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提高师生比例,沙文准备给大班再招一位老师,本着公平公正以教师为本的原则,她让大班的所有现任老师共同参与面试并投票决出最终人选。一共来了三位应试者:一个亲切和善的华裔女孩,一个凸眼龅牙五短身材但一直满脸堆笑的金发白人女孩,一个看上去性格强势的印度裔大妈。
面试后沙文问我们最不喜欢谁,玛丽安和林奈都谦让地让我先说,我就傻乎乎地直说不喜欢印度裔大妈,玛丽安和林奈一致表态支持我的意见,沙文二话不说地将大妈从名单上划掉,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意见居然如此受到重视。
接着沙文又问我们最喜欢谁,玛丽安、林奈和我都表示觉得华裔女孩不错,这一次沙文却没有立刻划掉另一位候选人的名字,而是让我们再考虑考虑,然后分别把我们叫去谈话,在谈话过程中一面对华裔女孩表现出强烈的排斥,一面貌似民主地让我们再投一次票。
玛丽安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第二次投票时大说华裔女孩的坏话,林奈和我迫于形势也只得违心地改了票,这次投票让我深刻见识到了沙文的政治手腕、玛丽安的见风使舵和美式民主的虚伪。
星期一白人女孩尅拉来上班了,一开始我还挺期待,认为可以从新老师身上学习到新的教育理念和方法,事后想想,自己又一次过于天真了。
尅拉一来玛丽安就整天拉着她说个不停,就像当初对我一样,偏逢林奈休假,这下不仅脏活累活,所有杂活全落到我一个人身上,我想玛丽安应该有许多事情要交待尅拉,便默默承担了,可是这个新老师来了之后却根本不和我有任何包括眼神在内的交流,玛丽安又一直只和她说话,倒显得我孤僻不合群似的。
玛丽安临下班前对我说:“下午的注意事项就由你告诉尅拉吧。”
她走后我试图友好地向尅拉说明下午的流程,没想到尅拉却爱搭不理地往孩子中间一坐,径自和他们互动起来,我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自己忙其他事情。
去活动室的时间就要到了,尅拉突然开始给孩子们读一本很长的故事书,我提醒她没时间了,她强硬地回答:“还有两个孩子在上厕所,我会等他们回来就停下。”
我感觉她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不欲和她争辩,于是笑着说:“好。”
到了活动室尅拉让几个孩子骑着弹力球比赛,贝儿因为得了最后一名嚎啕大哭起来,刚好被来接她的杰奎琳看见,尅拉对杰奎琳既不打招呼也没有任何解释,杰奎琳很不高兴地带着贝儿走了。
第二天玛丽安说:“我早上听见贝儿的妈妈在抱怨昨天贝儿哭的事。”
“好在她自己昨天在那里都看见了。” 尅拉很不以为然地对玛丽安说,一句话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尅拉仍是对教室里的各种杂活视而不见,吃过午饭玛丽安坐到电脑边指导尅拉写原先由林奈写的给家长的每日邮件,两个人都把脏饭桌丢给我收拾。
我这时才有些看懂玛丽安的手段,即在新人刚来时以热心培训之名让新人去触碰林奈的领地,引起林奈和新人之间的争斗,她再坐山观虎斗,也才明白当初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被林奈忌恨的,直到后来我坚决处处向林奈低头示好,对一切不争不抢只埋头干活,才从矛盾冲突中抽身出来。
玛丽安下班后尅拉坐到教室里的另一块地毯上和我各据一方,然后将一辆玩具汽车顶在头上,让所有的孩子跟着她一起数数看她能坚持多长时间,结果教室里所有的孩子都被吸引到她那里去了。我不想搞得好像两个老师明争暗斗在抢孩子似的,从地毯上站起来去清洗孩子们的水杯,一面频频向尅拉投以鼓励的微笑,并将她介绍给每一位来接孩子的家长——我想向尅拉释放友好的信号,让她不要把我当成假想敌,希望这样将来我俩的合作能轻松愉快一些。
因为昨天的小误会,所以当杰奎琳又来接贝儿时我特意笑脸相迎,没想到尅拉居然对杰奎琳理都不理,还在她背后狠狠翻了个白眼,再次令我诧异——家长是幼儿园的服务对象和衣食父母,尅拉作为一名刚入职的新老师却因为一点小事就对衣食父母如此睚眦必报,真不晓得她心底的硬气是从哪里来的。
幼儿园六点关门,昨天下午因为孩子少,五点半汉娜就让尅拉和我提前下班了,今天五点三十五分汉娜让我们回自己教室把个人物品拿出来,这样她好锁门,没想到尅拉居然很不客气地问汉娜:“我可不可以走了?”
