05.
“见量先化mo……”
陈轩习惯直接在试卷上打草稿，右手写下公式，口算，下一道。因为学校规定不能让提前走出考场，谁走出教室门口，就是在找领导的茬。所以最后十多分钟，教室里依旧人员满满。但不少人已经饥肠辘辘，早就按耐不住了。
交卷后十一点半，高二高一没下课，便随着人流去了食堂，等回到教室时依旧没见到顾安。
两人不在一个考场，一早上都没机会见面，偷偷给他发了个信息后，顾安却“啊”的一声，从身后抓住他的肩膀，吓了一跳。
陈轩抚平胸口，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顾安坐到位置上，“还行吧。”
陈轩说：“这次你真好好的考了？”
“当然。”顾安坐下来，“上次就和你说了，实在忍不了了，考个大的报复一下。”
陈轩笑着把盒饭推到他面前，“别人报复都是堵厕所，你这报复手段也太……”忽然就想不出什么形容词了，“太”半天后，尴尬一笑，“可以。”
顾安打开包装盒，是他经常吃的那家烤肉，夹起块肉放嘴里咬，像是忽然想到某件事一样，抬起头，说：“对了，你的车修好了吗？”
那天的事陈轩没告诉他，倒也不是不好意思。一来是要考试，顾安也说了要好好考一把，不想打扰他，二来是这两人顾安都回了家，两人没一起走。
听到这，陈轩顿了一下，嚼着饭说：“没。修不好了。”
顾安没在意，“那正好，可以换个新的了，你那车在不换，我都不敢坐了。”
陈轩没说话。
顾安自顾自接着说：“今天周天，要等下周周天才放半天假，算了，明天中午咱俩出校门，你陪我去吧，我也想买一辆。”
说完，两只眼盯着陈轩。
陈轩说：“好。”
看着他有气无力，顾安“啧”了一下，上手挽他脖子，“让你陪我去，你这么为难啊，是不是要我跪下求你啊？”
被他这么一拽，陈轩莫名其妙就笑了，“你要想跪下求，我也不建议。”
“干脆三顾茅庐你呗？”
三顾茅庐？
陈轩眯着眸，瞅见顾安一脸贱兮兮的表情，顿时反应过来，朝他胳膊上一推，“你tm的，要点脸。”
“要不起。”顾安倏地起身，又凑近他耳边，“不要脸，要你。”
陈轩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笑了笑。
下午考的是英语，看了几个单词后，依旧是趴在桌子休息。
英语是陈轩强项，做题做的很快，做完了还剩半个小时。
后一天中午，顾安和陈轩去了车行。因为没有驾照，只能买电瓶车。
顾安专门挑了台浅蓝色的，就因为陈轩喜欢蓝色。
顾安一把坐在车上，然后朝他前面的垫子拍了拍，“你开。”
陈轩说：“刚提新车，自己不试一试？”
“我将来可是要成为大老板的人，我开什么车，肯定司机来开啊。”顾安朝他勾着嘴。
“不是。”陈轩坐上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欠？”
“这就开始嫌我？”顾安伸手环住他，在腰上掐了一把，“晚了。”
陈轩拍他手背，“你要死啊，开车不打趣，打趣不开车。”
“谁说的，”顾安哈哈笑，贴着他后脖子，说话的气息擦着他的耳根，“在床上就可以一边打趣一边开车啊。”
陈轩：“……”
发情的泰迪。
因为是省统考，这次改卷也比较严格，都是把卷子收上去，统一批改。一直等到了周五，这才传出一点儿的消息。
化学课代表刚从荧光橘的办公室里回来，一脸激动，凑在桌上说着全班都听得见的悄悄话，“我靠靠靠，这次考试，全市第一在我们班级！”
“全什么？全市？”
文城的高中里，除开一中外，还有一个私立的，成绩十分拔尖。几乎年年的全市第一，都是在那。
这次居然在一中，还是在这么一个次尖班，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一群人如饿虎扑食，全部围着化学课代表，“我靠，荧光橘说的？”
化学课代表说：“我去办公室，听见化学老师和班主任在那讲话，不小心听到的，说考了全市第一。”
“我操，谁啊？”
话这么问，可都把目光朝向陈轩和顾安这个方向。陈轩在班级里常年霸榜前五。几个人想问，却又瞅见一侧的顾安，张了张嘴，又闭下去，
最后是几个班委问的：“是你么学委？”
陈轩摇头，“不是。”
几个班委交头接耳，各自分析。谁都说不是，最后甚至差点要一起对答案，猜一猜谁最有可能。结果老班就踩着高跟鞋来了。
这个时候是晚饭时间，老班来干什么？
陈轩看着顾安，见他神色自若，呼吸却不匀称，问了一句：“怎么了？你生病了？”
顾安摇头，“没。”
老班的高跟鞋停在了门口，大伙全神贯注盯着她，她却神色凝重，脸上带着阴霾。
老班扫视一圈，最后说：“刘涵，你跟我出来一趟。”
刘涵抬起头，“好。”了一声，出门了。
班级里的人全都迷雾重重，你看我，我问他，“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这两天他好像一直都那个样子。”
“可能发生什么事了吧？”
“切，那也活该，嘴巴大得要死，谁管他？”
……
刘涵被老班带去了办公室，一直到晚自习都没有回来，大伙越发好奇，也有人猜测可能是真有事，回家了。直到第二段晚自习时，班主任又出现了。
班主任敲了敲门，对守自习的语文老师微了微笑，“我找个人。”
语文老师也笑笑。
老班目标明确，指着顾安：“顾安，你出来一下。”
班级上最有话题度的两个人同时被喊走了，众人越发热腾，纷纷讨论。
“我靠？他俩又咋了？”
“该不会是干架被逮到了吧？”
“看着不像啊，传说哥不是一直和学委一起么？”
“你怎么知道他没和他一起？他都能和传说哥这种人在一起了，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很好的东西？除了成绩好点，恐怕就是他怂恿传说哥去打的架吧。”
“咳咳。”语文老师哼了两声，“自己复习，不要讲话。”
…..
