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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介散修,恍如谪仙

夜色沉沉,琴语铮铮,那雕栏勾着圆月,风声微微,带来无限的叹息。

一人正趴在在朝阳阁顶的栏杆上。

她着月白色襦裙,上缀着碎洋花夹蝶花色,绦绦双髻,垂下来的发丝正随风撩人心意。两弯秀眉紧皱着,嘴里嘀嘀咕咕:“传了那么多书信,一封没回就算了,眼下正是月圆之时……”

朝阳阁前一片光亮,万千孔明灯升起。

“涟茹,不来放灯么?”身后有个年轻男子,穿着深蓝色藏金暗纹圆领袍,拿着一盏莲花水墨画的孔明灯。

被唤作“涟茹”的女子娇俏地回头笑了一下,“师哥,我还在等人呢。”

“年年如此,那传说中的婚契看来只是一句话吧。”严如金摇摇头,他的这位小师妹可谓是磐石不移。

“胡说什么呢?我和李舒道从小就!”慕涟茹被风呛得咳嗽了一声,再转眼——浓云飘转,月已高挑,她好似动摇了一般:“师哥,李舒道不会的。”

李舒道是个很好的人,从小就是个很好的人。慕涟茹默默念道。

这婚契,还是她花了一个摘星果求了爹娘好久的呢。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凝神化的果子,虽然长得歪歪扭扭,不怎么好看。但是也是她朝乾夕惕做出来的。

面前的灯,炽如明晨,她想了想,手指幻金光挑画,一个摘星果图案在灯上幻化。

那灯却在天上飘飘转转,始终不肯飘远,于是慕涟茹心里着急,本想灵力送它上去,结果一时不察力道大了,那灯也挂在了树梢上。

又是几年阴晴圆缺,那灯却始终悬在那树梢,如幽魂般不肯离去。

万灯前,朝阳阁的檐顶,慕涟茹正用法术弹着面前的孔明灯玩。那被弹过的孔明灯身形一晃,下面的人惊呼,一声完就见那灯如顽童玩笑般颠了一下,然后乘着力飘摇直上。

“还是不来么?”慕涟茹看着那树梢上颜色发黄的旧纸灯,默默叹道。

这几年,时如逆旅,她也从当年的豆蔻长到了如今的碧玉年华。飘渺宫如今也只剩下她一人,当年盛极一时,多少人吹捧这名字得仙家道义。现在提到“飘渺宫”三个字便是唏嘘一片。

她也没什么好挂牵的,当前的要紧事就是拿着婚契去退亲,然后再做打算。思及此,慕涟茹翻身而起,于月色下开始了她的坦途。

小山重重,大山嵩嵩,慕涟茹一人一剑穿梭在流水瀑布上。

只是距离越近,涟茹越觉得身上重,修道之人如若长期使用灵力便会神思倦怠,也会招惹一些怨灵恶鬼附在身上,如此便是“身子重”的原因。于是她唤她的剑在最后一座小山前停下,挎上包袱扮作寻常人打算在山脚的村子里住下。

可刚蹚过村口的那条河,一个巨大的木牌子就砸了下来。幸好慕涟茹的剑——静姝立马挡了上去,砰嚓一声,那木牌差点裂成两半。

“好静姝!”慕涟茹轻唤一声,额上的汗擦着扬起的嘴角落下。她握剑一挑,三个篆字现于眼前——婴灵村,奇也怪哉,这诡异的几个字上倒附了一层清透纯粹的灵力。她望了望周围,这村口寸草也无,刚刚那么大的响动竟然连人声也无,这倒是怪事。

只是越往里走,身上便越重,慕涟茹揉了揉袖口上的花样,那是师父为她绣的符文,一般邪物侵不了身。做戏做全套,她蹲在角落换了身粗布衣裙,又往袖口裙裾上抹了些尘土,微微改了样貌,才往前去。

此时是傍晚,余热未尽,倒也有不少人在小路上行走。

一窈窕女子正拿着锄倚靠在木门前歇气,看见慕涟茹眼前一亮,却也不敢上前。

慕涟茹凝神探息一番,这女子眼底清澈,神采奕奕,倒也不像是邪灵。于是她微弯嘴角,欠身道:“姑娘,我是去河嘉郡探亲的,只是山高路远,脚重难行,此番只想找个借宿的地方。”