汉娜只好说:“那你走吧。”脸上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第三天尅拉还是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继续和玛丽安说话,任由我一个人干教室里所有的活,我当然不太高兴,因为不希望自己从此彻底成了专门干杂活的。
午饭时我不想再替所有人收拾桌子,就在我这桌孩子快吃完的时候起身拿了两张音乐光碟去电脑上刻,过了很久终于听见背后玛丽安指导尅拉擦桌子的声音。
刻好光碟我拿起空零食罐笑着对玛丽安说:“我去仓库里取些零食。”
没想到玛丽安竟然对我理都不理,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更是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只和尅拉说话,仿佛因为我刚才没收拾桌子而在故意惩戒和孤立我。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论理没有规定教室里的所有桌子必须我收拾,我和玛丽安都是老师,也并不存在上下级关系,我平时一是表示对她的尊重让着她,二是为了避免矛盾和纷争,这才处处向她报备请示,她要培训新老师我也积极配合,今天亦未做任何过分的事,她凭什么稍有不合意就摆脸色给我看?难道她以前对我的和颜悦色都是装出来的吗?一有机会立刻变脸,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玛丽安和尅拉热烈地聊着天,仿佛教室里不存在我这个人似的,我拿起水壶径直走出教室去打水,也不再向她知会了,我想让玛丽安明白,我没必要处处向她汇报,她爱理不理根本不能拿捏我分毫——果然人不能太善良,玛丽安立刻觉察出我的不同,随即收敛了许多,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趁玛丽安午休的时候我特意找尅拉聊天,希望能拉近一些和她的距离,我说:“我看见沙文在邮件里提到很喜欢你写给家长的邮件,我也觉得写得很好。”
她笑笑:“谢谢。”
“听霍莉说你们以前是同学?”
“对,我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
“你目前对这里感觉怎么样?”我又问。
“挺好的,我之前工作的幼儿园每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又很远,我一个人要单独管十个孩子,现在好多了。”
我也大致向她介绍了一下我的背景情况,这时玛丽安回来了,轮到我和尅拉午休,我们一起离开教室,我问她:“你打算去哪里?”
“去咖啡馆买杯饮料。”
我说:“我去图书馆。”
本是同路,我想着可以一路聊聊天,没想到尅拉却故意落在后面埋头看手机,然后一出幼儿园立刻过了马路,我便明白她根本不想和我多交流,前面说的那几句也只是场面话而已。
每天下午在院子里老师们会把各班的签到簿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家长每接走一个孩子,就近交接的老师便会走到签到簿前填上孩子离开的时间,可是下午尅拉一到院子里就一手叉腰一手抓着签到簿一直不撒手,然后拦截住每一个来接孩子的家长进行攀谈和交接,在所有老师里显得格外惹眼,仿佛她是某个很重要的负责人似的。
其他班的几个老师围在一起聊天,尅拉跑过去站在中间,玛莎友好地向她打招呼,问她感觉如何,可是才聊了两句就聊不下去了,因为尅拉根本没兴趣与无足轻重的玛莎聊天,只顾着热络地找汉娜搭话,与昨天对汉娜粗鲁无礼的态度判若两人——我想她一定是知道了汉娜第三号负责人的身份,所以今天立刻掉转方向开始攀附,只是不知道她这样不知收敛地媚上欺下能走多远。
第四天继续看尅拉表演,不过今天我多了个心眼,不再任劳任怨地主动承担所有的杂活了。尅拉写完给家长的邮件后按照沙文的嘱咐让其他老师过目,我觉得她反复用“学生”一词指代孩子看起来很生硬,就客气地向她指出:“邮件写得很好,只有‘学生’这个词我们一般会用‘孩子’,‘学生’看起来有点太正式了。”
她马上反驳:“沙文希望我用‘学生’这个词,她说有家长觉得我们的邮件太不正式了。”
我无从求证她的说法,只得笑笑:“既然沙文这么说了,那好吧。”——她这么尖牙利齿的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玛丽安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尅拉写的邮件,然后说:“很好,我没有任何意见。”
下午在院子里尅拉继续把持着签到簿,拦截着家长,找汉娜聊天,加入到人数最多的老师聊天群中,或是突然冷不丁地向某一个或几个孩子发号施令,就是不见她正经照看我们班的孩子,我现在越来越发现这个人歪心思太多了,处处想着捧高踩低、彰显自己,就是不干正事。
一对父母来接孩子时尅拉正忙着社交,我上前招呼了那对父母一声,想记录下时间却找不到签到簿,回头看见尅拉远远拿着签到簿在写,写完把签到簿藏到她身后的滑梯上。
