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显示屏上数字不断攀升,延霁双手半抱半搂着对方,看他越来越奇怪的脸色,疑惑地嘟囔,“怎么回事,身体素质这么差。”
他那里的丧尸,断胳膊断腿都能面不改色,甚至能速度不减地为了食欲和人类竞跑。
肯定是人类不知道用什么传播方式对他们丧尸大规模进行基因改造了,看来他以后在这里生存,得小心一点,不能中招。
这发作起来看着挺要命的。
一直到进房间关上门,没有再遇见什么人,延霁伸手将房卡放进门口旁边的卡槽,灯应声而开,照亮房间每一个角落。
“灯……关掉。”
延霁一手掌把一排灯都拍灭,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阴沉的天色透过落地窗,室内昏暗朦胧,延霁俯身把他放在床上,想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透透气,太闷了。
密闭的房间闷,温峤浑身散发的气息也闷,闷的他喘不过气。
但打开窗也没好到哪里去,雨滴争先恐后想往房间里挤,延霁只好把窗帘拉上,留一条窄缝透气。
潮湿,延霁渐渐分不清是街上的气味还是室内的,他们似乎交缠融合,温柔又软绵地缠绕住他,空气里充斥着好闻的青草地味,还带着点花香。
温峤只觉得热,无止境的热,像被人绑在刑架上,底部是冲天的火焰,他预料中从关掉灯后就该开始的情况没有发生。他艰难睁开眼。
男人站在窗前,面对着他,双手插兜。打量,审视,事不关己般的冷漠。
温峤想骂人。
没有这个意思干嘛跟他来酒店?
他又气又无语,“你来酒店是想cos雕像吗?”语带嘲讽的一句话,说出来却是另一种语调,软绵,没有丝毫攻击力。温峤也是递一次体会到发情期身体恐怖的变化,被自己软绵绵的语气惊住。
从他分化成Omega,并在医院里检测出腺体缺陷时,发情期一直靠特制针剂控制的很好,不会像正常Omega一样,必须被Alpha标记才能不被痛苦折磨。
医生严肃叮嘱过他一定要按时来医院配药,发q情时没有药物控制,他会面临比正常Omega发情时难捱百倍的痛苦。
此时此刻,温峤终于对医生说的话有了确切实感,这种痛钻心噬骨,温峤毫不怀疑,如果这个男人不标记他,他会死在这里的。
求生的本能,身体的渴望,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语带哀求,毫无尊严地祈求一个陌生Alpha。
床上的小丧尸一直在痛苦的呻吟,在向他求救,甚至口无遮拦语无伦次,延霁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他们丧尸应该自带疗愈功能才对,延霁表示爱莫能助。
他自己都还迷茫着呢,不知道怎么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苟活下来。
这里太大,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找到一座深山,还能不能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
延霁向床边走去,想了想,半道拐去浴室,打湿一块湿毛巾拿在手里,他弯腰给对方擦汗:“你总要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怎么才能治疗你?”
“衣服……咬我……”
“什么?”延霁没听进,他把耳朵凑近,与那嫣红的唇仅一指距离,但对方好像昏死过去了,他弯的腰也累了,脖子也酸了,一个字也没听着。
“咬你?衣服?什么意思啊?”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给他继续擦汗。但他发现对方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浑身烫的惊人,他赶紧把灯都打开,看清了对方此刻的模样。
——白色床单上的身躯蜷缩成虾米,露出的肌肤是不正常的红,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上衣单薄的布料透出底下肌肤的颜色,也是红的。
脖颈处青筋暴起,太阳穴高频跳动,原先还红润的唇不知到什么时候被牙齿狠狠咬住,发白的厉害,他仿佛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这幅样子,说是濒死都不为过。
延霁闭闭眼,叹了口气,决定先做了再说。他道:“我先给你说好啊,我一点不会,只能看着来,要是治死了你可别怪我,也怪不着我。”
他三两下给人蜕掉湿漉漉的衣服,磨了磨自己锋利、尖锐的犬牙,思考了几秒,选择捞起一根手臂,一口咬下去。
他收着力,没有咬断骨头,只是衔起一坨肉,刺下去。鲜血从唇齿间流出,滴答掉在床单上。
温峤闷哼一声,活活被痛醒了,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看向自己全是血的手臂,一阵崩溃眩晕,没什么力气地叫骂。
“你TM的……不咬我脖子,咬我手臂干什么!”
