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宜的加入“杀”了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被追杀的三人也得以喘息。
三人六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上下翻飞。
黑衣人眼见了有了“救兵”,齐刷刷地将矛头对准了她,甚至还有些轻敌,不过是个女人能厉害到哪去。
然而,凌楚宜眉间杀气一闪,长刀横空击出便刀刀致人性命。
一片血光中,黑衣人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仅剩的二人双眼一个对视就做了撤退的打算,但凌楚宜哪会让他们如意。
一个临空跃起,血色的长刀直指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后背。黑衣人只觉背后一凉,还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响,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接着一个旋身落地,凌楚宜脚尖踢起地上的长刀,眉眼一沉,长刀就被高高抛起,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贯穿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心口。
黑衣人瞪大了双眼,直直地往地上倒去,抽搐了两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凌楚宜没看前方,而是转身朝着在一旁歇息的三人,喘着气问道:“你们还好吗?”
“还好,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为首差点被断臂的男子点头答道。
“你是何人?为什么出现在此处?”被护在身后的血腥男人执起手中的利剑,一个挺胸上前,就朝凌楚宜所在的地方走来。
“公子!”
“公子!”
两声惊呼声中,男人眉眼间尽是肃杀之色,狠厉非常地将手中的利剑一举朝凌楚宜砍来,眼神中满是猜忌,丝毫不给凌楚宜辩驳的机会。
凌楚宜见此也不慌张,只是淡淡地看着男人的剑落下,然后一个旋身就轻巧地躲了过去。
男人一击不中,剑势一转,又朝着凌楚宜刺去。凌楚宜身形灵活,左躲右闪,竟也不落下风。
男人眉眼一沉,反手又是一剑就要朝凌楚宜砍去,不想手抬到一半,陡然间却手脚一麻,全身无力起来。
接着,脚下一软就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公子!”两声齐声的呼喊,本受伤不轻的二人就齐齐地扑了上来。
原本就受了重伤的男人此时已嘴唇苍白,脸上更是布满了一层黑气。
“毒,公子中毒了。”一人惊呼。
“该死,那把匕首上有毒。”另一人咒骂一声。
“哎哟,看样子中毒不轻啊!怎么不再来砍了?”凌楚宜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悠悠说道。
“姑娘,是我家公子情急,我们正在被歹人追杀,行踪万万不能泄露,本无意冒犯姑娘……”差点被断臂的男人解释。
“所以我救了你们,你们还要恩将仇报,把我砍了?”凌楚宜打断了他的话。
他顿时语结,复又低头看了一眼中毒的男人:“烦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告知一下这附近最近的医馆在何处?我家公子中毒在身急需医治。”
说话的工夫,男人的唇已经更黑了,垂在身旁的五指已经紧握成拳,上面的青筋凸起着似在忍受着极重的痛苦。
这中毒的滋味怕是不好受。
凌楚宜看着眼前男人即便中毒了依旧还俊美的容貌,更加坚定了主意。
“要告诉你们医馆在哪里也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姑娘但说无妨。”差点被断臂的男人急道。
“但是,你们得告诉我他成亲了吗?可有家室?家住何方?是做什么营生的?......”凌楚宜的食指点了点中毒的男儿,如同“料民”一般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三个男人闻言皆缄默无言。
中毒的男人更是好像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眼神凶狠地盯着凌楚宜,乌黑的唇微微发抖,咬着牙蹦出一句:“你找死!”
