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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她穿着这身暖色的衣衫,走在暖融融的灯火下,浑身散发的气息却显得格外冷硬。

所到之处,喧嚣像是被无形的刀切过,骤然降低几分。

城中的人自然认识秦书婳,只是本来敢和她搭话的,都只有少数阴阳师。如今见少城主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更是没人敢上前。

嬉笑的孩童被大人飞快拉走,高声谈笑的商贩猛地收声,恭敬低下头,连路人都下意识侧身避让,留出宽敞的空隙。

或敬重或畏惧的目光,无声追随着她。

秦书婳脚步不停,目光扫过熟悉的街景。

前方酒肆门前蒸腾出热气,旁边饼摊的金黄油饼,在铁鏊上滋滋作响,葱花和酱料的辛香,毫不客气地钻入鼻尖,混进湿冷的空气中……

她想起,柳叙曾在此接过她递去的油纸袋,帮她吃她掰开了一半的油饼。

柳叙不喜油饼,说闻着香,但过于油腻。

她倒是喜欢。

或者说,她就没有不喜欢的。她几乎没有特别忌口,喜欢吃的东西很多,只要不是太过另类难吃,她都爱。

柳叙是不喜油饼的油腻,但在她买了葱油饼,又想留肚子吃其他东西的时候,他还是会自然地接过,一点不勉强地与她分食。

秦书婳麻木的神情有一丝触动,停顿片刻,缓缓移开目光,继续朝前走。

经过一路口,前方糖画摊子的炉火正旺,金黄糖浆香气四溢。

摊主老汉远远瞧见秦书婳,手一抖,差点把糖浆浇到石板上,慌忙垂首,不敢再看。

秦书婳没在意摊主的反应,她的目光停留在旁边的稻草柱那,上面插着做好的狐狸糖人。

以前柳叙总爱在糖化摊停下,买个小狐狸或飞鸟塞给她,笑着说:“还是狐狸的比较像你。”她会调笑着说:“那我不就成了吃自己吗?”

此刻,她脚步顿了顿,终究没停。

不远处,巡逻的护卫瞧见秦书婳,整齐划一地停下,俯身行礼。

她略一颔首,沉默走过。

满街的热闹在她身边流淌,又像与她隔着一层冰冷的琉璃。就那么突然一天,本该走在她身旁的身影,不在了。

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而她似走在寂静荒原,只余灯火把她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

靠近秦宅,街道的热闹声就越来越远,外面街道和秦宅像是处在两个世界。

大门一关,本就遥远的热闹声,彻底听不见,只余下秦宅的清冷黑暗。

秦府与城主府紧挨着,秦府是秦家祖宅,历史更悠久。城主府则是后来新建的,为日常处理事务,以及接待各方势力的访客。

秦府时常只有秦风华和秦书婳。

秦风华要求,下人做完事得立即离开,下人们大多宿在隔壁城主府。

此刻廊下,大片灯笼早已熄灭。准确些说,它们常年就没有亮过几次。整座府邸陷入沉睡,夜色如泼墨将其笼罩。

秦书婳从门卫处接过灯笼,一路走到秦风华休息的院落。

上一次来还是爹祭日,娘癔症发作,秋姨叫她来主持大局。

时隔四个多月,她再次踏进这里。

府邸其他地方,至少偶尔还有几盏灯笼亮着,娘的院落一点光亮也无,一片静谧漆黑。

往里走时,她一拐弯恰好碰见秋姨——娘身边唯一的贴身侍女。

秋姨手上也提着灯笼,应是打算去隔壁城主府那边休息的。

“少城主。”

秋姨见是鲜少踏进城主院落的少城主,有些惊讶地开口。

秦书婳轻点头算应承,她瞧着已经一片漆黑的厢房,问道:“娘休息了?”

“回少城主,未曾,”秋姨回身看一眼深陷漆黑的院落,解释道,“城主在里间只燃着炭火,未曾点灯,所以外面看着暗了些。”

“嗯,知道了。”

“少城主是要找城主吗?可要老奴留下伺候?”

