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佘清轻累道:“早膳折腾许久,我还没吃饱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去吃上次那家茶楼吧。”
银昭:“好啊。”
两人沿街没走多久进了茶楼,一层靠窗的位置,属于角落,点了些吃的,银昭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她给佘清轻倒水,抬眼便瞧着她家小姐累得脱了神,托着腮望窗外。
“小姐可是累着了?回去我便弄些花瓣给你泡澡。”
“嗯。好啊。”佘清轻微笑。心里却默默叹,思绪幽深,今日店家给她的蜜脯有问题,若只是因为腌制的问题倒还好,可要是这蜜脯要是藏了点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她拿回去给王爷吃了,即使是不受宠的样皇子,出了事她也是要掉脑袋的。
那店家分明是临时被收买,破绽百出,不仅拿了平日装百花糕的盒子,还不算分量,眼神飘忽,心虚不已。一看就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暗害皇子,是谁会如此胆大行事?
王爷死了对谁最有利?
如今储君确实未定,她也在坊间听闻些争权之举,可一个不受宠早早出宫在最远处给了间小宅子的皇子,能威胁到谁?
佘清轻知道得太少,只能靠一个蜜脯分析不出太多,唯一有些可以琢磨的是那盒子,可她想想又不可能,那人怎么敢对王爷下手。
她只心里警惕,以后吃穿用度得小心些了。不能惹祸上身。
她忽然有些迷茫,立储在即,那些她触及不到的人在争权,傍身一个落魄皇子,她还能活到拿回母亲遗物的时候么。
银昭没心没肺地给她夹菜,佘清轻也不让她苦恼了。加之她容易露馅,不知道最好,只是还得找借口提醒她以后多注意些府里用的东西。
两人在街上放松了不久便回了王府。
银昭提着盒子跟着佘清轻进了王府,回了房间,脱了厚重的披风,换了件轻便的袄衣。
进了门佘清轻便觉得屋内比平时冷了许多。她叫来小厮阿游。
“阿游,王爷又去小院子了?”佘清轻看了眼炭炉,比平日里她在的时候要少许多。
阿游:“是,夫人。”
又要独守空房的佘清轻默了默,道:“虽王爷不常在房中,但也要保持房中不冷,王爷身子弱,院子里都是温热的,回了房也不能冷着。”
夫人把王爷照顾得比女子还精致。阿游挠头,“是,夫人。”
顾萧尘整日手脚冰凉,往日炭火都不足暖身,她作为侧妃,于情于理还是多注意为好,以免被德妃知道了怪罪。
佘清轻让银昭把蜜脯给阿游,“今日这蜜脯成色不好,处理了吧,改日我再去买些好的。”
阿游接过应是。
银昭倒是可惜,她给佘清轻整理披风,“夫人,是不是有些浪费?”
佘清轻:“这样成色看着着实不佳,王爷身子不同他人,还是谨慎些好。”
银昭应是。
这个时辰,往日里顾萧尘才醒。在王府里,她看似和顾萧尘住一屋,实则主卧后面还有一道门,门连着旁边清幽的院落,顾萧尘夜里住那,白天才从主卧出来。
原本顾萧尘住的是主院,她住偏院。可德妃不知道是什么心思,硬是让两人住一块。王爷似乎也不打算反抗,便出现了这个小院。
德妃明面不知道,这才安静。
这院子简直被药味熏入了味,主卧的暗门打开,便闻到一股子药味。
佘清轻刚嫁进来便觉得委屈,可转念一想,一个病了二十多年的皇子,身处宫中,情况不比她好到哪去,有些性子古怪也实属正常。
佘清轻端着粥进去,银昭留在主卧看着。
院落清幽,落雪后显得更加幽寂。佘清轻端着粥敲门,“王爷。我进来了。”
往日里还有道虚弱的回应,但今日迟迟不见回应。
佘清轻心里打鼓,该不会是初雪气温低真给冻死了吧?她心头慌乱,头一次未经允许推门进去,将粥摆在桌上,她走到床边掀起墨绿的床帘,床上的人眼窝深,眼下青黑,唇色浅淡,苍白的人在黑漆漆的被褥里更加死气沉沉。佘清轻当即被顾萧尘那虚弱模样吓了一跳。
“王爷!”
她几乎跌坐在床上,趴在了顾萧尘身上,手颤抖地往他脉搏上探。无脉搏?她玉白的手指颤抖地往顾萧尘的鼻下伸,她咬着唇,心跳如鼓。
实际上却是……顾萧尘一整晚都在外面奔波,好不容易回来为了补眠提前在脸上抹了粉,没想到佘清轻自己跑进来了,他便有心藏了一下,没想着藏过头了反而把身上的人吓得发抖。
猛然间,一只手从被褥里伸出来抓住了佘清轻的手。“啊!”她被诈尸一样的动静吓得一大跳。
顾萧尘有气无力道:“今天怎么自己进来了。”
“王爷。”佘清轻心有余悸的软倒在他身上,“妾身见您未回话,妾身心中过于担心这才逾矩,望您莫要怪罪。”
顾萧尘睁开眼,掌中的手格外柔软,仿佛没有骨头。趴在他身上的佘清欢失了往日的温婉状态,那湿漉漉的眼神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我没事,贪睡了会儿。”他的语气不自觉变得柔和。
佘清轻撑起身子,调整状态,“那妾身替王爷更衣吧。”
顾萧尘闭上眼:“不用了,你同平常一样在外面等着吧。”
佘清轻温顺点头:“是。”
她缓缓走出去,将桌上的午膳摆好,院内伺候的小厮是一清秀的少年,名陶宁,沉默寡言,听见屋内的动静就主动端了洗漱的热水过来。
佘清轻静静在桌边等着。顾萧尘也没耽误多久,见佘清轻过于谨记规矩他眼中流转了些情绪便也没说什么。他坐下后,佘清轻跟着坐下,一言不发地给他布菜。
佘清轻就如对待一件很严谨的事,跟着顾萧尘的节奏一下一下。这是她十几年来保命的要领,一定要记住每个地方的规矩,错了伯母就有很多理由明里暗里折腾她。
两人沉默地用膳,顾萧尘今天看着状态不好,吃了半碗粥就不吃了。
“好了。”顾萧尘微微咳嗽。佘清轻就递上了帕子。
顾萧尘接过,屋外陶宁送进来了药。佘清轻看到托盘上的三碗药,关切问:“今日为何多了一碗?”
陶宁低着头,“大夫说今年的冬天会很冷,提前替王爷调理身体。”
佘清轻不觉有异,“原来如此。那下次我去药铺……”
话未说完,门旁的摇铃声响了。
佘清轻起身,恭敬道:“应该是前厅有事,妾身去看看。”
顾萧尘咳嗽地接过药,“去吧。”
佘清轻起身后行李离开,房中只有陶宁收拾碗筷的轻微声音,良久顾萧尘似有如无地叹了声,像是惋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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