那女子闻言却谨慎了起来,她握紧了锄,身子稍稍往后靠了一些。那屋内似乎还有人,刨木头的声音沉稳舒缓。

“这是我的文牒,”慕涟茹心道还好准备了一手,见那女子仍面露狐疑,她只好掏出婚契,咬帕扭头憋了几滴泪道:“此番也是为了找我那自小就订了亲的未婚夫,我已这般大了,却还不来迎娶,可我又实在心悦于他,于是……于是……”

只见慕涟茹身形一晃,气息一短晕倒在门前。

静姝变成发带藏于发间,心道它家主人真是好心计,同时又为它家主人叹惜:这么多年了,不学会这些技俩还真不好活下去,毕竟师父闭关、师兄不知所踪,偌大个飘渺宫只剩她一人支撑。

“阿哥,这姑娘身量纤纤,面色苍白,倒像是真可怜。”

“嗯,妩妹把她扶到榻上罢。”

话毕,慕涟茹就感觉一双带着薄茧的手将她抱了起来。虽说她特意使了法术让自己更轻了些,但是行路许久身上也不知道附了什么。此时被一举抱起,都有点惊讶这女子的手劲了。

果不其然,耳边就传来一声惊叹:“呀,这姑娘看着瘦弱,还是有点重啊!”说罢,还瞟了瞟慕涟茹身前,悄声道了一句:“真令人艳羡。”

慕涟茹耳朵“腾”一下红了。

“不正经。等下把帐帷牵下,我去采些菜回来。”

“知道啦,阿哥,我去把小屋的床收拾出来给她,好么。”妩妹讨巧地说道。正是这一句,慕涟茹感觉到不对劲,这两人似乎不是兄妹。

“好。”

趁妩妹去收拾,慕涟茹悄悄起身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大致干净简朴,放眼望去,青色的纱幔正被风拂着,桌子椅子都打了花样。桌上的篮子里摆了针线和书,旁边还有几束新鲜的荷花和莲蓬,对面屋里的小吊炉上正“噗噗”地烧着水。身前的帷帐上还缀着红色的同心结,花样繁复倒是十分精致,可见做的人手巧。

没想到妩妹看着比她还小,居然都成亲了?飘渺宫只有他们师徒三人,涟茹对这些倒也没什么想法,只是看到外面的女子和她生活得全然不同还是会有些震惊。

身子愈发重,慕涟茹凝神甩了个结界,让静姝幻成她的样子躺在床上,就势打起坐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身上便清爽起来,只是刚出结界就有些不对劲。

妩妹正抱着她阿哥的手臂呜呜地哭着,时不时还朝静姝望了几眼。

刚想换回去,见状也不敢动了。

“阿哥,都是我的错,这样的弱女子,她开口我就应该帮她的……”

“不是你的错。我已经让张大哥请了木郎君来,他医术好,应能救她一线。”

“也只能盼木郎君妙手了。怎么好好的人,说没气就没气了……”妩妹抹着泪道。

慕涟茹闻言狠狠瞪了静姝一眼。这厮怎么幻化这么多回了,还是改不掉本性!真是不称职。

静姝委屈,剑本来就不会呼吸的啊。

看来只能偷偷换回来了,等那什么木郎君来了,一诊脉她再一活,不得把众人都骇死。

慕涟茹轻轻拨了个诀,那扑腾的小火炉便弹了一下。趁那两人扭头去看时,慕涟茹一把掀开静姝就躺了下去。静姝委委屈屈地变成发带被压在脑后。

门外余晖未尽,倦鸟归巢。只听得一阵细小的叮呤哐啷声,一人匆匆地赶来了。

“木郎君,快来!”妩妹有些着急道。那郎君颔首,又加快了脚步往床前去。

这人步履轻盈,倒似修道之人,只是身上不见半分灵气。刚近身,那扑鼻的栀子香便透了满身。

“还请妩娘子帮忙,将手牵出来我好搭脉。”木郎君的声音如清泉悦耳,沁人心脾。慕涟茹忽然有点理解了师哥说的幻花宫那派的厉害了。声音、容貌都可影响人心。幸好这木郎君身上未窥见半点灵气,不然等他学会了幻花宫的秘术,那天下人可要遭殃了。

