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铄眼皮都懒得抬,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你……不是吗?”
“我……”徐斌一口气没上来,噎了半天,最终认命般地垮下肩膀,“那好歹换一堂课吧?金融学?!你是疯了还是突然想通要继承家业了?”
“都不是”赵景铄回答的干脆
“徐斌!”下一秒就讲台上传来舟老师不悦的点名声。
“到!”徐斌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坐直。
“聊得挺开心?来,说说看,屏幕上这个数字代表什么?”
“呃…哈哈……”徐斌干笑着站起来,眼神慌乱地扫过投影布上那个陌生的术语和数字,手在桌子底下疯狂地拍打赵景铄的大腿
“代表…代表……”
“手在下面干什么呢?年纪轻轻就帕金森?”
舟老师一眼就看见徐斌上上的小动作,她最讨厌这样上课不听,还打扰别人的学生了“这个数字,到底代表什么?”
底下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
徐斌的脸瞬间红透了,正无地自容时,终于感觉到赵景铄塞过来一张小纸条。
他如获至宝,看也没看就大声念了出来:“这个数字代表…风险价值下的预期最大亏损!”
念完,教室里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讲台上,舟老师无语地看着他,缓缓开口:“你觉得你说的,对吗?”
徐斌被这沉默搞得心里发毛,底气不足地试探:“对…对吧?”
“你是在问我吗?”
“不…不对?”徐斌的汗都快下来了。
“同桌,”舟老师将目光转向赵景铄,“你来告诉徐斌同学,他说的对不对。”
赵景铄慢悠悠地站起来,瞥了一眼黑板上完全陌生的数字,坦然道:“不对。”
“为什么不对?”
“因为我不会。”
赵景铄答得理直气壮,没有一丝犹豫,惊的一旁的人差点吐血。
舟老师深吸一口气,显然被这俩活宝气得不轻,指向门口:“你们俩,现在,出去。”
“老师……”徐斌还想挣扎一下。
“出去!”
刚被撵出教室,徐斌就没好气地给了赵景铄一肘击:“都怪你!”
“你不是想出去吗?”
“那也不能以这种方式出去吧,丢死人了。”
赵景铄看着他那样,忍不住笑出声,惹的徐斌直接生气不理他了。
叮——
赵景铄看着手机短信上停卡的信息,他突然想起昨天夜银簟跟他说的话,低声骂了一句“狗腿子”
“你看什么呢?”徐斌凑过来好奇地问“嚯,这么快,可以啊,你这保镖”
“徐斌,怎么让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主动离职”赵景铄说。
“好办啊,让他知难而退不就好了”
“无非不就是,各种找茬,各种不配合,让他干啥都干不成,觉得这活儿简直不是人干的,自己就滚蛋了。”
说完,徐斌看着赵景铄脸上的坏笑,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不会是想”
“正是”赵景铄收起手机。
“这…不太好吧?”徐斌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要出大事。
“能有什么事?”赵景铄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语气欠欠的“都说了,就——玩玩。”
接下来的几天,赵景铄真的就把他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烦制造机,用尽全力地诠释了什么叫做纨绔的终极形态。
故意违反规定:夜银簟要求他每晚十点前必须回公寓,赵景铄偏要拖到凌晨,带着一身酒气或者震耳的音乐开门而入,故意弄出巨大声响,让夜银簟大半夜睡不着。
恶作剧:赵景铄在夜银簟的西装口袋里放过假蟑螂,在他的咖啡里猛加盐,甚至还偷偷把他房间的空调调成制热三十度,每一次恶作剧后,他都抱着手臂靠着门口等着,就想看夜银簟出丑。
挑衅底线:赵景铄每次溜出去飙车,都故意选在夜银簟可能知道的路段,甚至有一次在酒吧和人起了冲突,闹得差点动手,最后报的夜银簟的名,害得人家差点被警察抓走。
赵景铄每天就等着夜银簟暴怒,等着他失控,等着他露出无可奈何的疲态,然后趁机让他走。
然而,夜银簟从始至终都像是让赵景铄,一拳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一点反应,惹的人干着急。
对于宵禁迟到,夜银簟从不会斥责,只会在赵景铄一次又一次凌晨归来时,平静地告知:“明天开始,接送你去学校,你的车钥匙我暂时保管。”
然后第二天,赵景铄就真的被“押送”到了教室门口,引来无数侧目。
对于恶作剧,夜银簟也是面不改色地拿出假蟑螂扔掉,倒掉咸咖啡重新泡一杯,调整好空调温度或者直接关掉不吹。
会在某次赵景铄熬夜打游戏时,精准地掐断公寓的网络。
对于飙车和酒吧闹事,夜银簟总能在他即将玩脱线的前一秒出现,用某种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化解危机。
比如提前“劝退”了约战的对手,或者“请”走了找茬的醉汉,然后冷静地执行“管教”。
没收跑车钥匙,限制赵景铄的消费额度,并增加了他必须参加的金融课程课时。
赵景铄发现自己所有的招数似乎都对夜银簟无效。
这个男人不像他父亲那样会暴跳如雷的动手,也不像以前的保镖那样会告状求援,可以说是基本没有任何弱点。
更让赵景铄感到挫败的是,在他遇到真正的麻烦时,反而是那个他最讨厌的人出手解决的。
