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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炽热的君子剑

论道大会结束方结束,宗门论坛瞬间炸开锅:

“来自云明峰的考验”

“徐师兄考验吾辈道心”

“禁欲道侣为了我能专心修行,自禁云明峰”

鉴于明尊者实力恐怖,平日更是高冷严峻,关于他的帖子少一些,但也私下有广为流传《请尊者狠狠爱我》《尊者冷厉眼神中的一百零八种柔情》

云明峰不仅天然灵气充沛,还有阵法汇聚灵,灵气比遍植灵药的云药峰更是浓郁十几倍。

云明峰山脚下一间木屋里,柔和的灵气托着灵药不徐不急地送入丹炉,以气控火,以火引药,以炉聚气,丹火,丹炉,灵药三者的调控要恰如其分。

‘最后三味药的用量和投入时机或许可以变一变……’

这时,清脆碎裂声响起,丹壁上爬出了裂纹,与此同时,徐瑶袖中的传讯玉佩亮起来,他分出一缕神识钻入其中。

炼丹的人都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候分神及其危险。

云明峰禁制外,“等着——”两个字从传讯玉佩中飘出,宋子凌便悠闲地叼着根草就躺下数云。一个金丹后期居然闲到数云?如果这是闲,那么他和师弟应该经常这样闲。

反正传讯玉佩一直亮着,谁也没打扰谁,心有灵犀。

宋子凌闲琢磨,诶,最近宗门论坛风气怎么奇奇怪怪的……

木屋里,丹炉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与丹火灼烧的声音相比,袖中一直发亮的传讯玉佩却相当的安静。

半刻钟后,宋子凌的白云躲入一片阴影中,不,应该是发光的徐瑶,他得意地想。

“子凌,走。”

徐瑶笑起来桃花眼弯弯,生的明眸皓齿,白得完美无瑕,任何人见了他的笑都得心头一颤,即使是青梅宋子凌,恍惚间也要呆住。

徐瑶六岁时被明尊者带回宗门,随后明尊者闭关,其他却一概不管。青妙真人常常牵着小徐瑶去云药峰,云药峰都是女弟子,宋子凌便未曾见过这位稀罕的小师弟。

四年后,宋子凌已经十四岁,那日玉灵儿又把云明峰闹得鸡飞狗跳,他好不容易收拾烂摊子,晚膳时间过了,他才匆匆到膳房,已经没有几个弟子。

忽然间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师弟闯入他眼帘,宗门弟子服一丝不苟穿在他身上,远远只瞅见身形,竟不知不觉放在心上,只觉得身材太瘦小单薄。

白净小师弟只要了两小袋……应该是糕点,他露出了一小节手腕,纤细白净,像个女孩子,又太脆弱,仿佛一捏就断。转眼间,就不见人影。

一日掌门安排了不少事给他,又过了晚膳时间。

又是那个小师弟……还真是他,没看清脸,又是两小袋糕点么?馋零嘴不用膳可不好,这么小的身板,能提起剑吗?

后来宋子凌觉得避开弟子用膳高峰,过了晚膳点来碰运气也是不错的。

偶遇一次又一次,他偷偷发现,不全是两小袋糕点,有一袋是苓雪茶还是茯雪茶来着,不记得了。

一次他漫不经心地扒拉筷子,实则偷偷瞥到师弟手腕上有点脏,黑黑一片,在露出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弟子服干干净净的,怎么没注意到手腕?

一边扒拉着灵米,他脑子里竟想给师弟擦干净,可是那衣袖又马上盖住了脆弱的手腕。

好奇心渐渐滋生,他非要看清白净小师弟的脸,三步并作两步凑过去,好近!好近!

只有两臂宽——‘他他他要转头向我这边啦!’

他盯着师弟白皙的脖颈,领口下好像有一片青紫,与白瓷的皮肤格格不入,他正想更仔细地查看。

“大师兄!好巧啊——”另一个师弟突然好巧不巧地挡他与白净小师弟之间。

“大师兄,你还没有用晚膳吗?尝尝我的吧,这可是我家乡的味道——”

宋子灵连声应和:“好好好,多谢苏师弟好意,你能不能先让一下。”

他好不容易扒开这位热情师弟的肩膀,那人已经不见了。

方才那一幕在他心里扎了一根刺,心里很不舒服。

守了半月再次“碰巧遇到”白净小师弟,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要追上去,

‘他会不会觉得我莫名其妙又怎样,管他呢,我就是爱管闲!’

追出膳房,人又没了!岂有此理——!

