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晓莲眸中闪过羞恼之色。
她就知道。
这些后宅女子惯会雌竟!
白晓莲脑子转得飞快,下一瞬便开口道:“我并非不愿与女子相交,只是瞧着姑娘虽着男装,打扮却甚为精致,想必是对胭脂水粉更有心得,提醒一句罢了。”
“我素来不爱涂脂抹粉,自然与姑娘不是同路人。还请姑娘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一番话说得茶香四溢。
人群中传来一声嘲讽的笑,“敷了粉又涂了口脂,这也好意思说自己不爱涂脂抹粉?”
白晓莲恼怒之色愈深。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喜与女子交往的原因。
斤斤计较小心眼,还总爱嫉妒旁的女子。
白晓莲蹙眉,嗓音愈冷,“我知各位贵女瞧不上我,而你们亦非我所寻的知音人,请你们不要一再相欺。”
“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
“我今日来此,只为寻得知我懂我之挚友。”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尤其是那一句诗,格外大气,反倒让一些人对她多了几分惊叹。
“好一句‘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
人群中有一青衫男子不由合扇叫好,“敢问姑娘,此句诗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公子谬赞。”
白晓莲微微抬起下巴,矜持又自得地笑了笑,“不过是我方才的有感而发,公子见笑了。”
这句诗在此之前,确实从未见过听过。
一时之间,原本有心看她笑话的人群,此时也收起了几分轻视之意。
青衫男子原是太学的学生,名为张禹之。
他那双黑眸中惊艳之色更甚,“敢问姑娘,这糕点上的诗句是否都是姑娘所作?姑娘可曾有全诗?”
目光中的热切让白晓莲红了红脸,却还是落落大方地承认了,“是的,大多是我平日里所作,为了今日的槐市,特意依照其中的意境,做了糕点。”
“比如这句‘长恨春归无觅处’,”
“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①’”她伸手指向粉色桃花状的糕点,“便是我前日在含光寺看见满山的桃花,一时兴起所作。”
一时间,惊叹声此起彼伏。
白晓莲坦然地接受着众人的称赞,落落大方,既不因自己商贾出身而自卑,又不因众人的称赞而得意忘形地姿态更是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陆卿卿冷眼瞧着,笑意浅浅,“此诗是姑娘前日所作?”
“没错。”白晓莲冷冷看了过来,“姑娘有何指教?”
陆卿卿正要说话,人群中一个身着鹅黄绣白玉兰长裙的女公子捏着帕子,掩唇笑道:“白姑娘如此文采,怕是要将谢家的那位才女都比下去了呢她一个破落户,还能有何指教?”
谢家的那位?
听到这个名字,白晓莲眸光微动。
陆卿卿顺着声音望过去,不期然地看到了光禄大夫陈家的长女,陈纱碧。
嗯,从她口中说出这句话……
呵。
见周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陈纱碧不由得挺直了背脊。
她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声,似是极为同情和遗憾,“听说谢家女公子如今正被王公子偷偷养在别院里,还不知境况如何,说起来,我亦是许久不曾见到她了。”
谢家女公子,名为清昭,是谢太傅的长房嫡女,名动京城的一代才女。
两年前嫁给了王尚书之子王札楠,二人门当户对,又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
但王扎楠的母亲徐夫人却看不惯小夫妻恩爱,又见不得儿媳的才名竟远在自己儿子之上,便逼着儿子王札楠休妻另娶。
王札楠不愿,却又不想违逆母亲,竟在休妻之后,偷偷将谢清昭囚在别院。
谢家也只说她嫁人三年无所出,未尽妻子本分,对她的境况不闻不问。
曾经的第一才女竟落得这般田地……
众人不由得面露戚戚之色。
白晓莲皱了皱眉,“只有那些没名没分,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才会被安置在所谓的别院里。为妾者贱,外室更是连妾都不如。谢家女公子怎会如此自轻自贱?”
听着白晓莲的话,陆卿卿眉眼渐冷。
自轻自贱……
呵。
白晓莲倒是不自轻自贱,她从来都只和已婚的男人“做朋友”。
而且是能勾肩搭背,同塌而眠的好朋友。
用她本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她和男人们的友谊可以纯洁到“盖着棉被纯聊天”,而那些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和她有这种纯洁的友谊的妻子都是思想龌蹉的怨妇。
陆卿卿勾了勾唇,嘴角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纹,“听白姑娘的意思,想必是不会嫁人为妾,更不会青睐已有妻房的男人。”
①《大林寺桃花》白居易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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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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