顾安被老班带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老师不多，但有几个领导。刘涵也在，他一直低着头。
老班说：“顾安，你觉得这次你靠得怎么样？”
顾安说：“还成。”
“你知道你考了多少么？”
顾安有认真的算了一下，“不知道，可能500多吧。”
老班有一瞬间的愣神，转身和几个领导对视，又接着问：“你考了576，全校第8。”
顾安松了一口气，“比我想的要好得多。”
估计是常年扶不上墙的烂泥某天突然变成了坚硬无比的水泥，语气里带着坚韧，没有丝毫波澜，不只老班，就连一众领导也有点意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拐弯抹角的东西也都没用了，老班直接开门见山，“你作弊没？”
顾安直截了当：“没有。”
因为查了监控，怎么看也没看出顾安作弊的迹象，几个人便来了这么一招，想要恐吓他，看他反应。
眼下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老班拿出卷子，“这道题怎么做？”
顾安看了一眼，是一道导数题。求：f(x)=5cosx-cos5x在区间[0，兀/4]的最大。
他拿起卷子，往旁边的桌子靠去，做了一会后，轻松写下：3根号3。
答案是对的，过程也写的正确，
几个老师之间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为好，便让顾安回来了。
大伙对顾安自然是十分好奇的，但介于他是传说哥，无人敢问他，直好憋着那股气。
陈轩转头，说：“怎么样？爽了吗？”
顾安笑了一下，“还成。”
教师10点之后就不用守着自习了，最后的三十分钟里，语文老师说：“成绩出来了，这次平均分和隔壁尖子班只差0.1，表面很不错啊，继续努力。要看成绩小动作看，最后三十分钟了，在忍忍。”
说完语文老师走了。
众人如饥似渴，把方才的话全抛脑后，一股脑冲向讲台挤着那张成绩单。
第一名：刘涵。
……
第三名：顾安。
第四名：陈轩。
众人倒拔一口气，后知后觉的同时又不免震惊。
顾安的成绩垫底，这一下飞到第三名也着实让人震惊，但此前荧光橘为难过他，让他解题，他做出来了。
一来，那一次时，众人已经震惊过了，眼下的震惊左不过“他真会啊？”；二来，在刘涵的衬托下，显得异常正常。
刘涵的成绩算中上，但怎么说，也不可能一飞冲天干到第一名，干到全市第一。这可和第二名足足70多分之差。
不消说，肯定是作弊了。
教室里乱哄哄，鸡犬不宁，此时，一股黑气缓缓压来，压得人喘不上气。终于有人说了一声，“别说了，他回来了。”
正是当事人，刘涵。
刘涵低着头，他是从后门进来的，走得十分轻飘飘。他手握A4纸，站在两人旁边，冷声沉气：“是你吧？”
灯光几乎是死亡顶光，只见他脸上的僵硬和眼眶的轮廓，不见双眸，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顾安说：“你自作自受。”
吃瓜群众见此情景，屏住呼吸，不敢喘气。
刘涵握紧拳头，A4纸在他手里成了一团皱纸，他冷冷地说：“我妈那边，也是你吧？”
陈轩看准了那只拳头，站起身，“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你什么德性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质疑这质疑那，你好意思么？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些好朋友？”
像是提到了什么重点，刘涵转过头，两只黑黢黢的眸子在视野里搜寻，一遍两遍，最后终于是停在了经常和他一起玩的那几人身上，就那样静静地盯着。
那几人愣了愣，忽有胆大的人说，“你瞪我们干嘛，你自己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
听到这样的话，其他人也表示，“你自己作弊，你可别给我们泼脏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夜，宁静，死寂。
静到一切尘埃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寂到教室里的呼吸声只有他一人的。
下一秒，无泪的眼眶里爆出血丝，刘涵大喊了一声，“啊！！！！”
寂静夜空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声长啸，吓得所有人的“哎哟”连天。
陈轩伸出胳膊，做出防御姿态。
本以为刘涵会一拳头砸过来，不想，他多虑了。
刘涵“啊”了一声后，猛地跑了出去，十分迅速。
众人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然后只听见楼下一阵苍白的巨响。
“砰——”
那声音打破了世界，打破了喧嚣，打破了世界的尽头。
……
晚上了，发点刀。
还有题目里的那道高考题，是今年的，听说是出题人给考生表白，觉得有意思就写上了。本文的时间线不是今年，要早很多。
凄凄惨惨戚戚，咋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李清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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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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