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温柔地洒进房间。林絮在一阵口干舌燥中醒来。烧退了大半,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头脑已经清醒了许多。
他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江屿深。
他侧着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完全舒展,眼下那圈青黑更加明显。凌乱的额发有几缕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让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和了不少。那条蓬松的雪豹尾巴,依旧固执地圈在他的腰上,尾巴尖还无意识地搭在他的手背上,带着温热的触感。
林絮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片温软的涟漪。他不敢动,怕吵醒对方,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时,他注意到书桌上摊开着一张纸,上面似乎写了什么。好奇心驱使下,他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惊动腰间的尾巴,伸长脖子看去。
昏黄的台灯光晕下,那张纸上只有三个力透纸背、写得歪歪扭扭、却无比清晰的大字:
「对不起。」
林絮愣住了。道歉?江屿深写的?因为什么?因为他生病拖累了进度?还是因为……昨晚守夜太辛苦?
就在这时,趴在床边的江屿深似乎感觉到了动静,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在聚焦到林絮脸上的瞬间,立刻变得清醒而专注。
“醒了?感觉怎么样?”他立刻坐直身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但语气里的关切却清晰可闻。他下意识地又伸手去探林絮的额头。
这一次,林絮没有躲。他感受着对方微凉的手指贴在自己额头上,眼神却瞟向了书桌的方向。
江屿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看到那张摊开的、写着“对不起”的纸时,身体瞬间僵住了!那张俊美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从额头一直红到脖子根!连耳朵尖都未能幸免!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探额头的手,整个人都慌了,一步跨到书桌前,手忙脚乱地想把那张纸抓起来揉掉,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带倒台灯!
“别看!那个……那个是……”江屿深语无伦次,脸上红得能滴血,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完全没了平日里高冷雪豹的半分气势,倒像只被抓到做坏事、手足无措的大猫。
看着他这副罕见的、慌乱到极点的模样,林絮心里那点疑惑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和酸胀取代。他大概猜到这三个字是为了什么了。
“是因为……觉得之前对我太凶了吗?”林絮轻声问,声音还有些沙哑。
江屿深的动作猛地顿住。他背对着林絮,抓着那张皱巴巴的纸,肩膀微微耸动。过了好几秒,他才用一种极其沉闷、带着浓重鼻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承认:
“……嗯。”
他转过身,脸上依旧带着未褪尽的红晕,但眼神却不再躲闪,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坦诚和……深深的懊悔,直直地看着林絮。那条尾巴也紧张地蜷缩在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江屿深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我之前……是挺混蛋的。” 他似乎很不习惯说这种话,每一个字都吐得很艰难,“对你凶,甩脸子,说话难听……还……还用尾巴吓唬你……”
他越说声音越低,头也微微垂了下去,露出线条优美的后颈。那是Omega最脆弱的腺体位置,此刻却毫无防备地呈现在林絮这个Alpha面前。
“我……”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懊悔,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对不起……害你……生病了。”
林絮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红透的脸颊,看着他懊悔的眼神,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指尖。那些曾经的委屈和不安,在这一刻,被这笨拙而真诚的道歉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忽然想起昨晚半梦半醒间,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个温暖的东西,现在想来应该是江屿深的尾巴,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屿深,”林絮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笑意,“我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梦话?”
江屿深身体猛地一僵,刚刚褪下去一点的红晕瞬间又卷土重来,甚至比刚才更甚!他眼神飘忽,完全不敢看林絮,那条蜷缩的尾巴更是瞬间炸开了毛!
“……没…没有!”他矢口否认,声音都变调了。
“真的没有?”林絮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对方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了。
他朝江屿深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
江屿深虽然窘迫得要命,但还是像被牵引着一样,僵硬地挪到了床边。
林絮微微撑起一点身体,凑近江屿深那红得滴血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带着笑意和一丝撒娇的意味,轻轻说道:
“那……屿深哥哥……”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江屿深的耳尖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以后……能不能……轻点凶我?”
这句话如同一个精准的开关!
江屿深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彻底僵在原地!他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林絮,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羞窘、还有一丝……被彻底击中的无措!
他昨晚……他昨晚迷迷糊糊抓住自己的尾巴,带着哭腔,软软糯糯地嘟囔的,正是这句:“……屿深哥哥……轻点凶……”
现在,被当事人清醒地、带着笑意复述出来,杀伤力简直翻了百倍!
“轰——!”
江屿深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他再也待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连那张皱巴巴的道歉信都忘了拿,像个被点着的炮仗,转身就冲出了房间,“砰”地一声甩上了门!速度快得只留下一个残影和空气中剧烈波动的猫薄荷气息!
房间里,林絮看着被甩上的房门,再也忍不住,抱着被子闷闷地笑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
门外,江屿深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火烧火燎。他懊恼地一拳砸在墙上,当然,并不算太用力,这种时候,他可不想惊扰隔壁病刚好的林絮,但那条炸开的豹尾烦躁又羞耻地拍打着地面。
完了。
他江屿深,堂堂雪豹,乐坛高岭之花。
好像……
彻底栽在这只垂耳兔Alpha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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