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有名字，叫虞余。
“鱼鱼！”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的没文化的兔子如是说。
虞余黑脸纠正：“是虞、余！蠢兔子，你别用那么恶心的叠词叫我！”
“好哦，鱼鱼。”
白菟已经在跟虞余相处的这几天，将这条人鱼的恶劣性格摸得七七八八。
现在完全能做到对他的恶语相向自动过滤，全当没听到一样，蹦蹦跳跳走开。
去厨房端出他们两个今天的早餐。
虞余看着盘子里的胡萝卜跟青菜，狠狠皱眉。
开口即指责：“你变了。一开始好歹还有鱼虾。”
结果这个表象甚至维持不了两天。
“没有啦！”兔子睁大眼睛，辩驳道：“龟族不愿意再跟我交换了！”
“龟族？海龟在这活的了吗？”虞余站在海洋生物的角度思考。
又转念一想，龟族的适应能力一向惊人，也许自有妙招也说不定。
他说服了自己，接着理所应当道：“你就去跟海龟说是我要的，他们族长不敢不给。”
兔子已经将胡萝卜塞到嘴里，闻言含糊道：“不是海龟，是陆龟！”
将东西咽下去，兔子说了实话：“我前两天把他们少主揍了。也许是这个原因。”
“暴力兔子。”人鱼评价。
白菟抬眼看他，同是红色的瞳仁，他的看着格外傻气，手中动作停下，白菟问：“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还能为什么，虞余将眼前这兔子尽收眼底，看上去弱不经风的，说话也慢，神情冷得掉渣，实则一摸全是虚张声势，呆的不像话。
但这样的兔子也有逆鳞，就是他的族人。
“老龟欺负你们兔子了？”虞余漫不经心地猜测。
“对！”白菟一边义愤填膺，一边夸虞余聪明，“乌龟，技不如人，就背地里使绊子。”
趁白菟带人鱼回家，就明目张胆地抢族长他们辛苦挖的胡萝卜。
白菟一点都不惯着，听到后就找上门将人揍了。
至于龟兔之间的恩怨，还得从很久以前说起。
自从地壳变动之后，大陆面积锐减，大部分陆地动物迁徙过后，都只能共同生活在一起。
物竞天择，很多动物甚至不得不学会草原生活。
有兽在的地方就有暴力！
为此，兽人协会经过讨论，决定开展草原争霸赛。
在这个比赛上，动物自主决定是否参赛，大家可以在上面尽情发泄。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解决了生活中很多的麻烦。
而获胜兽获得的奖励也很多，最重要的是将得到一块耕地！
耕地！这可是兔子最喜欢的东西！这意味着可以种无数的胡萝卜。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愿意在赛场上解决问题，比如龟族。
因为他们动作太慢，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踢下参赛台，很多龟族都不愿意参赛自讨没趣。
然而，龟族少主是个例外，他生下来就非常好动，且实力不弱。很多兽都不是他的对手。
直到去年的动物争霸赛上，他遇上了白菟。
“所以，你把他踢下了参赛台，他就记恨上了你？”
虞余咂摸一阵，得出结论：“情理之中。”毕竟兔子看上去真的很弱。
乌龟输在以为非常弱小的兔子身上，自然不服气。
白菟鼓起脸颊纠正：“是提！不合理！他应该堂堂正正将我打倒，而不是对其他兔动手。”
他眼睛红的像要冒火：“无法原谅！总之，之后都没有小鱼小虾啦。”
兴许是觉得兔子这气鼓鼓的样子很好玩，人鱼坏趣味地又问：“人鱼没有吃的可是会憔悴，然后死掉的，到时候你成不了家怎么办？”
白菟懵了一瞬，然后睁着溜圆清澈的双眼望他，道：“你不能吃胡萝卜吗？我胡萝卜做的很好吃的。”他咬着手指：“只有龟族有虾，其他族都没有的。”
但他也不能看着人鱼死掉，皱着眉，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去龟族偷东西了。
将笨兔子看了很久，人鱼忽地弯起双眼，“我当然不止吃虾。”
白菟疑惑地看他。
虞余露出尖利的獠牙，笑道：“还吃兔兔哦。”
对此，白菟的反应是收走了虞余手边没动的胡萝卜，转头出了门，面无表情道：“你在家乖乖的，不许拆家。”又晃了晃手腕间的鲛珠，像是威胁。
虞余无能狂怒。
-
白菟出了门，他的屋子在兔族边缘，大早上，路上杳无兔烟。出了村庄的门，他径直朝交易市场走去。