只看见陈家那几个,平时就爱偷鸡摸狗搞事,现在三个人聚在一起,让宋子凌心情更烦。

“大师兄好!”陈家三个跟他打招呼。

他正气头上呢,不理他们迈大步走了。

在无人的角落,一人衣衫被拉扯地松松散散,身躯滑落在树下,靴子上沾了泥,面色狼狈,嘴角还淌着一丝血,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三人,仿佛一只困住的凶兽,依然龇牙咧嘴。

陈兆州得意地捏过他的下巴,冷笑道:“别抵抗了,徐瑶,你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垃圾,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早点跟了我,不用受苦,还能被我怜爱,什么资源都——”

徐瑶仿佛提起全身的力气挥出一拳,尽管扯动伤口疼地龇牙咧嘴,但是打到这只狗了。

抵住嘴里的血腥:哼——好像也不错。

接下来旁边两个家仆拎起他的衣领,就是拳打脚踢。

那个恶心的声音说:“别打坏他的脸,收拾收拾听话就行了。”

一个个拳头又密密麻麻地落在身上,

好疼——五脏六腑仿佛移位,又好像要揉成一团,再一寸寸撕裂皮肉,骨头好像碎了,哪里都疼,连呼吸都好费力啊——

他紧紧咬着牙关,相比于上辈子一剑穿心,又不算什么吧。

血腥味蔓延在口中……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停下来了,他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模模糊糊,天旋地转间,他好像看见一个人,是幻觉吗——

血淌进眼中,徐瑶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是十四岁的宋子凌只看见头破血流,奄奄一息的徐瑶。

也是第一次看清楚这个人。

无比清楚,无比深刻——‘原来你就是那个稀罕小师弟’

零碎残破,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掐灭他最后一丝生机。

君子剑出手,徐瑶没看见他们三个是怎么落荒而逃的。

还有脉搏——

徐瑶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稳稳的,好像连伤口都配合着不闹了。

是夜,徐瑶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散开神识,警惕四周,

这里是哪?

有个人他的头枕在床边睡着了,脸埋进手臂里,看不见样貌。

他的修为还察觉不到我的神识,等等!

这个气息有点熟悉……

徐瑶心头不由得紧张起来。

那个人睡得不安稳,揉揉眼睛醒了,徐瑶死死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虽然天黑,但是他看得清清楚楚。

是他!是他!真是他!——是他年少的模样!

徐瑶死死咬住嘴唇,打翻了所有的情绪,红了眼眶,没说一个字,只是死死盯着他,像是在反复确认什么。

宋子凌发现他已经醒了,他这几日照顾师弟越想越气,这小子,挨了欺负硬是一声不吭硬抗。但是现在看着小师弟一脸要委屈哭的模样,大师兄要责问的架子瞬间烟消云散。

舍不得——那时只见徐瑶苍白脆弱地倒在树下,像死了一样。那一幕,窒息的刺痛狠狠蹂躏他,他好怕,就像怕阿爹阿娘离开他那样,明明不认识的这个小师弟,就是心疼得不行。

小师弟生很好看,血污也遮不住,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以后也不会见到了。

但那时他的手在发抖,难言愤恨转化为无尽心痛,他只有一个念头,只想好好保护这个脆弱的生命,他害怕这双微弱的眼皮再也抬不起来。

……

‘还有脉搏——’

‘好轻啊’好像下一刻就要烟消云散一般。

他怎么也没想到,云明峰,最高巅那人的唯一的弟子,怎么这么脆弱。

‘对不起,师弟,我来晚了。’

……

宋子凌看他脸一阵青一阵白,忙坐在床边,“师弟,你可还有不舒服?”

“你放心,那些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宗门也会惩罚他们,不要害怕……”

刹那间,一颗头重重地撞在他肩膀上,差点往后摔,

好大的力气——

两只瘦小的手臂狠狠地锢住他,仿佛要死死抓住什么。

‘师兄,师兄,宋子凌!真的是你啊……还是你,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宋子凌还以为小师弟冰冷沉默不想说话。没料到是这个反应,这倒让他一时僵住,手足无措。

他感觉肩膀湿了,终于,闷闷的哽咽声传进他的心窝“师兄——”

心口被这软软的刀子狠狠扎进。

酸酸的,细细的疼,他慌张无措,不知怎的,只捧着师弟的脸给他擦眼泪,印象中……山下阿婶就是这么安慰孩子的。

师弟却哭得停不下来,屋子里暗暗的,哽咽声打破了宋子凌的静谧,那晶莹的泪水格外刺眼,好像流到自己的眼睛里,苦涩在宋子凌嘴里蔓延。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如果我在他身边,如果我能保护他,如果……如果能早一点认识他……对不起,师弟,我来晚了。’

宋子凌心里没比徐瑶好受多少,只又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胸口,轻轻地顺他的单薄脊背,把整个人捞起来抱着哄,“没事的,没事的啊,师兄在呢——”

怎么这么能哭?