第一次是他被姜凛带着人堵在僻静处报复,夜银簟不知从何处出现,三两下就放倒了那些人,带着他毫发无伤地离开,事后却绝口不提。
还有一次是舟老师故意用极难的问题刁难他,让他下不来台。
第二天,舟老师就莫名地对他和颜悦色,不再找他麻烦,甚至还给他买了小零食,给徐斌的看傻眼了,连着几天都没逃过一节课。
赵景铄后来才知道,夜银簟私下以家属名义和舟老师进行了一次深入沟通,并且以十分真挚的情感打动了周老师。
也是从那次之后,赵景铄才渐渐开始意识到,夜银簟和他过去遇到的所有监护人好像都不太一样。
秋天一来,雨就开始多了。
赵景铄不喜欢下雨,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请一两个月的长假在家修养。
可他又放心不下教学楼后墙边喂那只流浪三花猫,碍于面子也不想被夜银簟发现,便每天想尽方法明天让夜银簟出去给自己买东西,然后偷偷溜出去。
每次他都能赶在夜银簟之前回来,久而久之赵景铄又觉得自己可以了,休假一结束便又开始给夜银簟找事情做了。
赵景铄以前也试图调查过夜银簟的背景,想找到他的弱点,一举攻破,结果却发现这个人的信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根本查不到任何东西。
赵景铄第一次因为一个人气的想摔东西,还好被徐斌以“你现在赔不起”的理由给拦了下来。
为了打败那座高山,赵景铄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缺过一节课,徐斌为了看热闹,也跟着他努力了好几天。
————直到,一次学期末考之后……。
“wk!赵景铄你第一哎”
“噗”赵景铄听到这个消息,刚喝进的水,一口没浪费的全部喷在了徐斌脸上。
徐斌瞬间僵在原地,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
徐斌抹了把脸,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才勉强压下把对方摁地上的冲动。“你他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赵景铄摆摆手,根本没空听见他说什么,一把抢过成绩单,手指颤抖地指着最顶端的名字:“这怎么可能?我?是第一?”
赵景铄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刚刚还在热闹教室瞬间安静下来,眼神齐刷刷的看着他们那个方向。
徐斌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些尴尬的怼了下旁边的人,压低声音:“小声点,都看着你呢”
赵景铄被怼疼了,撇了撇嘴,视线向下移动,随即猛地定格在另一个名字上,他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徐斌。
“你……”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第三。”
这回轮到徐斌愣住了,他一把又夺回成绩单,目光急切地扫过最前面几行。
“真的假的?”过了一会徐斌再一次吸引了全班的注意“wk!”
接下来的几天俩人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万众瞩目。
徐斌从厕所出来,习惯性的甩了甩手,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
“出来了”徐斌说。
“嗯”
“你说那舟老师也真是的,天天提问,搞得我一个天天美术生,都快成金融大师了”
“还有那些个人,不就考高了一次吗,这都半个月了,我还能听见蛐蛐人的,真tm缺德。”
赵景铄点点头,站在一旁边,看着徐斌奇葩的洗手方式,一脸鄙夷。
“你尿手上了?”
“你tm才尿手上了”徐斌没好气地回怼
“那你为什么只洗两根啊”
“要你管,我这样干的快”
“哦!你以后拿的东西我不吃了”赵景铄忍不住露出一脸嫌弃。
“爱吃不吃,滚滚滚”
俩人正拌着嘴,身后厕所门突然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男生。
徐斌耳尖,隐约捕捉到那两人的对话,下意识把水龙头开大了一些。
“谁?赵景铄?第一?”
“开什么玩笑?他上次不是还垫底吗?”
“作弊了吧?这怎么可能?”
“监考那么严,他抄谁的能抄成第一?”
“那可不一定,他不是有个有钱的爹吗?说不定……”
水声哗哗地响着,掩盖了那两人后续的嘀咕,却没掩盖住徐斌和赵景铄骤然冷下去的眼神。
那两人显然没注意到洗手台前站着的正是他们议论的主角,一边放水一边还在肆无忌惮地说着。
“啧,有钱真是为所欲为啊,成绩都能买。”
“不然呢?难不成他还能一夜之间打通任督二脉?肯定是背后有交易……”
没等人说完,徐斌就忍不住,猛地关上了水龙头。
突兀的寂静让身后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徐斌本就长社会,眉眼间带着几分痞气,此刻在怒气加持下,周身气压更是低得吓人。
那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徐斌的气势镇住了,竟一时僵在原地,连动作都忘了继续。
“嘴这么碎,尿都堵不住你们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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