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考好还有下次呢,咱再接再厉”有只手温柔地抚摸着木只俞的脸颊。
她猛然睁开眼,几月未见的老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把手中不及格的试卷随手一放和蔼可亲地说道:“但是电脑要适度玩,以后每天只能允许使用两个小时”
老姐端着盘菜走来,温柔地说道:“也要去配个眼镜了,度数应该涨了”
跟在后面的老爸脱掉围裙,笑着说“明天开完家长会再去眼镜店,老爸已经向单位请好假了”
木只俞震惊地捂住胸口,心情跌宕起伏。能回到爸妈和姐姐的身边自然是好事,但回到小学时期是怎么回事,还有....一向把她当仆人使唤的老姐绝不可能如此细声满语地跟她说话,爸妈也不会这般慈祥得令人恶心。木只俞忍不住后退,三道灼灼目光直盯着她,面带微笑,嘴里呢喃着“吃饭呀,吃饭呀...”
木只俞当下就明白这八成是墓中某种致幻物质产生的拙劣幻境,可即便如此她也无法移开视线,任由她们的呼唤投身于这场虚幻的画面。
“元娘子!元娘子!”周二焦急地喊着。
周围环境被这道声音扭曲,一下是温黄的白炽灯光一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家人的面容逐渐被黑暗吞噬,目睹她们消失殆尽木只俞才眨眨湿润的眼睛,从地上爬起。
周二见终于唤醒了人,心下松了口气,旋即说道:“吾主昏迷不醒,恳求元娘子助在下脱此险境”
木只俞吐出口气从情绪中脱离,镇定道:“这肯定是不能待了,先原路返回”
“我方才找过了,已无路可退”
发觉自己说了句废话,要是有路可走这人就不会如此慌乱,她又道:“先把他们都搬...”
“嘘”周二打断她,侧耳聆听神色倏然凝重“周围有弩箭”
万籁俱寂中木只俞也听见了机关运作的声音“吱咔吱咔”像是在倒计时,二人于黑暗中对视,周一稳住心神道:“右面尽头有坍塌的石块,许能遮挡一二”
木只俞点点头,背起昏迷的短发女子快速朝桥头走去。快到尽头时脱了力,两人重重摔倒在地,木只俞忍着疼把女子藏进石堆后正好对上她半睁的眼睛。
“别出来”
撂下这句话她就跑去帮周二,却见周二身形摇摇欲坠,下一瞬竟半跪于地。木只俞跑上前吃力地扶住他,急忙喊道:“坚持住,不能倒在这!”
周二硬撑着直起身,木只俞才发现他不止背上有人右手还拖着一个,便随意揽过其中一人此人比短发女子重得多压得她寸步难行。木只俞掰正他的脸,好巧不巧正是聆玉,手上力道情不自禁地加重几分。
“咔咔咔”
机关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木只俞抗着聆玉的臂膀想加快速度,却走两步就不得不停下来缓冲。再这样下去,怕是连自己都得死但让她在还有余地时撒手旁观,木只俞做不到,便暴躁地吼了两声聆玉的名字试图唤醒他。
可这人深陷迷境,任她如何喊都没半点动静。木只俞只好提起口劲儿,转为拖拽闷起头往前冲,没料前面的周二突然瘫倒她被狠狠一绊,连带着聆玉一齐摔倒。她手忙脚乱地爬坐起,正要撂人直接跑路,就听见“咻咻”箭声。
短箭如雨点朝木只俞冲袭而来,看着迅猛的箭雨她闪过许多念头,思考究竟是哪步走错了才达成这种死亡结局。得出的结论只有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被迫接受这操蛋的一切。箭愈近,她明白再无活路,下意识地蜷缩身体紧闭双眼,祈祷能一击毙命,不要让她苟延残喘地回忆已经寥寥无几的人生。
猛烈地撞击将聆玉扯出回忆,睁眼便看见那举止粗俗行为怪异的女子将他笼罩身下。他夜间亦能视物是以此时能近距离地再次将此女的面容收入眼中,感觉到她在害怕,不止抖动的眼睫,还有衣物下颤抖的肌肤,甚至扑洒在他面颊上的呼吸、掷地有声的心跳,皆昭示着她恐惧与不甘。
聆玉本该厌恶这样的靠近,但她此时的模样实在太过鲜活有趣,比起以往的平静淡然更引聆玉想一探究竟。
是以,聆玉便不允她这般草率地死去,就算死也要待他将此人从内到外摸索透彻,兴致了无之时方可赏她个全尸。
他反手禁锢木只俞的腰身,在她惊慌地神情下拿出灌有伏雷的火折忍着肩膀的疼痛朝地面摩擦,在数百支短箭落下之时抛向空中,迸炸出层层火焰。巨大的冲击炸断了石桥,桥上之人纷纷坠落湖水中。
聆玉托着木只俞上游,避开水中石块片刻便游上了岸。周一相继冒出了头,捞出了周二还顺手带上了短发女子的同伴。一上岸他就双膝跪地悔恨自己的失误,乞求聆玉责罚。
聆玉并未多言,仅一句“回去自罚”轻描淡写地带过。
木只俞正好停止咳嗽,对上聆玉视线感激地道了声谢,虽然不喜此人但若不是他现在估计在排队过奈何桥了。
聆玉坦然受之,还道:“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你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报”
木只俞感激之情瞬间全无,道理她懂,可这副挟恩图报意味太过明显,直接了当地示意他对自己有所图谋,虽然不知目的但她下定无论如何都要远离此人,绝不能再被迷惑。
“黄一!黄一!”