“不用,秋姨你回去休息吧。”

“喏。”秋姨行礼告退。

她们短暂的对话,并没有惊扰这里,反倒话语声落下之后,感觉院子好像更安静了。

她瞥见紧闭的房门,走近,轻轻敲响。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好一阵,倾耳听,里间一直没有动静。

她没再动作,只提着灯笼安静站在外面等候。

手上的灯笼,是这偌大院子的唯一光源,里面的烛火透过薄薄的灯笼纸,给她提供稀薄光亮,在她周围形成一圈距离有限的有光区域。

良久,里面门闩推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安静地站在门口,她身后是一片黑暗。

娘确实还没准备就寝,身上仍穿着素白色外衣,头上发髻一丝不苟,模样清冷典雅。似乎没想到门外的会是她,娘平静无波的目光有了细微的变化。

两相对视,空气中一片静默。

秦风华转身走回房中,给她留了门。

这样互不称呼的见面,在她们之间不算少见,她们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屋子里和外面院落一样,几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跟着娘绕过屏风,才看到熏炉里发出赤红的微弱光亮。

熏炉旁有几块蒲团垫子,蒲团拼在一起,上面有一张毛毯凌乱堆叠。若没猜错,娘先前应该是盖着毯子,待在蒲团那的。

娘怎么又不燃烛火,待在熏炉旁?

心里有这样的疑惑一闪而过,只是她并没有多言。母女间的闲聊或者日常关心问候,不属于她们。

就算问了,最多只会得娘的一句:

管好你自己就成。

她把灯笼放在地面,秦风华则走到桌子旁点燃烛台蜡烛。随着秦风华的动作,橘黄色的小火苗燃起,暖色的烛光驱散暖阁的黑暗。

穿着素色外衣,站在暖烛火光旁的秦风华,神色间的冰冷恍若被暖光软化,是柔和的、理智的……

“娘提前知道阿叙出意外了?”

她在意万掌柜提的异样,因为对娘足够了解,她直接问出口。

娘总是有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的盲目自信,没有什么比直接问出口,更快的印证方式了。

秦风华并不深究,秦书婳为何突然这样问。

她只缓步走到椅子旁坐下,目光注视着明亮的烛火,简洁回答:“早间婢女看到你房里的魂灯闪烁,过来我这汇报,那时候知道的。”

魂灯?

她唯一做过的一盏魂灯,是十二岁时为阿叙做的。魂灯的明亮程度能说明生命迹象,奈何她为柳叙做的魂灯,始终不见亮。

“不是没做成功吗?”

“但早间魂灯确实闪烁了几瞬。”秦风华目光仍落到烛火上,没挪动,“你做的魂灯本身没问题,若没猜错,昨晚柳公子刚出意外,魂灯应该就有反应了,只是没人发现。”

原来魂灯昨晚便已有提示了吗?

秦书婳听到,秦风华是因为魂灯提前一些知道柳叙离开,她便已经晃神。

再听后面一句,原本“重伤不治”的心脏更是又被捅上一刀,刺骨噬心,疼得无法呼吸……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极力克制,手上因为太过用力,手指一圈呈现青白色。

再猛烈的“风雨交加”,只是秦书婳一人的。

秦风华聊这么两句,已经开始没耐心了,只想尽快结束谈话。

她直截了当道:“你甘愿大晚上跑我院落,不只为此时吧?”

秦书婳深吸一口气,她极力控制眼眶的热意,缓缓松开攥红的手,抬于身前,弯腰行大礼。

“女儿今日过来,是想求得琉璃棺一用。”

秦风华的目光终于肯从烛火上离开,自见面来,第二次落到秦书婳身上。

她微眯眼,“你说什么?”

秦书婳知道娘听了会是什么反应,但她早已做好打算,并不畏惧娘警告的眼神,清晰地重复一遍:

“女儿想求得秦家的传家棺椁,琉璃棺。”

“可笑!”

秦风华猛地一拍桌子,再稳固的桌子,也经不起她带着气焰的大力一拍。桌面上燃着的烛火,跟着猛烈晃了晃。

秦风华忽然拔高的声音,与拍桌发出的巨响一同响起,浮于表面的清冷典雅瞬间不复存在。

“秦书婳!看来你没把我对你的警告听进去!”

娘怒瞪着她,目光锋利,“我再说一遍,柳叙他已经死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给他办场葬礼,尽快断掉对他的念想。至于琉璃棺,你想都不要想!”

