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婴儿。
端坐于禅院家之巅。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抱着孩子的阳菜有些担忧的问道身边的丈夫。
她从未想过和丈夫回家拜访亲友这件事会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因为她在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好像一直漂泊无依,对“家”的概念讳莫如深,偶尔提及也只剩下冰冷的嘲弄。
伏黑甚尔,或者说,此刻法律文件上或许还暂时被称为禅院甚尔的男人,正拿着玩具逗孩子:
“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是来拿回一点‘东西’。”
这里本是禅院家戒备最森严、气氛最凝重的本家议事厅。
此刻,却弥漫着一种荒诞而又剑拔弩张的气息。
伏黑甚尔接过儿子,大喇喇地靠在那张只有家主才有资格坐的主位之上,下面坐着的长老们脸色铁青,有几个甚至捂着胸口,呼吸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他们精心维护了一生的秩序和尊严,正在被他们视为家族最大耻辱的男人用最践踏的方式碾碎。
“所以,”甚尔掏了掏耳朵,弹了弹并不存在的耳屎,动作轻蔑至极,“就这么定了。我,禅院甚尔,自愿入赘伏黑家,改姓伏黑。至于这份‘嫁妆’嘛……”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目光扫过下方一众敢怒不敢言的禅院“精英”们,最终落在他脚边那个半旧不新的运动挎包上——拉链敞开着,能看见里面胡乱塞着象征家族权力和底蕴的房契、地契、以及用特殊材质制成、记载着秘传术式的古老卷轴。这些足以让咒术界震动的“战利品”,此刻就像刚采购回来的杂货一样被对待。
“……就是整个禅院家了。怎么样,够丰厚吧?”他侧过头,对阳菜扯出一个真实了不少的笑,“绝对配得上我老婆。”
“孽障!逆子!”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终于忍不住,颤抖着手指着甚尔,胸腔剧烈起伏,“你怎敢……怎敢将祖辈基业如此儿戏!你这是要将禅院家的荣耀置于何地!你对得起身上的血脉吗!”
“荣耀?血脉?”甚尔嗤笑一声,“这东西从来都和我、和这块破地里绝大多数姓‘禅院’的没有任何关系!怎么,现在倒想起我身上流着你们的血了?还是说我这个‘天与咒缚’终于还是碍着你们这群老不死的眼了?”
他的目光骤然变冷,想起了事务所刚开张那几年,闲得没事干的维斯卡斯扔给他一本装帧古怪的书,美其名曰“开阔眼界,了解人性阴暗面”,实际上全是些老掉牙的厚黑学和世界各地的阴暗历史记录。
他在这本自称记录世界各地阴暗历史的旧书上看到的所谓阿拉伯玩法,就是买下清秀女婴,自幼以贵族标准精心培养,让她享尽父母疼爱,真以为自己天生贵胄。然后在她十六岁生日,人生最绚烂美好的时刻,将她拥有的一切彻底剥夺,赤身**置于大厅中央,向她曾经以为的“亲朋好友”拍卖。那些平日里和善的叔叔伯伯,此刻全是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的买家。要的就是欣赏她信仰和世界彻底崩塌时的崩溃与绝望。
一次会培养很多个女孩,资质平庸、容貌稍逊的早早处理掉,最美最优秀的那个,则留到最后,榨取最大的价值。极致的残忍,建立在极致的欺骗之上。
禅院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他们拍卖的不是□□,而是人的价值。到了年龄还未展现出足够咒力或术式的孩子,在这个家族里就瞬间失去所有尊严和生存空间,沦为仆役、炮灰,甚至更不堪的存在。
“非术师者非禅院”、“非术师者非人”……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甚至更虚伪。
他缓缓坐直身体,虽然姿态依旧慵懒,但那股宛如实质的杀气瞬间弥漫了整个议事厅,让所有还想反驳的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呼吸艰难。
“以前的我,在你们眼里连条狗都不如,不是吗?‘禅院家的耻辱’。”他慢条斯理地说着,“现在,我这个耻辱,要带着你们最看重的一切,‘嫁’出去了。开心吗?”
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手续我已经让人去办了。只是来通知你们一声,是看在……啧,算了,也没什么情分好看。只是告诉你们,以后这里,姓伏黑了。”
至于他那些表亲堂兄弟?
那是谁?
他姓伏黑啊。
而真正让这群老古董最后一丝反抗意志彻底崩溃的,是甚尔随后仿佛不经意间补充的一句,他抱着胳膊,看着窗外,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哦,对了。差点忘了说。”
他回过头,露出一个近乎恶劣的、充满了报复快意的笑容。
“我儿子,惠,觉醒的术式是‘十影法’。”
他满意地看着下方瞬间惨白如纸、写满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脸庞。
十影法!禅院家传说中能与“无下限术式”抗衡的至高术式!数百年来未曾现世的希望!竟然出现在这个他们唾弃的“耻辱”的血脉里!
