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美味的食物
话音未落，浮歌右爪随意一挥。
古月只觉一股沛然巨力狠狠撞来，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颗失控的炮弹，惨叫着朝十几米外的小土丘激射而去！
“啊——！！！”
“哐当！！！”
一声仿佛重锤砸墙的巨响爆开，土丘烟尘弥漫，空气都在震颤。
“啊——！！！”
“嗷呜——！！！”
紧接着，两声截然不同的惨叫撕裂空气：一声是痛彻心扉的哀嚎，一声却是……兴奋到极点的亢奋战吼？
康秀虎目精光一闪，矫健身躯如闪电般射入烟尘。
眨眼间，一道白影被粗暴地甩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又弹跳两下，最终坐定。
竟是个矮小的白发小老头！
老头气得浑身乱颤，花白胡子根根倒竖，像被狂风吹乱的枯草，在他涨成猪肝色的脸上疯狂舞动，眼看就要飞离而去。
康秀从烟尘中探出虎头，打量着自己的“战利品”，眼中惊喜更甚。
“岂有此理！小娃娃不讲武德！”老头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怒吼。
“二话不说就动手？谁家孩子？叫你们大人来给老夫赔礼道歉！”
另一边，古月揉着发晕的脑袋，对着浮歌控诉：“你砸他就砸他！为什么拿我当暗器？丢她不行吗？”他幽怨地指向康秀。
康秀闻言，虎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向古月，满眼“错付了真心”的惆怅。
浮歌目光冷冷锁住白发老头，随口解释：“她太重，我灵力不足。”
康秀：“……” 虎脸一僵，竟无言以对。
好在康秀心大，失落不过一息。
“娘亲说过，打不过要忍，不丢人！”她小声嘟囔，琢磨着怎么找回场子。
姐姐不能动，是恩人，气势还天然压制。
至于小哥哥？哼！恃宠而骄！
她猛地扑向古月，竟将他当作沙包，抡圆了在空中来回撞击！
古月：“……”
惊恐的惨叫响彻云霄——我谢谢你的喜欢！
小老头看得冷汗涔涔：现在的小辈太暴躁了！一言不合就往死里整！老骨头经不起折腾，溜了溜了！他悄咪咪挪动脚步，准备开溜。
“老人家，”浮歌清冷的声音突兀响起。
“方才那几句话，从何处听来？”
“嗷！”
老头吓得原地蹦起三米高，拍着胸口喘大气：“吓死老夫了！走路没声啊！”
他定了定神，眼珠一转，“老夫说了那么多话，你问的是哪句?不过老夫经常梦语，说不得被哪位仙人指点过，梦醒谁还记得？”
浮歌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不再追问。
溜不掉，老头索性破罐破摔，一屁股坐下——他看出来了，这白狼才是主事的，搞定她就能安全。
“咳，那个……”
“下次做梦，带我去见仙人。”浮歌语出惊人。
“咳咳咳！”老头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这狼女说话句句带刀！
他如坐针毡，支吾着不知如何接茬。
“老爷爷，”一颗硕大的虎头冷不丁凑到他颈边，康秀鼻翼翕动，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你闻起来……好香啊！肯定是极品！”她肯定地点点头——论吃的，她鼻子从没出过错！
老头瞬间炸毛：“轻浮！身为女子，不思仪态，竟耽于口腹之欲！如此下去，谁敢娶你！”
康秀前爪扬起，作势欲扑：“再啰嗦，吃你时可就不客气了！”
老头一甩袖子，满脸鄙夷：“都要吃老夫了，还谈什么客气！”话音未落，转身就跑！
“哪里跑！”康秀拔腿就追！一老一少，绕着空地展开激烈追逐。
诡异的是，无论他们怎么跑，始终离浮歌不过十丈。
浮歌静静看了一会，不动声色地蹲坐下来，眼神放空，似在沉思。
“小哥哥！快来！”康秀追得恼火，那老头滑溜得像泥鳅，“抓住他！他味道极好，说不得是什么天才地宝，还能活过来呢！”
“重获新生？！”古月眼睛瞬间亮了！想也不想，魂体一飘，立刻加入围堵！
一虎一魂，前后夹击，场面鸡飞狗跳。
终于！康秀抓住机会猛扑，前爪死死按住老头双腿！古月也趁机缠住老头双臂！
三者滚作一团！尖叫、怒吼、大笑混成一片！
僵持中，古月猛地意识到：能让魂体重生的“大佬”？他们这样又按又缠……是不是太不敬了？
他手上力道稍松：“然后呢？”
“咬他呀！比灵丹妙药强百倍！”康秀急吼，老头力气大得超乎想象，她快压不住了！
古月：“？？？”
咬？字面意思？生啃？
他声音发颤：“咬……他？”
“不然呢？供起来上香？！”康秀没好气，眼神急催：快！他要跑了！
古月终于反应过来：“你说他能让我凝实……是吃他的肉？！”
吃人？！生吃？！还是个糟老头？！
老天！失忆不等于变傻子啊！这怎么看都是个人！
“就算……就算要吃……是不是得洗洗？”古月挣扎着最后的“文明”。
康秀：“……” 忘了小哥哥做过人！矫情！绝世珍品不赶紧落肚为安，还想洗？是不是要煮煮放葱花？
咕噜……她把自己想饿了！