市集离兔族不远，白菟走了半小时就到了。市集里熙熙攘攘，兽来兽往。
白菟刚进大门，就有兽跟他打招呼——是一只狐狸。
狐狸的耳朵软软的，此时正抖着，“小白！胡萝卜不够吃了吗？好少见你来市集哦！”
白菟眼睛一亮，聪明的狐狸！
他冷脸走近，握住狐狸手，眼睛又圆又亮，看得狐狸心口发软，只听他问：“狐大仙，你知道人鱼吃什么吗？除了小鱼小虾。”
“人鱼？”狐大仙疑惑，眼珠子一转，“塑料袋吧！”
白菟信以为真：“真的吗？”
狐狸揉揉兔子毛茸茸的耳朵，哈哈笑道：“当然是假的啊！我想想……他们吃果子的。”
“什么果子都行？”
“应该吧。你问这个干嘛？好奇啦？”
就算是狐大仙也想象不到兔子家里会有一条人鱼。
兔子有些底气不足地应声，又怕露馅，连忙道：“狐大仙，我还有些事要做，先走啦！”
跟狐狸告别后，白菟随便找了家果子摊，将所有果子都买了点。
提着大包小包回村，一些兔子也在回家路上。
看见后跟白菟打招呼，一边顺手将他手里的袋子提走一部分。
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问：“小白，怎么买这么多果子呀，你不是最喜欢吃胡萝卜吗？”
远处屋子里的人鱼听到熟悉的声音，鬼鬼祟祟地跑到窗口偷听。
“哈哈，偶尔换换口味嘛。”
“哦——”
兔子说话都喜欢拖声，又想起什么：“小白，快要到争霸赛了啊！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实在打不过不要勉强！”
白菟乖乖答：“当然啦！打不过我会跑的。”
“对啦对啦，你成年之后发情期不就要到了吗？找到伴侣了吗？”
“当然……当然找到了！”
一堆兔子都不敢相信，忙追问：“哇！也是兔兔吗？”
“不是。”
“哇！那是什么啊！”
年长的兔子考虑地更多，到白菟旁边附耳道：“你第一次要找个那方面厉害点的啊！兔子很厉害的！”
白菟生理课上的一团糟，连成年会来发情期都是村长告诉他的。
也就是一张老实脸蛋，让人觉得他是个三好学生。
但就算一知半解，也能大概猜到这话的意思，闻言耳红脖子红：“知……知道的。他很厉害的。”
说到后面，白菟自己都心虚。
年长兔子却不知道，一脸“你办事我们放心”的表情。
到了门口，见白菟赶人还帮忙张罗着，让大家都离开。
“你们不要好奇小白的情感生活啊！下一个就是你们啦！”
“噫——我们随便搭伙过日子就行啦！”
……
兔子们吵吵闹闹地离开了。
独留白菟站在家门口，做了好长一番心理建设。
正要转身开门，门却像是有自己意识一般，从里头打开了。
兔子胆子很小，吓得耳朵都微微立起。
人鱼从门后露出半只尖耳朵，操/着蛊惑的嗓音，轻声道：“快进来吧。”
人鱼，海洋中知名的下半身动物。
虞余作为人鱼族中最年轻的王，那自然是眼高于顶，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一条人鱼入过他的眼。
也就是这个原因，他上位数十年，依旧没有后代，才会被长老会诟病，最后被暗算上岸。
然而，就在刚刚，一只蠢兔子僵硬地红着耳朵，跟族人编着谎话的样子，不可否认，让虞余感到愉悦，成功来了兴致。
所以，在将兔拐进屋后，人鱼直接扑了上去，将兔压倒在地。
贴心地护住了后脑勺，但还是将兔子吓了一跳。
“你干嘛啊？”兔子没察觉到恶意，也就干脆没反抗，只懵懂地问道。
虞余笑得很好看：“吃兔子啊。”
下一秒，他径直地吻了上去。
兔子的嘴巴很柔软，像是被吓傻了，嘴巴微微张开，人鱼很容易便将舌头伸了进去。
在口腔中将舌头绕了个遍，接着又舔来舔去，兔子甚至兜不住嘴角流出的涎/水，被压得喘不上气。
平时那副冷淡的样子荡然无存，完全地变成了一只蠢兔子的模样。
见白菟丝毫不知道怎么换气，虞余稍稍退开。
白菟这才看见虞余的瞳孔又变成了一条竖线，眼中全是捕食者的兴奋，但又与白菟之前看过的猛兽有所区分。
让他摸不准虞余究竟是不是真的想吃他。
人鱼佯装抱怨：“怎么不会换气呢？这样怎么成家？”
他已经摸准了白菟的软肋。
白菟一听，果然急了。甚至都顾不上思考，换气怎么跟成家两个字能混为一谈。
只连忙道：“我会的，我会学。”
虞余摸上兔子软软的唇瓣，学着刚刚听到的兔子声音，拉长声调：“会学——那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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