慕涟茹的手软趴趴的,木郎君妥帖地覆了一块丝帕。那丝帕轻轻柔柔带着木郎君的体热,慕涟茹只感觉虎口处有丝丝点点的痒意。她有点好奇这位木郎君。因为她从骨龄上探知,这郎君年岁只比她略小一些,怎么年纪轻轻便能成妙手了呢。

慕涟茹只这么想着,也没刻意控制气息。

那木郎君沉默片刻,忽然捏着她的手臂往前一提,慕涟茹整个人被带起来,正发懵时,一只手掌心发力在她背上狠狠拍了三下。

“哇——”一团含着杂草污泥状的东西从涟茹口鼻中扑出。

……涟茹瞪大了眼睛,此时只想把那木郎君吊起来打一顿。虽说是从口鼻中扑出,咽喉也是十分不好受。她感觉喉咙里积了一团如乱麻的枯发,乌泱泱的遭罪。

感受到鼻子被捏住,涟茹心道不好,这厮竟然还来!

“姑娘,别动,”这话后,鼻子被捏得更紧了,那厮竟然还温声道:“待木某给你扎上一针就好了。”

涟茹心里纳罕:我怎么没见过这样的治疗术,哪来的野方?

“木郎君,你且在这里为这位姑娘施针,我和妩妹去做饭,劳累奔波,天已黑尽,务必吃了饭再走。”

那木郎君点了点头,道了声“叨扰”。

等人走尽后,这木郎君松开了手,沉声问道:“非妖非怪,脉象不似常人,你是何人?”

慕涟茹想起身,无奈被针制住了。她柔柔怯怯道:“阁下这般仙姿绰约,莫非是仙道隐世之人?”

“巧言令色。”针上的力度又加了几分。

慕涟茹只觉得手上筋脉被针订着,动一寸便会被搅断,只好开口道:“修道之人。”

“修道之人?”木郎君低头思忖着什么,但手上的力度不减。

“静姝!”慕涟茹低喝一声,静姝剑应声而出,剑气凛然,慕涟茹回过神又喊道:“束!”

静姝便由剑变成了软韧的长条,径直朝木郎君身上缚去。

不料刚出帷帐,那凌人的气势便骤然而止。慕涟茹硬挺在床上,隔着纱幔瞧清楚了静姝的现状——它被攥在一只修长的手里,还不死心地扭着身子。

“有意思。被水棘瘴缠住了,还能这么活蹦乱跳。”木郎君朗声道:“这位修道之人,你的剑也中了瘴毒了。”

这人看着为人正派,说话却那么令人讨厌。慕涟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又因为被制住了,所以只能跟挺尸般不吭声。

木郎君似乎正端详着静姝,看着看着忽然怔住了。慕涟茹还以为他是被她的剑震住了,虽说静姝平时吊儿郎当,好歹身上还是布满了秘术经文的。

她轻蔑道:“呵,这位医家,到底治不治?”

木郎君没吭声,只是手上动作轻快了许多。

慕涟茹吐完那水棘团后,身上确实松快了不少,这木郎君既然知道“水棘瘴”,想必也是个见多识广的。

“不知姑娘师从何派?”不知道是不是慕涟茹的错觉,她感觉木郎君的语气带了些试探和小心。莫非是干了什么被同门厌弃了吧。但是说飘渺宫也太容易暴露了,此番还没做好打算,不能轻举妄动,于是她答道:“一介散修。”

“这样,姑娘身上的瘴毒还未清尽,至少还需三日,这几日我会住在山下,以便为姑娘施针。”

“哦,多谢。”

这水棘瘴最是难缠,如果用灵力逼退,只会愈涨愈凶,只能用外力逼退疏通。肯定是那条河有古怪,没想到那么清澈的河里竟然住了一窝子瘴妖。还让她受了这样的挟制,真是令她气愤。

不管了,只要她慕涟茹在这一日,这木郎君和瘴妖也不得好过一日。那针压着她灵脉的感觉,那机锋藏着的杀意她还记着呢!