我有些恼火,不客气地走过去对她说“我们通常都会把签到簿放在桌子上,我放回去了”,然后直接从滑梯上拿走签到簿——这个人,我对她的耐心已经差不多快磨光了,对她友善她反倒认为软弱可欺,言辞委婉她必定又是一大堆理直气壮的说辞,不如直截了当。
聊到没人再和她聊天了,尅拉一个人站得有些无聊,走到正在沙池里玩沙的四个孩子中间又想指挥他们,结果几个孩子一哄而散——她每天挤着一堆假笑,刚开始很具有欺骗性,可是日久见人心,才几天的功夫她那套吸引孩子的招数就不灵了——我感到挺欣慰,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至少还有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做无言的判官,用脚给这种人投了票。
第五天,我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开始反击,中午独自在教室值班时读了尅拉写的给家长的邮件,玛丽安已经看过了,我看完打算等尅拉回来发送,转念一想,为什么要唯唯诺诺什么也不敢做呢?上次我写的邮件林奈看完不是直接就替我发送出去了吗?于是我也如法炮制。
几分钟后尅拉回来了,我告诉她:“邮件写得不错,我已经发出去了。”
她只得说:“好。”
下午我问尅拉想不想试试给孩子发零食,她倒是挺积极,发完就坐在吃零食的桌子前煞有介事地和孩子们聊天,可是等孩子吃完她却丢下脏兮兮的桌子直接走开了,那架势仿佛等着我去收拾。我也不管,喂完乌龟洗完杯子忙完其他的事,坐下陪洛蒂和凯奇一起玩,尅拉这时跑过来问洛蒂和凯奇要不要听她读故事书,两个孩子拒绝了,她又拉着教室里另外两个孩子听故事,务必要让自己显得很忙以逃避收拾桌子。
过了一会儿该去院子里活动了,尅拉偷奸耍滑我却不能留下脏乱的教室一走了之,于是一面吩咐洛蒂和凯奇收拾玩具,一面拿起消毒湿巾盒对尅拉说:“去院子之前我们要用这个擦干净所有的桌子,再把所有的椅子摞起来。”
说完我开始擦桌子,她只好跟着把椅子摞起来。
一到院子里尅拉立刻坐到在沙池里玩耍的几个孩子中间,然后大声发出各种指令领导孩子跟着她一起挖沙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时她几乎就在干这一件事,只是身边的孩子换了几拨,早就不再是我们班的孩子了。
眼看着进教室的时间到了,汉娜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给出指令,我正犹豫该不该让孩子开始收拾玩具,就听汉娜说:“我忘了时间了,该收拾了,听说备用教室里在搬东西。”
尅拉又似乎很懂地对汉娜说:“曼妮带她班上一个孩子去洗眼睛里的沙了,还没回来,她说是从备用教室搬到大班。”
汉娜道:“我听说是搬到小班。”
“是大班,因为她今天说话的时候我在场,所以我知道。”尅拉很肯定地强调。
汉娜有些不耐烦:“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都应该收拾了。”
这时我远远看见曼妮回来了,便提醒汉娜:“曼妮回来了。”
一旁的霍莉也几乎同时说:“曼妮回来了,我们待会儿可以问她。”
大家最终去的是小班,尅拉故计重施,坐着陪孩子吃完放学前的最后一顿零食就立刻离开脏桌子,跑到一个正在看书的孩子面前问要不要让她来读,被拒绝后又去问另一个孩子,这回她如愿以偿,从此便坐在那里一本接一本地读故事书,留下脏桌子和一堆乱糟糟的椅子碰也不碰。
霍莉大约想向尅拉表示一下善意,笑着问她:“你读了半天书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尅拉立即说:“我不累,不用休息。”又接着读起来,让霍莉碰了个钉子。
曼妮和霍莉在小班教室进进出出,曼妮洗了水杯,霍莉帮自己班上的两个孩子换了尿布,两个人也都不去碰尅拉留下的烂摊子。因为最后吃完零食的是我们班的孩子,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起身擦了桌子并把所有的椅子摞好。
曼妮笑着对我说:“谢谢。”
我于是和曼妮聊了几句,才知道这几天中班的教室在粉刷,所以她们到处打游击,今天临时换到小班教室。
教室另一边有一个落单的孩子,我坐过去陪他玩,尅拉这时终于读完故事书,立刻跑到曼妮跟前热络地聊起来,仿佛要在与曼妮的关系上扳回一局,不能让我占了上风。曼妮听说尅拉停车一天要交两美元停车费,好心告诉她哪里有免费停车位,尅拉立刻说:“反正我姐姐会帮我付停车费,她有折扣。”
我心道,看来这个人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喜欢条件反射式地防御反击呀。
下班时我和汉娜、曼妮道别,远处的尅拉居然破天荒主动笑着对我说:“彦岚,明天见。”
我也笑着回了句“明天见”,心里却觉得有些诡异和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星期一是林奈回来上班的日子,我原以为尅拉抢了林奈写邮件的活,林奈回来后二人必有一番恶斗,没想到早上进教室时气氛却出乎意料地祥和,林奈甚至对尅拉相当友好。