短发女子飞奔而来,扑到躺在山壁边的男人身旁,见人只是陷入昏迷便松了口气。她背上男人,说道:“多谢各位相救,但灭族之仇我忘不掉”她看向聆玉“你此前服用的是绝力丹,若十二时辰内不用解药便会内力全无功力尽失”
周一闻言激愤上前,被聆玉制止“现下告于吾又是何意”
“想同你做笔交易,你若告知我幕后之人,我便将解药药方交于你”
聆玉不以为意,道:“在这墓中药方有何用,既是交易当示诚心,不若道之尔等此来所为何事,吾便告以你幕后之主”
短发女子神情落寞,良久才道:“索性也不算秘密,我派相传有卷藏宝图就位于此山,以往无人在意但不久前山脉异变门中幸存者知晓后结伴前往发现了这座墓陵”
她提了提背上的人,继续道:“传递消息时却被其他门派截胡,一传十十传百,引得各派争夺可去者只进不出......如今连我们也困陷其中”
聆玉问道:“你所说的藏宝图可在手上”
女子警惕道:“我已道出将实情,该轮到你了”
“此人与尔门派牵扯甚多还与门中长老勾结各方矿场,被圣上察觉后便决意铲除尔等,以免皇运受阻挠”
女子想不到他如此平淡地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普天之下除了圣上谁人敢称皇运在身,此人莫非是太子?且不说胆大妄为她与孔烁在墓中碰过面,此人对她不尽在意若是装相也太过自然,女子心中思索面上却不显依旧冷声道:“圣上子嗣诸多,唯我独尊者也不在少,你给的范围也太大了些”
聆玉漫不经心道:“言尽于此,若还查不出人倒不如趁巧死在此处省得届时死不瞑目”
他话中有话,怕是已窥破此墓所建为何。短发女子默不作声,直到上了断桥她才下定决心拿出宝图,说道:“你既已知晓,我便不再藏掖”
她摊开图纸,藏宝图或许只是幌子,此图更像是这座墓陵的舆图“虽有此图,但墓中机关无数加之墓陵已经断裂,实在找不到出路”
周一旋即掏出羊皮卷纸,对照舆图指着上面一处墓道交错的区域,说道:“据此舆图,这处应当是主墓,墓道尽头也正是此墓室,那人挟走太子殿下许是去了这”
是以,一行人整装待发,顺着舆图直通主墓。木只俞跟在队尾,有了刚才惊心动魄的经历短发女子不再拒人千里,俩人时不时还能聊上两句。得知女子名唤观山,自幼混迹江湖,是前段时间刚被严查猛打的玄青山山主之子。
为何被稽查她并未详说,木只俞也没追问,但她对观山出神入化地武力极其感兴趣,热切地向她探讨了几招观山也不吝所学教了些简易擒拿,此罢,嘱咐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展示。
问其原因,观山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若现于旁人又是女子许是得被人嚼论”
木只俞不以为然“若是因身为女子被嘲弄,都是嫉妒罢了”
观山疑惑道:“嫉妒?”
“对,他们嫉妒你的实力才华,不甘愿被女子踩在脚下,所以想法设法也要把人拉入泥潭”木只俞神情自若道:“你与他们规训的不同,身怀神武有勇有谋,假以时日必会名扬天下威胁他们的权威,所以要在你羽翼未满之时让你永远无法展翅”
木只俞略微沙哑的嗓音不平不疾地道出事实,她看向观山,又道:“但越打压,反抗只会越猛烈”
观山神色千转百变,心中隐隐欲动却还是无法消化。木只俞看在眼中,浅浅一笑“没关系,我们也是走了许久才明白”
聆玉听着她这些歪理,皱紧眉头。此等邪说左道,不知从何习得日后定要匡正其思,严加训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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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烁自清醒后就手脚被绑地躺在只水晶棺中,身旁还有一具容颜尚具的女尸。他万分惊恐试图扯断绳锁可挣扎许久也不见松动,力竭之时,有人拽住他的手腕放在女尸嘴上。
他嫌恶怒吼道:“尔乃何人!岂敢擅碰孤之御体”见人动作不停,他又道:“孤乃万金之躯,岂是尔能碰之!”
那人置若罔闻,嘴里低吟着古怪歌谣割开了孔烁的手腕无视他刺耳的尖叫,我行我素般禁锢孔烁语气逐渐狂热。
“主为神,愿吾主饮龙血,复原体;愿吾主食龙魂,固原体;愿吾主......再次回到吾的身边”
疯子!疯子!
孔烁再也忍不住,不顾他的平日仪态破口大骂。墓室中混杂着孔烁的咒骂和男人嘶哑的呢喃,直到孔烁血流过多,意识混沌这诡异嘈杂的场面才得已控制。他不禁想到,若不贪这急功安分在青台修国书也不会沦落至此,又往远想,若不被御史弹劾贪图美色,也不必去修书讨圣上欢心,不必为此丢掉性命......
木只俞几人赶到时,孔烁血都快放干了。周一拔剑而上,砍掉了男人的右臂。鲜血喷洒在女尸面容上,流进嘴中,他不顾伤势反而怒吼周一坏了他的仪式。随即拿出骨笛吹响,竟与祭室听闻的音律一致。
众人警觉地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尸豸又从各处涌来绕过吹笛的男人直冲这帮外来者。
周二:能不能再多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周一:菜鸡别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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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好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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