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清轻整个人被有力地托着，“王爷。你还好吗？
忘了伪装的王爷立刻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耳赤。佘清轻忙起身，顺他的背，给他递水。
她娇软可人竟然让他一时失了魂！顾萧尘心间不妙，他顺势地喝了口水压住情绪，他略显疲惫地闭眼。佘清轻瞧得愧疚，这王爷本就身体不好，自己着实是太不小心了些。
“好些了吗？”
“嗯。”
“那妾身扶王爷回去休息？”
“嗯。”
顾萧尘起身，佘清轻低头铆足了力气去扶，一上手今日却觉得分外轻便。她低着头看路，不敢多言。
顾萧尘垂下的视线也只能看到她简单的发髻和萤白的耳朵。他忽略了许久，今日才注意到，原来她每次搀扶他都用了十足的力气，软软的腕子绷得紧。
他还是心软了，此刻就不装了。
*
一连五日的调理，佘清轻都被补得身体干燥，鼻子发痒，干得要流鼻血。旁边的顾萧尘也没好到哪里去，一顿好几碗药，喝药如喝水。
佘清轻将蜜脯递过去。
葱白的指头捏着蜜脯，这蜜脯看起来都甜了些。顾萧尘张嘴吃下，淡甜的味道缓和了药味。他紧绷的眉眼也舒展开。
佘清轻抿嘴微笑，王爷也太爱甜食了。其实她也私心有求于王爷，也想和王爷关系好些。日后求他帮忙也不至于太过于难以启齿。
“王爷。”佘清轻语气柔和，“今日城中有花火大会，妾身也想去看看，花火除祟，不如王爷也同我一起去？”
这佘清轻同他相敬得只差睡觉前都互相行礼让对方先睡的程度。花火在夜里才能看，她一个女子出门难免不方便。难得提出请求，顾潇尘不好拒绝。
“嗯。”
佘清轻浅笑，“那妾身扶王爷回去休息吧，养好精神。”
“嗯。”顾萧尘总这样寡言少语，佘清轻不好搭话，规矩扶他回去休息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佘清轻回来后觉得这些时日确实补得口干舌燥了些，她连喝了两杯茶水都不解渴。也算知道了为什么顾萧尘宁愿费力气造个院子出来，也没有再搬到别院去。德妃娘娘也不知什么心思也太好管王爷的事了，生不出孩子也要派人来看着他生。
银昭又给佘清轻倒了茶水，“小姐，怎么这么渴。”
“那药补得让我心中燥得跟火烧一样。你摸摸我的手跟火炉似的。”佘清轻握住了银昭的手，银昭手是温凉了，握着她的手比暖手的炉子还热。银昭心疼起来，她家小姐本就热乎，这得热成什么样。
“小姐，虽说太医带来的药都是宫里的好药，可一个好好的人这么补会不会补坏啊？”
佘清轻：“可太医每日早晚问诊，我们就算是想偷偷不喝都做不到。”
银昭：“那奴婢只能给小姐你多准备些去火气的吃食了。”
佘清轻托腮，“要是能吃到酥山就好了。”
每每夏天，表妹吃酥山她只能借口不爱吃，可她太想吃了。
银昭：“冬日大家不爱酥山，城里都寻不着。”
佘清轻微笑：“罢了，多喝水也是一样的。你去帮我把新衣拿出来，今晚去看花火正好穿上试试。”
银昭点头。
*
傍晚，顾萧尘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比白天精神到哪去，依旧一副病容，只看着走路没有那么虚浮了。正在制衣的佘清轻早已经换好了新衣在桌前等着，妆容和发簪也换了。
顾萧尘视线上下扫过，想来她很期待。
佘清轻上前搀扶他：“王爷怎么自己出来了？”
顾萧尘：“既然决定去看花火，那便去外面寻一酒楼用晚膳吧。”
佘清轻微笑，“好。”
王爷多出去透气，沾沾人气也好。
两人上了马车，银昭和陶宁只能坐车沿，顾萧尘瞧着佘清轻不过扶了一路，怎么就热得脸都红了。顾萧尘后背也热，他捂住鼻子，故作虚弱道：“车里太闷了，把窗帘拉开些吧。”
佘清轻微笑：“好。”
正好她走了一路，热得紧。
窗帘被掀开一半，冷的空气进来，扑在她红扑扑的脸上，让她红粉的脸降温了些。
她的眼睛望着外面，弯弯的，睫毛纤长。笑容美好纯净。
马车行驶。
佘清轻收起了心思，她拿出毯子给顾萧尘盖腿：“王爷，天冷别冻着。”语罢，她又拿出暖手的珑珑暖炉给他，生怕他有半分的冻着。
本就热还被裹得厚实的顾萧尘热得额上要发汗，转眼看见她将披风脱了，还坐在窗边。“暖炉你拿着吧，别冻着。”
佘清轻按住他的手，“别王爷，外面下雪了，可冷了，千万别冻着。”
他不会冻着。车里放着小炭炉，他抱着暖手的炉子，身上穿着袄，披着披风盖着毛毯。热得心里躁意浮出。
可偏偏他一个病恹恹的人最应该怕冷！
顾萧尘哑然，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佘清轻见他不说话，也跟着安静。
马车行至半路，佘清轻也觉得凉了，就把帘子略微收回来些，只留下一点透气。
背上出汗的顾萧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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