延霁一脸茫然,松开嘴,擦了擦下巴嘴唇残留的血迹,有些委屈,“是你自己没说清楚好吗,我怎么知道该咬哪儿!”
“你早说咬脖子不就好了。”
他把人捞起来,瞥见不该看见的也没有其他情绪,都是男的,谁没有啊。
可能是太痛了吧,身体都乱来不听使唤了。
他低下头,考虑怎么下嘴,脖子上血管多皮儿又薄,还得收力道,这不是一项简单的活儿……温峤头痛欲裂,耳朵轰鸣,他感觉到脖子上的软肉被衔起一小块舔磨。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半天都找不到重点,还是想慢慢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TM只顾自己享受的死Alpha。
温峤只好自己指挥,“把你信息素放出来给我。”
延霁动作没停,闻言释放出自己的幻香。温峤继续命令,“咬我后面……腺体,马上咬,信息素不要停。”
延霁撇眉,有些不爽,咬来咬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也就是他是个男人,要是女人,这贴贴贴咬咬咬的,他的清白都要没有了。
“咬我腺,腺体……快一点。”对方急不可耐的催促。
延霁轻松把溜光水滑的人翻了个面,一眼就看到后脖颈处,有一小块与光滑的皮肤看起来完全不同,颜色更淡更透明,微微凸起,表面看起来很滑嫩,没有毛孔的样子。
这就叫腺体?他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很奇怪的手感,弹弹的,像果冻。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延霁想到什么——不会是伤口灌的脓包吧?
……有点恶心。
他一碰上那处脓包,对方就抖的厉害,仿佛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刺激,哼声也越发腻。“就是这儿,咬下去,快咬。”
延霁有些抵触,他虽然是一只能吃生肉的丧尸,而且是非常有道德的,不吃同类的丧尸。可得病长脓的鸡鸭猪他从来不碰,一般都扔给那些傻缺丧尸,自己是不吃的,他嫌膈应。
一想到那奇怪的口感……增生的脓疮,他都快要吐出来了。
“非得咬吗?”延霁绝望地问,打着商量。“我给你挤出来成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只一直剧烈哼吟,听着快要哭出来了。
延霁屈服了,他恶心一口,换对方一条命也不是不行,多刷几遍牙的事儿。
他凑近那处脓包,离的近了,发现他身上的味道居然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延霁感觉自己是浑身都能冒味儿。
原来这不是脓包,是人类对丧尸改造的能分泌气味,恢复神智的东西然后叫腺体吗?
这样一想他就好受多了,不带一点犹豫咬了下去。
“噗嗤”一声,外皮果冻般的胶质被他的尖牙挑破。液体流了出来,又溜进他嘴巴里,延霁有点想哭唧唧。
他感觉自己的牙被麻痹了,都可以做拔牙手术的程度,一触碰那液体他牙根都酸了。
一股极其浓郁的雨后小草味充满他的鼻腔,口腔,像一颗气味炸弹直接在他面前爆开。
被他双手紧箍住的人身子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延霁把犬牙又往里探入几分,对方浑身一个激颤,身子瘫软地往后倒在他身上。
伤口若是感染化脓了,就必须得把脓水挑破,腐肉挖干净,伤口才不会继续扩散,新肉才会长出来。
基于这套从前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医学常识,延霁尖锐的犬牙已经不能再深了,他用力去咗,把液体都吸了出来,拔出牙后,延霁怼近眼睛看了看,原本凸起的“伤口”已经干瘪下去,软软的果冻皮往里凹,贴在皮肤上,剔透充盈的汁水感消失不见。
延霁深感满意,清疮完美结束。这只小丧尸应该也不会死了,他伸出两根手指,抵住背轻轻往前一推。
对方趴着捯回床上,半张侧脸下陷进枕头里,眼睛紧闭,眼眶鼻头通红,脸颊残存着干涸的泪痕,应该是治疗过程太痛的缘故。
延霁把半边被子折过来,盖在他身上,双手叉腰,在床边驻足几秒,心里满腔自豪,心情无比畅快愉悦地刷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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