正巧,施完针主人就回来了。妩妹见慕涟茹已经在帐子里坐了起来,便开心了许多。

“木郎君真真妙手,姑娘你那身裙子污了,收拾收拾再吃饭罢。”说罢,阿哥就带着木郎君出去了,只剩下妩妹和慕涟茹在屋子里。

“这是些没穿过几回的衣裳,都是浆洗过的,还望你不要嫌弃。”妩妹掀起帷帐,笑意盈盈道。

“真是麻烦你们了,我还弄脏了你们的床榻。我身上还有些……”

“不用不用,行善积德嘛,木郎君救治就从未收过钱财,床榻的话,换床被子就行了,阿哥他很勤快的。”

慕涟茹只好接过衣裳,悄悄地画了个灵咒附在了同心结上。这灵咒还是她跟师哥学的,可护宅镇邪,也可长佑好运。

衣裳花色倒是好看,是她往常爱穿的印花枝迭裙,配着底裙,远看倒像是一枚剥了壳的荔枝。她心底里一直爱这种花样繁复的,只是后面家门出事,深居简出都是穿的素净衣裳。没想到在异乡他处,还能再穿上这样的衣裙。

见慕涟茹神色疑惑,妩妹羞怯笑道:“这些衣裳是我出嫁前的,我与阿哥情意相投,却因为门第而被族人反对,非要我嫁给那老鳏夫乡绅……不过,阿哥其实是很好的人,我们现在也过得很好不是吗?”

慕涟茹朝她一笑:“若幸福,便万事兴。”

“是了,你也是了。”妩妹朝她温柔一笑。

“谢谢妩娘子。”慕涟茹换上衣裙,从帷帐里出来欠身作礼。

妩妹见她换上衣裙,眼底惊艳之色不掩,“啊呀!叫我妩妹就好了。这衣裙倒是衬你,那郎君瞎了眼才瞧不上你,枉你心悦他许久。”说罢,拉着人往外走。

阿哥和木郎君已经坐在桌前了。慕涟茹这才看清楚木郎君的模样——霁青外衫,内里是珠白交襟,一根桃木簪总着发,唇淡面润,确实如同谪仙,美中不足的是眼上覆了一层纱。

“阿哥,你把那酿的果子酒拿来罢。”妩妹招呼着,似乎是很欢喜这样的场景。

果然,两杯果酒下肚,妩妹话便多了起来。

“姑娘,既然木郎君这般说了,那你这几日便只管住在我这里,屋后面的竹林里还有一个小屋,里面样样齐备的,那是阿哥之前试手做的房子,现下倒也派上用场了。”

“木郎君哦。真可惜了,如若不是为了摘那味极难得的草药受了毒瘴气,今日便能看见姑娘的美貌了,真是宛若天仙!看一眼便神清气爽!”

慕涟茹和木郎君都被酒呛了一下。

“哎呀,这酒自家酿的,应当不醉人,就是有些烈喉,得慢点喝。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儿啊,日后也好称呼。”

看来这酒应当是醉人的。慕涟茹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我姓李,唤我李如就好了。”就取后面两个字的一半一半好了。

“好,李姑娘。我姓花名妩,阿哥,介绍一下。”

“李姑娘,我姓张名致,叫我张二就好了。”阿哥接过话。

“好,今日多谢妩妹和张二哥了。”慕涟茹含笑道。

说罢,三人都望着木郎君,似乎是感受到他们的注视,木郎君开口道:“木子舒。”

慕涟茹看着木子舒的样子,心里便憋起了坏:“今日也多谢木郎君了,木郎君仁心德善,还说要教授我医道呢。说那施针的要领,学会了既可救人也可防、身。”最后两字咬得格外重。这木郎君还把静姝扣了去,想到这里她果酒也喝不下去,只能从嘴上消遣他。

只是没想到妩妹夫妇眼神却变了,在他两人间流连了好几番。

“咳,李姑娘若是诚心学医,倒也是门本领,不说别的,五感倒也灵敏些,不至于毒发才知中毒。毕竟不是修道之人,学医于你,确实还是大有裨益的。”

木子舒这厮言语怎地如此刻薄。

练练手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

没关系,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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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介散修,恍如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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