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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暗香浮踪

慈宁宫宴后的第三日,听雪轩内静寂无声,唯有窗外偶尔几声鸟鸣划过,更衬得室内一片凝滞。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清晰的光斑,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飞舞。

沈知雪临窗而立,身姿挺拔如兰,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

面前的红木书案上,铺着一张质地上乘的宣纸,边缘压着温润的玉镇尺。她指尖拈着一支紫檀木杆狼毫小楷,笔尖饱蘸浓墨,却久久未落。

那双清冽的眸子微阖,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仿佛正在极力回溯某个极其重要却又模糊的瞬间。

离宫那日,车帘晃动间的惊鸿一瞥,那个小太监腰间香囊上诡异的绣纹,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中飞速放大、重组、清晰。

骤然,她眼睫抬起,眸光锐利如出鞘寒刃,手腕悬稳,笔尖精准落下。

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笔走龙蛇,却又极其克制。她不是在作画,而是在进行一项精密至极的复现工作。

每一根线条的弧度,每一个转折的力度,都需与记忆中的影像分毫不差。

渐渐地,一个复杂而诡异的图案在纸面上显现——荆棘扭曲盘绕,死死缠缚着一只形态古拙、充满戾气的玄鸟,而鸟首之上,那双眼睛空洞却仿佛透着邪气,正是整个图案的核心。

“幽蚀”埋藏最深、理应早已不复存在的暗桩——“雀眼”的紧急联络标记。

最后一笔勾勒完成,沈知雪缓缓搁下笔,指尖无意识地微微蜷缩。即便是她,复现这充满不祥意味的标记,心神亦需高度凝聚。

为何它会重现?通过那种方式,精准地落入她的视线?

是幕后人或者玄玦布下的又一个请君入瓮的死局?是“雀眼”残部在绝望中的最后一搏?抑或是……宫中那股隐藏的暗流,试图借此向她传递什么,或是将她拖入更深的漩涡?

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掠过脑海,又被她强行压下。

此刻,任何情绪化的猜测都毫无意义,唯有行动,才能撕开迷雾。

她凝视着图案,脑中已开始飞速检索所有与“雀眼”相关的卷宗记忆。

负责人代号“鹩哥”,最擅伪装潜伏,精毒药,通暗语,性情狡黠多疑如狐,当年直属于玄商,负责监视数位皇室成员及重臣府邸,是玄商手中一把极其隐秘的刀……

正在她思索之时,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自院外响起,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穿透安静的庭院,精准地踏在听雪轩的门槛外。

沈知雪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图案上,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到来。

萧墨渊迈步而入,一身墨色暗云纹常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冷峻。

他的目光先是极快地扫过沈知雪,确认她无恙,随即便如被磁石吸引般,牢牢锁定了书案上那幅墨迹未干的图案。

那图案透出的阴冷、诡谲气息,与他所知的任何宫廷纹样或江湖标记都迥然不同。

萧墨渊眉头不自觉蹙起,声音沉缓:“此乃何物?”

沈知雪这才侧过身,容颜在光影下半明半暗,语气平静无波:“你可曾见过?”

“从未。”萧墨渊答得干脆,目光却未曾从图案上移开,“从何而来?代表什么?”

“离宫那日,一名小太监于车驾旁意外摔倒,我无意间瞥见其腰间香囊绣有此图。”她省略了猜测,只陈述事实。

“此乃前朝‘幽蚀’麾下,一处理应于三年前便已彻底清除的暗桩——‘雀眼’之独门联络标记。”

“幽蚀?雀眼?”萧墨渊眼神骤然缩紧,锐利如冰锥,“宫闱之内,竟还有前朝余孽潜伏……此举是冲着你我来的?”

“或许兼而有之。”沈知雪分析道,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此举冒险至极,若为试探,成本过高;若为栽赃,手法拙劣;倒更像是一种……走投无路下的铤而走险,意在寻求接触。”

她抬起眼帘,眸光清冽,直指核心:“我们此前欲详查玄商生前轨迹。这‘雀眼’当年乃玄商直隶,负责为其处理最见不得光的私密事务。其首领‘鹩哥’,极有可能知晓玄商诸多隐秘,甚至……接触过其弟玄玦。”

萧墨渊瞬间了然。

这条意外浮现的线索,虽布满荆棘,却可能是目前唯一能切入前朝核心圈、直指玄玦的关键突破口!