——我贼稀罕。

——可是我再也不想看见他的泪水了。

后来徐瑶知道,十四岁的宋子凌那时还不会御剑,牢牢地抱着他,仅靠肉身冲上云药峰道梯,衣不解带照顾他脱离生命危险后,徐瑶体虚还没醒,但云药峰都是女弟子,没人可以照顾徐瑶,他便把徐瑶背下山带回自己的屋子里,又照顾了两天一夜。

……

宋子凌刚一跃而起,猝不及防腹部受到一个肘击,一颗丹药送入喉中,顿时感到灵气裹住丹田开始运行小周天,丹药溢出灵气滋润丹田,还牵引周身的灵气纳入四肢百骸,顿感灵台清明,神清气爽。

徐瑶捏了个诀,腰间的青竹流云玉佩浮起,打开了一小片禁制,就这么把宋子凌领进云明峰。

外人想进云明峰,只能靠信物打开禁制。

“聚灵丹怎么样?”徐瑶抱臂问道。

“什么?这是聚灵丹?!这和云药峰炼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入喉瞬间起效,补充灵气的效果强了三倍不止,还感觉……”咳……师弟的手指冰凉柔软。

“灵台清明,凝神静心。”徐瑶接过话。

打开木屋的门,爬满裂痕的丹炉尤其显眼,仿佛下一刻就要不堪重负炸裂,宋子凌察觉,这个“临危一线即将被榨干的打工炉”还热乎着,刚熄火不久。

宋子凌疑惑:“怎么搞的差点炸炉?”

徐瑶递上一杯茯雪茶,又自己斟一杯,“除了加入天雪黄,最后地黄子少放了五钱,青莲子多加三钱,灵须根多加了四钱,青莲子分两次加入,待青莲子的叶灵解之时就以灵须根为引聚气。”

宋子凌滞气半息,盯着徐瑶恨不得挖出一块肉。

“靠!你是说你把黄老头的丹方改了,还制出了功效强三倍不止的进阶聚灵丹!”

“啧啧啧,黄老头要是知道,非把你腿打断不可,再罚你抄《丹经》三千遍。”

宋子凌看着他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咬牙切齿再嚼出一句,“还好这炉没炸,否则你这屋子得重修。”

徐瑶毫不在意,只是顺势偏过身子,修长洁白的手指捏着茶杯,故作若有所思,“还有呢?”

宋子凌正了正语气,“阿瑶,恭喜你,成功了!”

徐瑶不答,好像这不是他想听到的。

宋子凌两眼放光,自然地搂住徐瑶的肩,他比徐瑶高半个头。

“儿砸,爹以后的丹药就指望你,好好干,爹以后带你驰骋修真界。”

徐瑶终于弯弯唇,“没有灵药,炼丹费,修士意外险金,你还是回洞府做梦更实在。”

“差点忘了正事,”一道灵光亮起,宋子凌取出储物袋的那颗青玉果,原始的青色灵气萦绕其上,一眼看出绝非凡品。

“去秘境里顺手摘的,我用不上,你留着。”

这青玉果是金丹初期晋升金丹中期最好的灵药,固本培元无任何副作用,还可以洗练金丹使其更为纯粹,可遇而不可求。

最近开放的秘境只有漠元秘境中有,但据说只有结出三颗。

徐瑶神色淡然,“子凌,你遇上陈兆州了?”

宋子凌一惊:“这你都知道?”

“呵,你是没瞧见,那装腔作势的狗东西看见我,只会躲在狗腿子后面狗叫,我倒是非常乐意帮他找回遗失的肌肉记忆。”

那日在秘境中,

“少爷我早就放话,三颗青玉果必定是我陈家的,宋子凌!你是想与我陈家为敌吗?”陈兆州躲在家仆身后,嚣张跋扈地放话。

凌青门第一天骄可不是虚的,陈兆州已经被大大小小地教育过很多次了。

宋子凌手上拿着一颗青玉果,抱臂在前,齐光剑别在身后,在老树上居高临下不屑地瞥着下面这些东西,尤为气定神闲。

他实则心细,‘哟,两个金丹后期,三个金丹中期,真是有备而来。’

“诶,陈找抽,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听不懂呢,莫非这些年你刻苦修炼,离人越来越远,返璞归真畜生道?”宋子凌放声道。

“宋子凌!——你他妈给脸不要脸,就别怨我,给我上!三颗青玉果必定是我陈家的囊中之物——!”

