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马车总算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顾萧尘下车后立刻把暖手的炉子给了陶宁,站在冷风里等佘清轻,佘清轻还在系披风,下来后忧心地走到顾萧尘旁边,“王爷,当心身子。”
她扶住顾萧尘,后者握住她的手道:“进去吧。”
陶宁走在前面给小二亮了牌子,小二恭敬地带他们到定好的厢房。厢房很大,半包围。佘清轻给顾萧尘解了披风递给银昭。
坐下后顾萧尘给陶宁使了个眼色,陶宁不动声色地去开窗。
小二上了清茶。
佘清轻看到了顾萧尘额上的汗,“王爷可是累着了?”
“嗯。”
佘清轻拿出帕子给顾萧尘擦汗,帕子拂过脸颊,柔软地留下清香。顾萧尘抓住她的腕子,“好了,点菜。”
小二介绍了几道菜,佘清轻点了几道不旺火的尘菜色。
上菜期间,众人听到了楼下惊堂木一拍。场内安静了许多。佘清轻也被引去了注意力。
顾萧尘:“等着无趣,听听吧。”
两人走到屏风后面,那有两张宽大的椅子。说书的润了润嗓子,开始将故事娓娓道来。
“这金科状元郎大家都知道吧。那长得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儿郎啊。”
当真这么好看?
佘清轻挪眼看身旁的王爷,其实王爷长得也不差,丹凤眼斜着,此刻微垂。高挺的鼻梁,唇形弧度竟还有些天然的上扬。只是旁人一眼会先看到他的病容,只有常见的人才会看到他的俊美。
他沉静地听着下面的说书。
佘清轻眼神逐渐柔和。
“不仅样貌出众,文采斐然,还有一颗忠孝之心呐。七岁时因为母族出事,被迫变为平民,他身处旁支却心系家族,刻苦学习,就为了有一日为母族翻案。没想到这真是个冤案啊……”
这是一个让人感怀的故事,故事讲到这位俊美的状元郎为救母族险些入狱时顾萧尘起身了,“菜应该上齐……”
转眼一看,那柔软的侧妃眼泪跟水似的往外倒。
顾萧尘不解,微微侧头。
佘清轻连忙起身,“王爷怎么了?”
话里带些糯糯的鼻音,眼睛哭红得跟兔子似的。
顾萧尘:“该吃饭了。”
佘清轻:“嗯。”
过了屏风,那说书的声音略有浑浊,只能混混的听到些情节,佘清轻眼角垂着,安静的给顾萧尘布菜,自己偶尔吃上几口。顾萧尘瞧她那神情明显藏了些事。
“这状元郎的故事是添油加醋,实际并没有那么曲折凶险。”顾萧尘这是出口宽慰她了,佘清轻抬眼看她,眼尾缀着泪光,“王爷,妾身只是因为他的故事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在世时待她极好。只可惜她太小,最后连替他们拾骨的能力都没有。
思及此,她未免伤怀。
顾萧尘放下筷子,伸手,陶宁递过帕子。
顾萧尘:“不哭。”
锦缎的帕子擦着她眼角的泪,佘清轻受宠若惊,成婚一年,她是发现了王爷天生淡漠随性,只要不做让他不喜之事,他几乎不会管她。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近。不管日后如何,她嫁给了他,是夫妻。以他的性子能安慰她属实不易此刻又是在自己夫君前面。佘清轻不免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真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猛然想到顾萧尘也好不到哪去,也是幼年丧母,她心也是一阵悔。
她的泪珠圆又大,滴在了替她擦泪的顾萧尘的食指上,他的心不知为何跟着被温温的泪珠烫了一下。
他以前看见母亲落泪太多,不想再看到女子流泪。可她怎么越哭越凶?顾萧尘擦得帕子都半湿了。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她肩膀一抽一抽。
陶宁示意银昭出去。
“再哭菜就凉了。”顾萧尘很温柔,佘清轻不禁微微依靠,抓住他的胸口衣襟,埋头闷声道:“王爷,妾身逾矩了。”
“无碍。”
他的胸膛火热,心跳强健有力,佘清轻滴滴答答哭着思绪飘远。
一个生病的人心跳为何如此有力?
思索间她忘了哭。
“菜可真要凉了。”
胸膛微震,她耳朵跟着热,她退开些,“对不起,王爷,妾身一时没忍住。”
“无碍。”
顾萧尘无声看她,当时那么多秀女里,佘清轻打扮并不出彩,总是低着头,淡淡的神态瞧着也隐隐抗拒这样的选秀。若不是当时花名在外的七皇子有意纳他做妾,她朝他投来求救的目光,他也不会先一步娶她做侧妃。
七皇子没有选中心仪的,他成婚了。婚后佘清轻倒是很乖巧。两人心照不宣当时那个眼神。他很满意,起码不给他添麻烦。
只是太糯,整个人白白软软得跟糯丸子一样。他倒是希望她能硬气些,往后他越走,跟在他身边的人越是凶险,如此软糯可不行。
“王爷,是不是妾身哭得太丑?”
佘清轻肤色太白,小小哭这一下脸上的皮肤就红了。
“并无。”顾萧尘挽好她耳边蹭乱的发,由心安慰她:“你哭得很美,可眼泪并不是好东西,以后别哭。”
很美……佘清轻蹭一下就红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