“而且,他姓伏黑。”
“我觉得,这份‘嫁妆’里再加上未来‘十影法’的继承人,才算真的完整。你们觉得呢?这份礼物,还不错吧?应该够有诚意了。”
“噗——”一位长老急火攻心,直接喷出一口老血,仰面倒下。
改姓入赘,还把千年家业连同传说中的“十影法”继承人一起拱手送给外人?一个他们从未放在眼里的“普通女人”?
禅院家的列祖列宗恐怕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在场的禅院长老们此刻宁愿自己已经死了,或者宁愿从未有过“十影法”的希望,也不愿承受这种彻底的、羞辱性的颠覆。这比家族败落更让他们绝望,这是根系的彻底斩断和信仰的崩塌。
甚至在他们不注意的地方,禅院家未来的继承人,此时年仅10岁的禅院直哉亲眼目睹了眼前这令人震撼的一幕。
??一直以来,在他内心中建立的坚实的信念,好像突然间崩塌掉了。
??那个人……好强!
……
屋外,阳光正好。
明明他才是盛气凌人、将整个禅院家踩在脚下的那一方,阳菜却清晰地感知到了丈夫内心深处那份沉重的悲伤。
她轻轻握住他垂在身侧、指节分明的大手,低声道:
“很抱歉……没能更早遇见你……那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甚尔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个,随即反手用力握住她微凉的手,扯出一个算不上温柔、却真实了许多的笑容:
“所以我才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来到你身边。”
至于一边在榻榻米上努力爬行探索新世界的小惠。
人家有丑宝带着玩呢。
那只咒灵蠕动着身体,变出各种小形状逗得婴儿发出咯咯的笑声,与议事厅内的绝望氛围格格不入。
……
维斯卡斯事务所的“员工们”效率高得吓人。
丈量和登记资产的有之,快速更换宅邸标识的有之,甚至还有几位穿着打扮相当前卫的“设计师”,正拿着图纸,兴致勃勃地跟她讨论哪些围墙该拆掉换成花园,哪些阴森的古旧房间可以改造得明亮舒适。
“哇塞,阳菜姐,我觉得这里阳光很好,可以给未来的小惠做一个游戏室哦!” 身后传来女孩清亮元气的声音。
是跟着来“见世面”兼帮忙的禅院真希,她目前正在事务所半工半读,此刻她拉着有些怯生生、却同样好奇打量着四周的妹妹真依,眼里闪烁着对新生事物的强烈好奇和渴望,仿佛看到了围墙之外另一种人生的可能。
阳菜看着这一切,感觉像做梦一样。
她的眼中充满了温柔与希冀。
她的孩子,会在一个正常的、充满爱意的家庭里长大,不必再承受他父亲曾经经历过的歧视与痛苦。
他叫伏黑惠。
他拥有传说中的“十影法”。
但他首先,是她的孩子。
……
2006年4月,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新生报到的日子。
夏油杰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拖着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行李箱——真奈美协调的“物流”相当可靠,直接送到了山脚下。
他沿着蜿蜒而上的石阶一步步走着,心情复杂地打量着四周。
环境确实幽静,甚至可以说过于幽静了,鸟鸣声比人声清晰得多。校舍看起来比宣传册上还要古旧几分,但也确实如美咲所说,电线杆和电缆一应俱全,让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然后,就在某个拐角,他遇到了那个注定要纠缠一生的人——五条悟。
白色头发,夸张的小圆墨镜,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以及那身毫不掩饰的、强得离谱的咒力。
几乎在同一瞬间,六眼捕捉到了对方身上那庞大精纯的咒力和隐隐散发出的特级咒灵残秽,而夏油杰也感受到了对方那毫不收敛的、强横到近乎挑衅的咒力压迫感。几乎在同一瞬间,他能感觉到对方那特别的“视野”在自己身上扫过。
两人目光交汇。
“啧,这家伙看起来真欠揍/虚伪。”
或许这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导致第一面就互相看不太顺眼。
短暂的停顿后,两人几乎同时挪开视线,默契地一前一后继续往上走,连周围的鸟叫都仿佛安静了不少。
比他们稍早一步到达山顶平台集合点的家入硝子,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看着下面台阶上那两个一前一后、气氛明显不对盘的新同学,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退学:
妈的,这就是未来几年要一起上学的家伙吗?好幼稚。
这样的学校真的还有继续上的必要吗?
夜蛾正道站在不远处,他有种极其强烈的预感,这届学生,恐怕会是他教师生涯中最大的挑战,没有之一。
“都到了就过来集合。”夜蛾沉声道,试图将跑偏的初遇拉回正轨。
五条悟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墨镜后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夜蛾和硝子,最后又落回夏油杰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夏油杰则维持着表面礼貌的微笑,对夜蛾点了点头,“夜蛾老师。”
硝子叹了口气,把没点的烟收起来,认命地站直身体。
久等了各位!颓废马甲堂堂连载!
震惊!是什么让逆转的龙王赘婿在禅院家上演?又是什么让男高互相看不顺眼?
(逆转的龙王赘婿时间线其实是在几年前,但是因为太好笑所以现在才放出来这样子)
主人只要你看《超!!!骑士团英雄战纪》喵喵酱什么都会做的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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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逆转的龙王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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