两个金丹后期率先出手,前后直直刺向宋子凌,与此同时,三个金丹中期在三个角燃起符箓结阵。

陈兆州阴暗笑起来,

‘同境界前后困住你,再加上三个金丹中期,还有我陈家秘符结阵,姓宋的!今日你插翅难逃!如此,往后徐瑶还不是任我玩弄,哈哈哈——’

宋子凌嘴角一勾,一双眼光射寒星,不知何时,那修长有力的手指稳稳地握住齐光剑柄,一道惊雷形如巨龙怒然拔地而起,直冲苍穹……

地上炸出一个焦黑的巨坑,三名金丹中期为保护陈少爷重伤难起,两名金丹脸色青黑,嘴角淌过一丝血,忽而脸色更黑了,因为他们感应不到宋子凌的方位,同为金丹后期,真是奇耻大辱!

“陈找抽,欢迎下次再来找抽啊——”空中飘来这句话,那人已走远。

宋子凌路上还碰到手臂上的鸡皮,‘笑得真够扭曲,成功地恶心到我,呸!’

“宋子凌,别让我再抓到机会弄死你!”陈少爷瞠目剧烈。

想到那天,宋子凌略带神气地一笑,露出大白牙,在徐瑶眼中,别样的迷人。

徐瑶也不问他怎么在陈兆州他们眼皮子底下拿走青玉果。

只正了正语气认真道:“我给你的玉佩一定要随身带着。子凌,以你的实力不足为惧,但君子剑可迎,小人刺难防。况且我的悟性就摆在那,这些身外之物对我来说没多大用处,别为了我冒险。”

“我以为你会担心他们雇人以多欺少。”宋子凌以为小时候的事会影响徐瑶,况且陈兆州现在也不会乖乖做人。

徐瑶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勾勾唇,敲了敲他眉心:“他们有何惧,你好好的最重要。”

“不愧是我阿瑶,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说不定我心情好哪天撞上他,顺手就帮宗门收拾垃圾。”

宋子凌知道,这些年陈兆州一直在找徐瑶的麻烦,偏偏陈家势力大,纵然告上执法堂,也有的是办法洗脱他自己。

当然还有一些同门每每看见徐瑶就走不动道,闹出麻烦事,所以徐瑶更不爱与人来往,很少出现在人多场合。

一边静心潜修,一边远离麻烦——宋子凌是这么想的。

“哦~看来我想得没错,踩点到论道大会已经是徐瑶师弟不情不愿的竭尽全力了。”

徐瑶挑眉会心一笑。

宋子凌真不懂,徐瑶脸上就明摆着——“我人能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在师妹们眼中就变成——“我是不爱热闹的高岭之花”

“不过话说回来,平时你逃课就算了,哪知道今年论道大会明尊者居然来了,还好你堪堪到场,不然……”想起明尊者冷冽严峻的脸,宋子凌就心里直发冷。

徐瑶若无其事,“嗯”

“不然我会陪你一起受罚,作个肉垫应当可以。”宋子凌一本正经。

徐瑶嗤笑一声,心里转晴,‘师兄啊师兄——’

宋子凌看着可怜的“打工炉”,随意上手摸一摸,“我送你的宝焰炉呢?”还不忘心道:‘如果它会皱眉,那么皱纹应该和裂痕一样多吧’

“拿去云器峰第六——”次附灵。

话未说完,顷刻间,暴乱的灵气从丹炉中迅猛地炸开,“砰——”一声以木屋为中心炸出一个蘑菇云,临危之际,宋子凌箭步冲上去就环住徐瑶,以身躯挡在丹炉与徐瑶之间,同时化出一道金色的光障。

还好,实打实的金丹后期修为不是虚的,金色的光障没有被撼动一分,事后宋子凌还疑惑‘是我小题大做了吗?’

也许徐瑶自己都不知道,在宋子凌挡在他身前那一刻,他嘴角瞬间冷下去,手中的纯白的茶杯被捏出了裂痕,‘宋子凌,你怎么能总是保护我,上辈子也是——’

徐瑶眼底蒙住水雾,转眼又被消下去。

‘师兄,上辈子我连累了你,这辈子,我定要你安然无恙!看你得道飞升,谁都不能动你!’

转眼间,徐瑶无辜地抬眼看着他,笑地那叫个纯良无害,轻描淡写:“你莫不是暗示它什么了?”

宋子凌想闭眼说无语,还是从嘴里蹦出“操——你牛!下次换成宝焰炉说不定真能喜提两具焦尸,陈兆州做梦都能笑醒,额不对,外人进不来,岂不就是云明峰上多了的两具孤魂野鬼……”

“云明峰不收鬼——”一道淡漠冰冷的声音穿破空气,嗓音低沉却格外清晰,好似能传进神识,虽然宋子凌不熟悉,但也只有一个人有这个实力,徐瑶却觉得再熟悉不过,那声音如同寒冷的冰线割破他的小木屋。

“徐瑶,过来。”嗓音再次响起。

徐瑶的小木屋在狂风暴雪中摇晃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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