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好说嘛。”苏浮咽了一下口水，干笑一声“什么副本升级之类的，我也不知道啊……”
“副本升级需要触发任务。”丹灼打断他的话，眼神犀利，“怎么，你进去之后什么都没遇到？”
苏浮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叶也冷笑一声，“那和你一起进去的同伴呢，她在哪儿？”
苏浮心下一惊。
她怎么知道？
“说吧。”丹灼将刀剑逼近他的脖子，“面具在谁手上？告诉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
是什么呢？有什么东西会让娃娃害怕？
一般而言，没有特定创伤障碍的情况下，生物会对能够伤害自己甚至杀死自己的东西更为恐惧。
虽说不知道副本怪物是否算传统意义上的生物，但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破局方法的话，按照这个要求去找显然更合适。
二楼和一楼的娃娃同属一个副本，按理来说它们应该会有一定的共同点。
那么，在这些娃娃的认知里，在它们所能接触到的东西里，除了布娃娃，还有什么会对他们的生命安全造成伤害呢？
——针线和剪刀。
说来也是，如果一个东西能轻易在自己身上留下几个可能有点大的洞，慕见晴觉得自己也会讨厌这种东西。
她从房间里取来一把针，再在阳台上随手扯过一条藤蔓扎在了上面。用这个藤蔓上没扎针的地方挽起娃娃。
这次果然没有被腐蚀。
她吊着娃娃回了房间。
“什么面具？”苏浮眼一闭，心一横，“不是在完成核心任务之后才会出现吗，跟副本升级有什么关系？”
他在心里短暂盘算了一下：他现在和慕见晴是队友。既然当了队友，那就要全心全意信任对方，尽量不要出卖对方。
况且丹灼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有同伙和这件事，否则她就不会说“面具在谁手上”，这么明目张胆。
最后，就算是触发了任务，她怎么肯定面具就在触发任务的人身上？万一他只是恰巧路过了呢？
副本结束的条件可是杀死完成核心任务的玩家啊。
“我也不知道啊。”苏浮眨眨眼 ，“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呵。”丹灼冷笑一声，撤掉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最好是这样。”
苏浮默默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背过手，在身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慕见晴。
第十个娃娃。
越到后面娃娃越难找，慕见晴打着灵灯再次从卧室内出去了。
这次，飘着雾气的地方就在旁边，慕见晴打开房门。
这里是书房。
原本以为得像前几个娃娃一样用灵灯仔细找一遍，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这是一个蓝发粉瞳的漂亮娃娃。它端坐在门口附近，仿佛就是专门在等着她。
周围有许多泛着光泽的泡泡。它似有所感，抬起头，与慕见晴对上视线。
周围的泡泡开始不断分裂增殖。慕见晴将银针甩向泡泡，在两者接触到的一瞬间，银针便被吞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它对着慕见晴歪了歪头，声音是一种可爱细柔的少女音色。
“你好啊，你找到我啦。”
“不过你抓不到我。”它歪着头，一副卖萌的可爱样子，“我不会让你抓到的。”
“但是没关系呀。就算抓不到我，你也不会输的。”
他身旁的泡泡渐渐填满了与慕见晴之间的间隙，逼得她只能不断躲闪，“让我们逃离现实就好了呀。”
“一起进入永远充满快乐的地方去吧。”
一阵天旋地转，慕见晴感到自己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重新落地。慕见晴跌坐在地上，扶着头缓着被晃成一团的脑子。
映入眼帘的是几具尸体。死相极惨，是被虐杀被砍死的。
饱和度极高的鲜血流了一地，看起来让人感到不适。而这些尸体的脸，她很熟悉。
“晴天姐，晴天姐？”
有人叫她了。
慕见晴缓缓抬头看去。
这是一位将近十六七岁的少男。白色头发，深紫色眼睛，面部精致的像一个瓷娃娃，美丽的艺术品。
少年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晴天姐，你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坐在这里不动了。”
他伸出手，“我拉你起来。”
慕见晴看着这双手，搭了上去。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废弃工厂。工厂外是郊外。除了色彩饱和度很高，和现实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慕见晴环顾着四周。
他记得那个娃娃在说完话之后，泡泡的数量迅速增加，将她包围起来。自己好像是被两个泡泡触碰到后就到了这里。
结合一下之前娃娃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那个逃离现实，永远充满快乐的地方。
而且这个娃娃想象中永远快乐的地方，大概就是他们一起活过来的地方。
幻境吗？还是表里空间？
少年的嘴很碎。没要多久，慕见晴就从他嘴里知道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少年名叫白殉。据他所说，这里是一个没有战争，没有竞争，没有输赢的世界。善良的人在这里享受快乐，邪恶的人会通过死亡去往一个残忍痛苦的世界。
而刚才死的几个人是一群作恶多端的人。他们挑起战争肆意屠戮，于是被杀死了。
“那要是误杀了，会怎么办呢？”慕见晴问道。
“误杀？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少年抬了抬头，语气有些骄傲，“首先，不像那个残酷的世界，我们基本不会误杀别人。”
“而且就算误杀了，我们这儿还有可以复活的东西让他们回来，喏。”
他指了指一个地方。
慕见晴顺着他的手朝那里看去。
这里的世界都被笼上一层白色的天空。而那边像天空被打碎了一样，洞口被泡泡密密麻麻封了起来。看着有点让人生理不适。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让我们快乐，那这里跟那个残酷的世界又有什么区别呢？”白殉笑嘻嘻地，“想想就觉得，那真是太恐怖了。”
“不过也幸好没有。”
你似乎对那个“残酷的世界”很熟悉？慕见晴心想。
她还想再问点什么，但白殉已经止住话头，不肯再往下说了。
“感觉你今天的问题异常多啊晴天姐。”白殉忽然握住慕见晴的手，“你光顾着问问题，都不跟我聊天了。”
手心传来有些冰凉的触感，慕见晴的手轻抖了一下。
“好啦好啦，抛下你是我们的不对，对不起嘛，晴天姐。”他转过身，眨眨眼，两只手都与慕见晴相握。
“你原谅我们好不好？别再为那件事感到生气啦。”
“……”慕见晴的睫毛轻颤两下，又很快恢复状态，“那你说说，‘那件事’是……？”
“啊，晴天姐你还在生气啊？”
少年又撒一会儿娇。
接下来无论慕见晴再如何打听那件事，这个NPC都不肯再透露一点信息。
出了郊外是一座小县城。
县城与郊外的交界处占了十一个人，看样子是专门为了等人而来的。
这十一个人的发色和瞳色，也与那些娃娃一模一样。
慕见晴对于这个世界本质的猜测更加确定了几分。
一个黄发黑瞳的NPC首先朝她挥了挥手，笑着，“慕见晴，这里！”
慕见晴看了她一眼，又垂眸，没有理会，依然跟在白殉身后。
小姑娘看着她的行为，委屈地撇了撇嘴。
镇上的建筑物装修的很好。但此时正值白天，街上却没有其他人，让这里多了一丝荒凉的气息。
慕见晴低下头。
被抛下吗？
如果真是如她想的那样，那应该是它抛下这些人，不，娃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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