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偷偷挑起红盖头的一角。
看着被布置成大红喜房的竹舍,弯了眉眼。
窗上贴的喜字,房间内悬挂的红绸,以及手上捏着的红盖头,都是江郎亲手所为。
江郎是她的意中人,今日亦成了她的…
夫君。
门口传来脚步声,她连忙放下盖头,将手缩回袖中。
“吱呀”一声。
竹门开,有人迈了进来。
盖头下,映入眼帘的是大红喜袍的衣摆和一双薄底黑靴。
一双修长细腻的手探入盖头下。
盖头缓缓掀开,她抬眼,在烛光中看清了眼前人。
身着鲜艳大红喜袍的青年,宽肩劲腰,身姿丰朗。目光落在那张俊柔面庞之上,一双极其漂亮的狭长眼眸,眼尾稍稍扬起,如同一双多情狐眸,不管看什么,都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
青丝半松散,额上覆着一抹红色抹额,肤质细腻,几乎没有什么瑕疵。
这便是她的夫君江郎。
云锦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柳姨他们呢?”
江郎眸中似雾闪动,喉结滚动:“都已回了。”
“怎么了?”云锦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收敛了目光,转身向外走去:“无事,你先歇吧,我去隔壁。”
“江郎。”
云锦出声唤他。
他止步在桌旁,脊背挺直有力。
她想了想,咬唇追了过去,拉住了他的宽袖,委屈道:“我们都已成亲了,你为何还要去侧房?”
江郎侧目看她,黑色的瞳仁如墨涌动:“你还小……不知成亲是何意。”
“我知道的。”云锦咬唇,急急道了一句,随后抓着他的手臂,不知哪里来的决心和勇气,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她不知都听柳姨说过了,成婚就是两个人亲吻,拥抱,睡在一榻。然后……生个孩子。
“这可是你说的。”
耳边传来他低魅的嗓音。
她抬头,便见眼前面容放大,湿热覆上唇瓣。腰间一紧,脑后被扶,让她以方才偷亲之时仰头的姿势,被迫承接他的吻。
这是一个十分绵长舒缓的吻。
良久,两唇分离,她大口呼吸,耳边是他重重喘息:“还好么?”
云锦浑身无力,不曾想这吻竟还能这般缠绵。半依半坐在桌子边,任由他抱着自己,勉强点了点头。
“不能在这里。”
他轻轻说了一句。
下一刻,她便被他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在了床边。
他屈身为她脱鞋。
云锦红着脸,急忙制止,“我自己来就好。”
白玉般长指虚虚拦下:“让为夫来。”
云锦又怕又羞,怯怯垂头。
喜袍鲜红的颜色将她面色衬托得愈发白皙娇嫩,她垂着眼,睫羽颤颤。
腔中心跳的声忽快忽慢,吓了她好几次。
江郎起了身,松了两边垂幔,然后解开了腰上系带,大红喜袍垂落在地,中衣松散开漏出了凝白薄肌。
随即他屈膝跪在了她身前。
江郎本就长得极致俊美,尤其是这个角度,隐隐给人一种心惊动魄的攻击之感,伴着那上扬的狐眸,魅惑至极。
“上天待我不薄,赐给我一个好妻子。”
云锦脸上热热的,双手不自觉地捧上了他的脸,娇嗔道:“你惯会说好话哄我。”
“不光会说。”
眼前之人薄唇一勾,半起了身,反客为主,欺身压她入榻。
看着上方近在迟尺的面孔,她双颊绯红,眼睛涩涩的,睫毛上也沾染了雾气。
“你以后可不能……欺负我。”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觉一股烈火自心底烧起,直直而下。再顾不得什么,放开指间早已紧攥成团的被褥,迅速俯身覆上。
耳垂被叼在湿软之中,云锦颤栗不止。
“娘子。”
低柔的嗓音响在耳侧,似蛊似惑。
“此生我定不负你。”
她分不清是在云端还是在梦境,温柔的爱抚让人沦陷。
鸳鸯丝被翻起红浪,低低的喘声时不时从枕衾中传来。
红烛摇曳,一室旖旎。
夜很漫长,温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手帕用了一条又一条,她一开始还能感知腰肢酸麻,再后来便什么知觉也没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
待云锦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的一幕幕浮过心头,生出一股难言的滋味。她本以为柳姨说的是表面意思,却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些曲折细节。
她不敢细想,那一切如梦似幻,但身上的疼痛又提醒着她都是真实发生了的。
忽觉不对,她猛地侧头,正撞上一双狭长眼眸。
她的夫君正侧着身子以手支头,衾被盖在腰腹,用那双含情目凝视着她。
见她看过去,温柔的眯起了眸。
云锦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个透。来不及躲进衾被中,便被他捞入了怀里,靠在他赤着的结实胸膛。
“娘子。”
云锦心跳加快,不曾想他这一句唤的这样顺口,又听他似引诱般的语气说道:“叫夫君。”
他们已是夫妻,她是应当唤他夫君。
云锦在心底试着唤了几声,憋了半天,仍是不好意思出口,她抬起下巴,从怀中仰望他,杏眸眨巴着,小声道:“我饿了。”
他轻轻揉捏着她耳鬓间的发丝,吐出的话温柔如水,“为夫…也饿了。”
他的目光在她光洁细白的脖颈与衾被之下游离,意有所指。
云锦明白过来,将被子拉上来害羞的盖住半张脸,仍遮不住脸上嫣嫣红晕,声音闷闷地从被下传出,轻得像要听闻不着。
“别闹我了。”
·
云锦在院中水井旁,轻轻为江郎束发,最后戴上了灰色抹额,细带系在头后,打了个双结。
刚束好发,他便换了方向,一下把她捞进了怀里,坐在大腿根上。
“娘子果真心灵手巧。”
他眉目含情温柔又迷人,云锦羞红了脸,小声叮咛:“你还是唤我绵绵吧。”
他挑眉:“绵绵?”