“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康秀拿出娘亲哄饭的架势。
古月快哭了：“我……我下不去嘴！”
“那怎么吃？像啃萝卜一样？”古月觉得自己要疯了。
老头趁机大喊：“别！别咬！老夫几万年没洗澡了！前几天还熏死一窝马蜂！狐臭冲天！”
“呕——！”古月彻底破防，干呕连连，五官扭曲。
康秀也怒了：“臭老头！恶心死了！信不信把你扔万年泥沼潭！”
老头杠精附体：“老夫比泥沼潭‘鲜’！不信你闻！”
“呕——！”康秀也扛不住了！刚才明明香喷喷，怎么越说越臭？鼻子坏了？他本体是黄鼠狼？！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猛然爆发！古月和康秀如遭重击，惨叫着松开老头，连滚带爬地后退，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干呕，仿佛要把魂儿都吐出来。
浮歌在一旁默默看着，抬起前爪，像人一样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老头则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凌乱的衣衫，顺了顺头发，掸了掸灰尘，一甩衣袖，满脸嫌弃：
“有辱斯文！一个大男人把老夫抱那么紧！”他抖着手又指向康秀，“姑娘家家的，不绣花净惹事！食肉猛兽，竟想着吃草？有辱门风！”
骂爽了，他挺直腰板，捻着胡须，话锋一转：“现在的年轻人啊，太浮躁！我说不让吃了吗？吃之前，不得讲究个‘仪式感’？”
古月趴在地上，感觉魂体都被呕得皱巴巴了。
康秀更是带着哭腔：“娘亲……呜呜……我好难受……呕……我要娘亲……”
老头一愣，看向浮歌：“她还没断奶？”
浮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老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恻隐：“罢了罢了，老夫有好生之德。”
他朝着地上两个“呕星人”随意一拂袖。
浮歌凝神细看，却未察觉任何灵力波动。
神奇的是，那撕心裂肺的干呕声戛然而止。
康秀软趴趴地伏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灵动的虎目失了神采，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滚落，委屈得像被抢了糖果的孩子，此刻无比思念娘亲温暖的怀抱。
古月也蔫了，之前能飘来荡去的魂体，此刻竟沉沉地贴在地上，终于有了点“脚踏实地”的感觉。
浮歌走上前，毛茸茸的爪子先是好奇地戳了戳古月，古月的魂体虽然蔫了，但边缘似乎……比之前凝实了一丝丝？不再是完全的透明虚幻，而是有了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实质的滞涩感。
康秀额头的温度高得不正常，且那热度中隐隐透出一种……纯净的能量波动？绝非普通发烧或呕吐后的生理反应，更像是某种温和却高效的淬炼正在她体内发生。
她明亮的眸子里，倏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喜。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剧震！
她蹲下身，一双前肢竟如人手般灵活地拱起，对着那气定神闲的小老头，做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人族作揖礼：
“前辈慧眼如炬！晚辈愚钝，方才多有冒犯。敢问前辈，此魂体，可还有回寰之机？”
古月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回寰之机？），但浮歌那异常郑重的姿态和语气，让他本能地感到大事不妙。
他挣扎着抬起一点“头”，气若游丝地问：“我……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老头捻着那几根倔强的胡须，眼皮微抬，瞥了一眼地上那滩“人形”，慢悠悠道：
“唔……生魂离体，倒也不至于消亡。”他话锋一顿，带着点戏谑，“不过嘛，想像个‘人’一样长久留存于世，风光霁月……嘿嘿，那就非得下点‘大补’的猛药不可喽。”
那“大补”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意味深长。
浮歌闻言，眼中光芒更盛，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一揖，语气诚恳：“请前辈明示！晚辈愿竭力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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