秦风华脸色冷凝眉毛上扬,眼中燃烧着怒火,脖颈处由于动怒青筋凸起。

秦风华是温婉典雅类型的长相,性子大多时候,是严肃清冷的。

这样暴怒的样子来得突然,只是秦书婳早已习惯。

今日已是近来,娘对她说过最多话的一天,也算是最和颜悦色的一天了。

秦书婳放下手,直起身平静地看着秦风华,面对秦风华的怒容,她心底泛不起任何波澜。

“我想留下阿叙身体做个念想,对娘并没有什么阻碍。”

“你是单纯想留个念想吗?你根本就是想找机会复活他,这是阴阳师禁忌。更何况你自己清楚,他的魂魄离体太久,那副身子绝无复活可能!”

话说得在理,只是这些劝说的话从娘的口中说出来,秦书婳听着觉得讽刺。

呵!

娘对她说的警醒,那些所谓的阴阳师的禁忌,娘当年可全做过一遍。

“既然绝无可能,娘为何不肯给我留个念想?”

“无意义的念想就应该断掉,你该时刻谨记,你是秦家唯一的继承人,秦家十几代人,几百年的努力才有日月城今日的安稳,你想这一切都毁在你一个人手里吗?”

又来这一套了。

无意义的念想?

她该欣慰,这话是娘能说出来的吧?

她强压下心底更伤人的反驳,只道:“下一任城主,只要是合适的人来当,日月城就能维持今日稳定,不一定非得是我。”

“休要再说胡话!秦家祖祖辈辈努力的果实,怎可能拱手让人?”说着,娘深呼一口气,撇开眼不想看她,“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现在我不想再跟你掰扯这些,你回去!我就当没听过你说的这些话。”

秦风华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稍稍端直身子,试图恢复清冷端庄的模样。

目的还未达到,秦书婳自是不愿离开。

她不在乎娘冷漠的态度,她放置身侧的手提起衣摆,膝盖弯曲,身体的高度降下。

只听“咚”的一声,她跪在了秦风华面前。

“今日女儿一定要拿到琉璃棺,求娘成全。”

她脊背挺得笔直,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只剩坚定而决绝的目光,紧盯秦风华。

“你!”

秦风华有些震惊,愠怒的表情在脸上僵住,收也不是,继续也不是。

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情绪,五指抓紧太师椅扶手,因为用力手上的经络显现出一些。

秦书婳从没向秦风华服过软,也从来没求过秦风华。

这细算下来,是第一次。

秦风华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扫过秦书婳,目光只不过在女儿脸上多停留一瞬,她便有些愣神了。

在秦风华眼里,秦书婳的五官像女版明媚艳丽一些的夫君,尤其是这样,坚定倔强盯着她的时候。

深黑色的眼瞳,淡红色略上扬的眼尾沟,右眼尾靠上处有一颗眼尾痣,更显妩媚。

这张脸只有眼瞳的深黑像秦风华,甚至眼瞳的颜色,比秦风华的眼瞳还要黑亮一些。

秦风华很久没仔细瞧过秦书婳了,在她印象中,女儿要更稚嫩些。是什么时候,长得越来越像她爹的?

秦风华眉头皱起,尽力挥去因为这一出神,而变得混乱的思绪。

瞧见秦风华的神色,秦书婳便知,娘这是又在透过她看她爹了。

她一点也不介意,甚至希望,她的脸能在此刻好好发挥它的作用。

娘能给她的一些纵容,还有施舍的爱,全靠这张五官比较像爹的脸。纵然只像五六分,也总在娘刻薄对她的时候,让娘晃神。

秦书婳趁热打铁,“秦家的责任我会承担,但也请娘理解女儿,阿叙的突然离去女儿接受不了,请娘将琉璃棺交给我,再给我一些时间。”

跪都跪了,也不在乎多说些服软的话。

秦风华盯着秦书婳好一阵,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抬手轻柔。

那张五六分像爹的脸,终于又发挥一些作用,让秦风华的神色缓和几分,最后只听她道:

“我现在要休息了,要跪不要跪我面前,今夜你去祠堂罚跪,其他事明日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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