她乖乖点头:“是我幼名。”
“好。绵绵喜欢如何我便如何。”
说罢,似是讨要奖励般,他快速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云锦眼见院门前一人越走越近,娇羞地推了他一下,赶忙从他怀里起身。
“柳姨。”
她拿了装着脏衣服的竹篮,向着门口走去。本来约好了今日晨起去溪泉濯洗,都怪江郎,害得她过了午时才起榻。
柳姨也是竹村之人,平时对她照拂颇多,此刻正站在门前笑吟吟地看着她:
“走吧。”
二人向着竹林外的溪泉走去。
临走之前,云锦回眸,青年仍坐在院中石凳上,默默地目送她离开。
周围竹林郁郁,风撩叶动,他一个人似乎有些孤单。
得早点回来陪他。
她如是想。
溪边,云锦在细细流淌的泉水中浣洗衣物,脑海里却浮现着那张俊柔的脸。
她抬了头,发现柳姨正坐在溪边石头上看着她。
准确的说是看着她的脖颈。
她伸手覆上,指腹下的肌肤微微刺痛。那是昨夜留下的痕迹。
柳姨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噗嗤笑了:“小云娘真的长大了,还知道害羞了。”
她收拾好衣物放入竹篮,羞怯地坐在了柳姨身边。
“柳姨,莫要打趣我了。”
柳姨看她:“这有什么,为人妇者要面对的还有很多,上孝父母,侍奉夫君,下育子嗣。”
云锦默默听着。
上孝父母,江郎说他也是如她一般孑然一身。
侍奉夫君,大多时候都是江郎照顾她。
至于下育子嗣……
云锦想到了深处,扭捏道:“柳姨,生孩子痛不痛啊?”
“堪如酷刑。”柳姨叹息。
云锦害怕蹙了眉:“可我最怕痛了。”
柳娘看着眼前闪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少女,似开导般,慢慢地叙讲起来:“这妊子一事要从身怀六甲,不对,要从床笫之欢说起……”
云锦回来的时候,落霞漫天,与柳姨分开之后,她加快了步伐。
靠近竹舍,远远的便看到灶房上方炊烟袅袅。
心中顿时充满暖意。
灶房走出一道修长身影,见她进了院子,将她手中竹篮接了过去:“交给为夫,绵绵去歇着,饭马上就好。”
须臾。
看着满满一桌的菜,云锦愣了半天,疑惑道:“还有旁人要来吗?”
“都是你的。”
江郎将竹筷递向她,温柔示意。
云锦忐忑接过,夹菜时才发现,竟都是一些大补的菜。
天色渐晚。
四周暗了下来,云锦点上了烛,江郎坐在桌边等她。
她慢吞吞地将烛灯放好,不似头几日懵懂,这两日依稀懂了些,心底却更害怕了,怕那个温柔的夫君一到了床榻之上便如狼似虎,弄得她痛的掉眼泪,越是哭求越是不饶她。
“我先去沐浴。”
她拿了衣物羞怯要逃,却被捉了手腕,反转了身子。
江郎环扣住了细腰,将脸贴在她的心口处:“等下一起。”
她的身上除了淡淡的花香,还带着溪泉水清透气息,声音更是软软糯糯。
他抬眸,声音低谙:“绵绵……”
云锦垂看他,这才发现那如狐狸一般的含情眼,眼尾竟有一颗不太明显的小痣。
鬼使神差地覆上他的眼尾痣。
他却抓了她的手,在掌心轻轻落下了一个吻,随后放在脸庞轻蹭,长睫扫过她的手指,痒痒的。
而他目光始终盯着她,那眸色分不清是示弱还是乞求。
她的心瞬间融化,软了下去。
烛光盈盈,红帐内人影起伏。
一声声低唤伴着喘息溢出:“绵绵……绵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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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红烛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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