“鹩哥……此人现在何处?可能寻获?”

他追问,语气中难掩一丝属于猎手发现猎物踪迹时的急切。

沈知雪却缓缓摇头:“据三年前清算卷宗所载,‘雀眼’上下十七人,均已确认清除。此标记重现,意味着至少‘鹩哥’极可能尚在人间,且就隐匿于京城,甚至……就在这宫墙之内。”

她略作停顿,补充道,每一个字都清晰冷彻:“雀眼有一套严苛至极的单向联络机制,抛出此标记,意为身处险境,亟求联络。”

“但需我方根据所见标记的细微特征、当时的环境光影,即时计算出特定的回应信号,对方才会在约定之时、于约定之地现身,且此信号仅一次有效。”

萧墨渊凝视着纸上那枚冰冷邪异的图案,仿佛能感受到其背后所代表的巨大风险与那一□□人的机遇。

这无疑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但却是黑暗中唯一可见的路标。

“计算回应信号,需何物?”他沉声问道,已然决断。

“需绝对静谧,不容半分干扰。”沈知雪列出几样名称,“还需青金石化研的浅碧颜料、狼鬃挑针笔、以及一面凹面琉璃镜,另需一间绝对稳妥、无人可扰的静室。”

“流云!”萧墨渊扬声唤道,不容置疑的命令随之而下。

“即刻按阿雪姑娘所言,备齐所需之物,送至书房暗室。传令下去,未有本王亲谕,任何人——包括你在内——不得近书房百步之内。违令者,按窥探军机论处!”

“是!”流云的声音自院外传来,冷静非常,旋即脚步声迅速远去。

萧墨渊转向沈知雪:“本王亲自护你,需时几何?”

“半个时辰足矣。”沈知雪语气笃定。

破解自身统领过的组织暗号,于她而言,并非难事。

书房暗室,石门落下,内外隔绝。

唯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夜明珠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冷光,以及书案上一盏孤灯摇曳着暖黄的光晕。

沈知雪屏息凝神,将所有杂念摒弃。

她执起那支特殊的狼鬃笔,蘸取以药液调和好的浅碧颜料,借助凹面琉璃镜,开始依据记忆中那图案每一处最细微的差别——丝线反光的特定角度、绣纹叠加的层次感、甚至当日午后阳光照射其上的微妙色偏,进行极其繁复的推演与计算。

她的心神完全沉浸其中,侧脸在珠光与灯影的交织下,呈现出一种玉石般的冷澈与专注,仿佛又回归了那个高踞暗卫之巅、执掌无数秘密与生死的“无影”状态。

萧墨渊静坐于角落的阴影里,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看着她那双曾执刃染血、此刻却稳定如山岳般操作着精巧工具的手;看着她因极致专注而微微抿起、褪去血色的唇;看着她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却因双手占满颜料而无暇擦拭的细微窘迫;看着她偶尔因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牵动肩背旧伤时,那几不可察蹙起的眉尖……

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在他素来冷硬的心湖中悄然荡开涟漪。

她是如此矛盾的综合体——强大到令人心悸,脆弱得让他想起她满身伤痕;冰冷得仿佛没有温度,专注时却又散发出一种近乎灼目的光华。

他需要她的能力与智慧来破局,却又无法自控地被她这截然不同的面貌所吸引,想去探寻那冰冷面具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过往与真实。

时间在极致的静谧中悄然流逝,不到半个时辰,沈知雪缓缓放下了笔。

她取过一张裁剪极薄的薛涛笺,用那支细如发丝的笔,以独特笔法写下了一串宛若天书般的扭曲符号,并在下方标注了一个时间与一个地点。

“成了。”她将纸张轻轻推向桌沿,声音因高度集中后放松而略带一丝沙哑。

“明日酉时三刻,西市‘百味斋’糕点铺后巷,第三个污水渠盖旁侧墙壁,齐膝高度。需在约定时刻前一刻钟,以此颜料,于此位置绘出此符。”

萧墨渊起身,接过那张薄如蝉翼的纸笺。上面的符号他一个不识,但那地点时间却清晰无比。

他小心地将纸笺收入一个贴身锦囊中。“西市人流芜杂,利于藏匿行迹,本王会遣人提前布控周遭……”

