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市场对这桩突如其来的、意义非凡的豪门联姻,反应最为直接、剧烈,也最为真实无情,完美诠释了何为“资本逐利”的本性。
就在婚约消息通过官方渠道正式公布后的几分钟内,甚至许多普通民众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飞鸟院集团的股票交易盘面上已然风起云涌,上演了一场资本狂欢。开盘价即毫无悬念地大幅跳空高开,随后买盘资金如同决堤的洪流般汹涌而入,无数巨额买单疯狂堆积在涨停板价位上,形成一堵坚不可摧的金属墙壁。股价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毫无阻力地瞬间冲上涨停板,并且是极其强势、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字涨停”,牢牢封死。后续连续数个交易日,天天开盘即毫无悬念地封死涨停板,势头之凶猛、意志之坚决,令人瞠目结舌,成为了当时相对平淡的股市中最亮眼、最疯狂的一道风景线,被财经媒体冠以“婚约行情”之称。
之前那些还在犹豫观望、态度暧昧,甚至已经准备撤资或提出苛刻条件的合作方,其高层的电话瞬间被打爆,总裁办公室的线路忙得焦头烂额。这些企业的负责人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纷纷以最快速度亲自致电飞鸟院崇山或其新任管理层,语气热情洋溢得近乎谄媚,纷纷表示要“加深传统友谊”、“全面扩大合作范围”、“立即续签长期战略协议”,仿佛之前几个月的冷漠、拖延、趁火打劫和落井下石从未发生过,一切都只是误会。
各大银行的行长、信贷部主任们也仿佛提前约好了一般,竞相带着最诚挚的笑容、最谦恭的态度和最优惠的信贷方案主动上门拜访,表示愿意提供更大额度、更低利率、更长周期的资金支持,极力挽回关系,生怕在这场盛宴中落后一步。
飞鸟院家古朴宁静的大宅门前,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最热门的社交场所,几乎被络绎不绝前来道贺、拜访的人群和各式豪车踏破门槛。之前那些疏远、闪烁其词、甚至暗中下绊子的家族和企业代表,此刻都带着最热情洋溢的笑容和最丰厚的礼物出现,名片像雪片一样递进来,各种规格极高、名目繁多的宴请、沙龙、慈善活动的邀请函堆满了案头,几乎无处下脚。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刻骨铭心。
飞鸟院崇山站在书房的窗边,俯瞰着楼下庭院里突然涌现的、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的人群,再回头看看电脑屏幕上那根一路飙升、几乎呈九十度角向上延伸、刺破所有均线的股价曲线,以及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措辞极尽谦恭的合作意向书和邀请函,一直紧绷如山岳、刻满了忧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数月以来第一个真正如释重负的、夹杂着复杂意味的笑容。那笑容里有欣慰,有嘲讽,有难以言喻的疲惫,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与感慨。
他挥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缓缓走到寂静肃穆的家族祠堂,点燃一炷清香,青烟袅袅中,对着祖先们的牌位深深鞠躬,久久不愿起身。浑浊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从这位坚强老人的眼角滑落,无声地滴落在冰凉昂贵的金砖地面上。没有人知道这位刚刚经历了一场家族存亡浩劫的老人此刻心中翻涌的是怎样惊心动魄的波涛与感慨。危机,真的过去了。飞鸟院家,不仅保住了百年基业,而且凭借与迹部家的强势绑定,仿佛一夜之间,站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令人瞩目的新高度,前景甚至比危机前更为广阔。
而这一切惊天逆转的起点,都始于那个月光清冷的夜晚,那个看似柔弱、刚刚失去父兄的孙女,在那间弥漫着绝望与挣扎的书房里,进行的那场大胆到近乎疯狂、却最终被证明是力挽狂澜的谏言和选择。飞鸟院崇山对琉璃,除了祖父天然的疼爱之外,更多了一份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沉甸甸的感激和一份前所未有的深刻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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