凌楚宜没有理睬他的反应,自顾自俯下身查看男人中毒的地方。
他腹部被刺的那一刀明显就是中毒的根源所在。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黑,肉已开始腐烂,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凌楚宜心中盘算着此毒必然不简单,必须尽快解毒,眼神往下一瞟,他的下裤已经被刀剑划开,露出了更加隐秘的地方,看那勾勒出来的轮廓,尺寸也甚为可观。
不过她面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毒要是再不解,你家公子怕是要驾鹤西去了。”
“姑娘识得此毒?”差点被断臂的男人急着追问。
凌楚宜轻抚着下巴,眯着眼打量着他的伤口:“家中确有医者,或许能解此毒。”
她并没撒谎。
她家二叔可是出了名的名医。泗水城里不管是人还是牲畜,要是病了,只要一找二叔保管药到病除。
山脚下毒瘴也是二叔配了解药才能让人进出无忧。
凌楚宜看着男人中毒的样子,这方圆百里内,除了泗水城也没个落脚的地方。若是赶去清水镇找大夫,怕是真的命不久矣。
“真的?”两人眼闪着精光惊呼。
“不过……”凌楚宜欲言又止,眼神里都是暗示的意味。
她的问题还没有人回答。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差点被断臂的男人开了口:“我家公子秦国洛阳人士,未曾婚配,家中也无姬妾。”
“墨清!”中毒男人一声暴喝。
“还请姑娘施以援手,我和墨林定当衔草相报。”
“噢,原来你叫墨清,你叫墨林啊,那他呢?你家公子叫什么名字?”凌楚宜低头看着男人玩味问道。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的眉眼间就杀气一闪,垂在身侧的手一抬就迅速抓住了凌楚宜的手臂,用力到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凌楚宜吃痛,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但仍好言相劝:“我劝你最好控制住脾气,免得毒火攻心加速毒素扩散。”
墨清和墨林都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气,但此时他们二人伤重在身,自身难保。且主子中毒在身,追兵不知何时会再追上来,如今还是要靠眼前的姑娘相助。
“公子,我们……”墨清开口想要出言相劝。
男人却径直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瓷瓶,倒出一颗雪白的药丸迅速含入口中,下一瞬,就将凌楚宜狠命往自己胸前一拉,她一个不稳就跌进他的怀中,瞬间她的唇就被狠狠的衔住。
凌楚宜下意识地想要推拒,可是等她反应过来时一股略带苦味又掺杂着奇异清香的汁水就渡入她的口中。
男人甚至霸道地撬开了她的牙关,见她有了吞咽的动作,这才迅速退了回去。
墨清和墨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们的公子主动亲了一个女人,就算是有别的用意,但那也是亲了。
而凌楚宜脸上也起了恼色。
她看上他是一回事,但被他喂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又是一回事。
掌心一翻她便一掌拍下去,但男人即便中了毒动作依旧相当迅速,一见凌楚宜的动作当即就双手一动,一个用力就将她的手腕往身后一口,再一使劲就把凌楚宜往自己的怀里带。
他身上的猩红立刻染上了她的衣衫,眸子深邃地看着她,薄唇轻启:“刚给你吃的是五服散,三个时辰内如果没有解药,你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你威胁我?”凌楚宜被他扣在怀中,唇瓣泛着水光,暴露了刚刚被采撷过的痕迹。
“从没人敢怠慢我。”男人眼中满是狠辣:“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说着,男人腾出手点了点凌楚宜的唇,不带一丝**:“五服散的解药该怎么配比只有我知道,要是不按我们说的做,你就只有等死。”
凌楚宜活到这么大,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还是头一回见这样求人办事的。
他说那是只有他才能解得毒,刚才那药的味道却也甚是奇异,什么样的毒药竟还带着清香。
凌楚宜对药理涉猎不深,此时更是后悔没跟着二叔多学一点以备不时之需。稍一使内力,并无那种毒气攻心的感觉,看来这毒确实一时半会要不了她的命。
“我如果不照办呢?”凌楚宜身子往后一仰,索性就坐在了地上。
她好整以暇地打量眼前三人,一个中了毒,一个差点断了胳膊,一个身受重伤。前无援军,后有追兵的,也不知道是谁给这男人的勇气如此威胁她。
“那你就等死。”说到最后一个“死”字,男人已经是咬紧了牙关,面上都泛起了一丝灰气。
凌楚宜轻笑出声:“谁先死也说不定。我倒是不介意你先走一步,我后头跟来也有个伴。”
“公子!”墨清率先察觉异常,惊声道。
话音刚落,男人已经昏死过去,松开了对凌楚宜的禁锢。
“你看,我没说错吧!”凌楚宜讥讽着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心底暗骂了一声“野蛮人”。
若不是看上了他这张脸,搁以往,就凭他的行径,早被她倒吊起来狂抽一百鞭了。
墨清急了,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忙跪在地上求情:“姑娘,请恕我们公子无状,实在是此地不宜久留加之公子中毒在身才会出此下策。”
墨林见状也很是识时务,一同跪了:“还请姑娘再施援手。您不必担心,待我家公子解了毒必定会给姑娘您解毒且有重礼相谢。”
还没等凌楚宜说话,墨清接着道:“若姑娘实在觉得被唐突,我和墨林甘愿替公子受罚,只求姑娘能带公子解毒。”
凌楚宜见两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再拿乔。这男人中的不知是什么毒,若是再不带回去找二叔瞧瞧,死了岂不就可惜了。
打定了主意,凌楚宜从地上弹坐而起,快速的拉过马匹就蹲身扛起了男人甩上了马,在墨林和墨清瞠目结舌中,翻身上马。
凌楚宜转头看向两人,淡淡道:“你们后头跟上。记得在前头的山脚下等我派人来接,千万不要误闯。林中满是毒瘴,你们有伤在身,怕是连林子都走不出去。”
墨清和墨林点头。
“至于我要的报酬……”凌楚宜沉吟片刻:“我要他做我的丈夫。”
说罢,双腿一夹,马儿就疾驰而去,留下墨清和墨林在风中凌乱。
等墨清反应过来,凌楚宜已经跑远。
他抖着声:“墨林,王爷好像被抢走了。”
还……还是被抢去做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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