我很快就明白了尅拉的狡猾之处,原来她对林奈和对我完全是两副面孔,对我仍然不理不睬连正眼也不瞧一下,对林奈却有说有笑亲热得不得了,吃完午饭更是仿佛长了触角一般精明地避开了写邮件的活,林奈于是顺理成章坐到电脑前,自然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尅拉的威胁——现在三个白人老师在教室里聊得热火朝天,我则完全被孤立,彻底成了落单默默干杂活的人。
午睡后玛丽安叫贝儿起床,林奈坐在桌边准备新学期孩子的名牌,我给孩子们准备好零食然后去叫佳佳起床,只有尅拉闲坐在林奈旁边什么也不干。这时沙文走进教室,表面上是来闲聊,实则是来视察工作,尅拉一见沙文立马敏捷地起身走到零食桌边坐下,搞得好像桌上的零食是她刚才准备的一样,我相信尅拉的小动作玛丽安和林奈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她们心里会怎么想。
下午只剩我和尅拉,眼看去后院的时间快到了,尅拉突然开始大声指挥孩子们戴上帽子到门口排队,自己也背上装急救用品的背包作势往外走,我只得站起来摞椅子,她装模作样地跟着摞了两把椅子,突然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跑到门口严厉地教训孩子们:“不可以在没有老师带领的情况下自己往外跑!”——其实孩子们都乖乖站在门口,根本没人往外跑,她只不过是自导自演找借口逃避干活罢了。
我摞完剩下的椅子跟过去,她急吼吼地拿起装水杯的篮子就要往外走,我不客气地提醒她:“水杯需要加水。”并拿起篮子里一个几乎空了的水杯给她看,告诉她,“我会把水加满。”
她连忙说:“对不起。”
我没接茬,拿过篮子给几个水杯加上水,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人真是时刻各种小动作,和她在一起工作实在太累了。
星期二玛丽安又让尅拉写邮件,尅拉嘴上说着“我无所谓”,身体却十分顺滑地坐到电脑前,林奈表面上还故作平静,可是我看得出她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不时侧过头向尅拉那边瞄一眼,终于感受到了威胁。
吃完午饭尅拉又厚着脸皮跟在孩子后面跑掉了,留下一张脏饭桌等着我收拾,我装作没看见。
林奈坐到凯奇身边要求他再吃一块苹果,说是玛丽安之前说的,玛丽安刚好上完厕所从外面进来听见了,纠正道:“我没说过。”
林奈没好气的说:“他今天都没吃水果——凯奇,把苹果吃了!”
我几乎已经能够嗅到林奈和玛丽安之间的火药味。
林奈午休时玛丽安拿来一张订购教学用品的表格对我和尅拉说:“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订,我对邦狄说其实我们只需要一些彩纸。”
我拿起那张表格看了一下,发现有不少可订的东西,但既然玛丽安都已经那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保持沉默。
尅拉在一旁煞有介事地冲玛丽安连连点头:“我绝对同意和拥护你的决定。”
这时林奈突然从外面冲进来,手里也拿了一张同样的表格,神情激动地一把拍在玛丽安面前大声道:“我明明跟你说我们要订羽毛和马赛克,你却去跟邦狄说我们什么都不需要!”
玛丽安向她作了个“嘘”的动作,林奈这才意识到孩子们正在睡午觉,连忙压低了声音。
轮到我午休了,我不想掺和进她们的纠纷,于是匆匆拿起包离开教室。
对于玛丽安我其实是有些同情的,她在这所幼儿园已经工作整整三十年了,以她的经验和资历当班主任完全没有问题,然而根据沙文所谓“人人平等”的理念,至今玛丽安仍然只是一名普通教师,常年要和林奈这样入职才一年多的老师争权夺利,甚至经常被后者弄得狼狈不堪,心中的不平和苦闷可想而知。
但是她却没有勇气离开这个早已习惯了的地方,尤其是这里为教师提供的医疗保险、带薪年假和退休金计划都十分优厚,所以无论遭到什么样的羞辱和不平玛丽安都咬牙忍耐,在组会上总是如老僧入定一般能不出头就不出头,对孩子也是能少担责任就少担责任,背后又心甘情愿做正副园长的工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切似乎都是为了熬到退休,拿到能安生立命的退休福利。
可是玛丽安空有小聪明却又不太聪明,所以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拉拢满肚子**和诡计的是非小人来欺压我这个尊敬她、协助她、谦让她、善待她的人,试想如果我被排挤走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尅拉绝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斗走了我她难保不会拉着林奈接着斗玛丽安,到那时等待着玛丽安的又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但是她似乎从来不懂得思考这些,只知道随波逐流,以至于一直让自己陷在是非里却得不到她这个年纪和资历应有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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