“不可。”沈知雪即刻打断,语气斩钉截铁。

“‘鹩哥’出身‘幽蚀’,其反侦缉、辨危机之能已成本能,但凡周遭有丝毫大规模布控之迹象,其必能察觉。届时,他宁可服毒自尽,也绝不会现身。此线立断。”

“那你待如何?”萧墨渊眉峰拧紧。

“我独自前往。”沈知雪迎向他那双瞬间变得不赞同的深邃眼眸,冷静分析,条理分明。

“唯有我亲自所绘的回应信号,加之他或能辨认出的我的气息手法,方能诱使其冒险现身。王爷若定需策应,可令朱影于此等距离之外制高点监视。”

她抬手比了一个远超寻常护卫距离的范围,“非生死攸关之险,绝不可近前插手,否则,前功尽弃。”

萧墨渊沉默下去,面色沉凝。

他深知她所言是当前情势下唯一可行之策,但让她伤势未愈便再入险境,独面那狡诈如狐的前朝暗桩……

“你的伤势……”他声音低沉,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迟疑。

“无碍。”沈知雪断然道,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绝对自信,“对付一个‘鹩哥’,无需动用全力。”

看着她眼中那份属于“无影”的、历经无数生死淬炼出的笃定与锋芒,萧墨渊终是压下所有顾虑,缓缓颔首。

“便依你所言。但朱影必须同往,于你划定之距外策应。明日,本王亦会亲至左近,以便随时应变。”

这已是他权衡后的最大底线。沈知雪不再多言,微微颔首:“可。”

正事既已议定,室内一时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夜明珠的冷光与灯盏的暖辉交织,映照着她沉静的侧颜和他深邃难测的目光。

萧墨渊并未立即离去,他的视线重新落回那幅令人不安的图案上,忽然开口,语气似是随意,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你似乎……对追查清算玄玦及其党羽,并无半分迟疑?”

他原以为,她或多或少会对旧主残部存有一丝香火之情,或是对彻底斩断与前朝的联系有所抗拒。

沈知雪抬眸看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有一片经历过极致黑暗后的冰冷与漠然。

“我所效忠的,从非某朝某代,亦非某君某主,乃是能予我生存之机、容我施展所能之所在。玄商于我,并非恩主,实乃将我拖入无尽深渊、需时刻警惕防备之操控者,至于玄玦……”

她话音稍顿,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冷彻骨髓的弧度:“一个只敢藏于阴沟暗渠、以他人性命为垫脚石的魍魉之徒,更不值得我顾念半分。找出他,于你而言,是为社稷拔除毒瘤,肃清隐患,于我……”

她眼底掠过一丝清晰可见的厌弃,“是清理门户,斩断污秽过往,亦是,为我自身求一份真正的清净。”

这番话语冷静乃至冷酷到了极致,却像一道冰泉,瞬间浇灭了萧墨渊心底最后一丝疑虑。

他们目标高度一致,利益完美重合。

“甚好。”他沉声道,语气中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审慎的认可,随后起身,墨色衣袍在光线下流转着暗沉的光泽。

行至门口,他脚步微顿,并未回头,只有一句听不出情绪、却重逾千钧的话留在寂静的空气中,“万事,以自身安危为第一要务。”

石门轻响,他挺拔冷峻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沈知雪独自留在暗室之中,周遭只剩下夜明珠冰冷的光辉和孤灯摇曳的残影。

她缓缓吁出一口绵长的气息,一直紧绷的肩背微微松弛下来,指尖下意识地抚过肩胛处,那里仍隐隐作痛。

清理门户……求得清净……

这话,半真半假。

真在于,她对玄商玄玦之流确无半分好感,唯有厌憎;假在于,她比谁都清楚,自踏入这靖王府,尤其是与萧墨渊达成这危险合作之日起,所谓的“清净”早已成为一种奢望。

她不过是刚从一座看得见的牢笼,跃入了一个更广阔、却更波谲云诡的棋盘之上。

但眼下,除了沿着这条唯一可见的线索走下去,她似乎也别无他选。

至少,眼下这位执棋的“合作者”,强大、敏锐、理智,且截至目前,尚算……言而有信。

她抬手,指尖轻弹,一缕指风精准地熄灭了案上那盏孤灯,将自己彻底融入那片冰冷的珠光与深沉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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