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峬走到门口,拿起透明人影的头颅,在手中抛来抛去地把玩,透明人形见状朝她冲去,作势要抢。
然而卫灵峬现在已经丝毫不惧,这透明人形不过装腔作势、色厉内荏罢了。
她将头颅忽悠一下抛起,透明人形吓了一跳,卫灵峬又轻松跳起接住,当篮球似的滴溜溜在手上转。
“还我的头!”
透明人形气愤地说,甚至还带着几分哭腔,像是下一秒就要抹眼泪似的。
“还你可以,但你得给我把门打开。”卫灵峬嚣张地伸出食指,在透明人形的下巴尖上轻佻一抹,流氓气质十足,欺负起良家小女鬼。
透明人形用力拍开卫灵峬的手,又顺势抢回自己的头:“我打不开,不管你信不信,门不是我锁的,我也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不是这小女鬼锁的?
卫灵峬愣怔的瞬间,灯泡再一次忽闪几下,随后便是剧烈的爆破声,灯泡炸开,库房陷入无比寂静的黑暗当中。
透明人形也抬头看着灯泡。
卫灵峬拍了一把她的胳膊:“搞什么鬼,你觉得你现在还吓得到我吗?把灯打开!”
“不是我……不是我!”透明人形喃喃说着,似乎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莹透明的影子忽而飘远,缩进库房架子底下的一个大框之中。
卫灵峬摸不着头脑,连忙跟上去。
而此时,身后的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片死寂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卫灵峬顿在原地,慢慢转过身去。
身后透明人形隐隐约约发出啜泣声,而前方的东西未知,卫灵峬一把把筐拽了出来,小声问:“什么玩意?”
透明人形惊恐地摇着头,躲在卫灵峬背后,死死地抓住卫灵峬的袖子。
“你刚才不是挺凶的么!”卫灵峬气得牙痒痒,但还是迅速捏了几张符在手里。
而前方再也没有动静传来,似乎刚刚开门的声音只是错觉。
但第六感告诉卫灵峬,黑暗中潜伏着一个很危险的东西。
对方实力强弱一概不知,不能在对方的主场打,至少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卫灵峬拉着透明人形,朝上指了指风扇口,示意她从那里出去。
透明人形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而是轻盈地踏上铁架顶端,伸出一只手要拉卫灵峬上去。
卫灵峬刚拉住透明人形的手,身后便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她头皮瞬间发麻。
那声音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粗气声的来源在距离地面一米的高度,大约到卫灵峬的胯部。
那玩意嘴里好像还咔擦咔擦嚼着什么,咯嘣作响着,离卫灵峬越来越近。
什么鬼东西!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那天沈江原去搜查孙鑫房间,看到的那个半人半兽趴在地上四肢并用行走的孙鑫。
卫灵峬不禁汗毛倒竖,她口中怒骂一句,烧起一张火符便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卫灵峬蹬地而起,拉紧了透明人形的手,借力腾空一记飞踢。
火光照耀之下,那呼哧带喘的玩意果然就是孙鑫。
火符落下的瞬间,卫灵峬的靴子接踵而至,孙鑫口中还流着腥臭的涎水,被卫灵峬一脚踹飞,脖子都扭曲在一边。
而卫灵峬在空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弧线,飞身落在铁架之上。
透明人形吓得瑟瑟发抖,指着地上的孙鑫,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孙鑫身上满是业火,被烧得模糊外卷的皮肉清晰可见,然而对他好像没有丝毫影响,他的脖子咔咔作响着,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回复到了原位,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走!”卫灵峬拽起透明人形,将她往上托,“上去!”
“我走不了!我的头……”
“别管你那颗头了,你早都死了,要头有什么用!”
卫灵峬骂着,使劲推她。
而此时,孙鑫俯低了上半身,趴在地上憎恨地磨着爪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卫灵峬急得满头大汗,又丢了一张符箓下去,可是对孙鑫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透明人形指了指风扇口,又推了推卫灵峬。
“姐姐,你走。”
话音刚落,透明人形像一只扑闪的蛾子,朝着燃烧的孙鑫扑了过去,随后扭打在一起。
“快走!记得回来救我!”
卫灵峬不是傻子,此时不走的下场只有全军覆没。
她飞身越下,捡起地上的头骨丢了出去。
头骨在铁皮房顶骨碌碌滚动几下,停下了。
随后,卫灵峬忍着疼痛,再次爬上铁架,朝风扇口攀去。
孙鑫嘶吼着,似乎是没有预料到卫灵峬能够逃脱,他疯狂撕咬着库房中能破坏的一切,透明人形早已被他甩在一边,抱臂躲在角落发抖。
卫灵峬抱起头颅,落在地上,一脚踹上库房门,又抄起一旁的笤帚插进门把手。
虽然估计抵挡不了孙鑫多长时间。
她这边的风波暂时平息,但布布那边恐怕还有大麻烦。
摄影棚里灯仍旧亮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布布拿着相机正在忙碌的剪影。
卫灵峬快跑几步,气喘吁吁地打开摄影棚的大门。
幸好布布仍好端端的,她惊讶扭头:“这么快就出来了?”
卫灵峬满手的玻璃碴子和血,还抱着个骷髅头,这副尊容实在不忍直视,她累瘫在椅子上,布布咔嚓咔嚓拍着照。
“库房里太可怕了,我差点死在里面。”卫灵峬飙升的肾上腺素恢复到正常水平,阎王爷面前走了一遭,这会气若游丝,说话都费劲,但是又不得不通情报。
“库房里水龙头会流血,还有个透明的小姑娘,想要喝我的血。刚开始以为她是个坏的,结果发现她只是个意念,魂魄、意念和尸骨被分开了,这颗头就是她的。”
“最后孙鑫跟个疯狗一样跑了进来,是透明小姑娘拖住孙鑫救了我,我抱着她的头出来了,但我总有一天得回去救她。”
卫灵峬脑袋都是懵的,血液像是倒灌进了脑瓜子,耳朵都嗡嗡响,说话也毫无逻辑、语无伦次。
布布却听懂了,她认真地将手上的大腿骨翻来覆去掉个拍照,没有回头,只是说:“是吗,那她还挺厉害。”
卫灵峬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布布身边。
“你怎么了,今天这么敷衍我。”她开玩笑道。
“没怎么,我有些累了,想早些回去睡觉。”布布将她推开,一板一眼地说,“别挡着光,我要拍照。”
卫灵峬没趣地退开,继续趴在桌上等布布。
直到布布认为她完美地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两个人才有说有笑地朝宿舍而去。
摄影棚灯啪地关上,布布将门落了锁,完美地掩盖了摄影棚内传来的微弱的响声。
布布将相机挂在脖子上,卫灵峬见了新奇得不得了。
这是一台微单相机,专门用来拍摄出土的东西。
说来也好笑,一群装模做样的鬼玩意,拿着专业的设备过家家过得有鼻子有眼的,如果有人来看,或许还真能被唬住。
“借我玩玩借我玩玩。”
卫灵峬去摘布布脖子上的相机。
“你看你的手上全是血,不要给我弄脏了!”布布嘟囔着,不情愿地将相机递给卫灵峬。
卫灵峬把相机开机,架在眼睛上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到处瞄着,还顺便拍了布布一把:“你怎么这么小气,这又不是你的。”
忽然,卫灵峬呼吸一窒,一颗人头模样的影子猛地闯入相机的镜头。
卫灵峬惊恐地拿下相机,眯眼看去,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很确定,那是她住的宿舍。
她抖着双手,重新将眼睛对准相机取景器。
是,没错。
窗户底部被几块木板封着,而那颗人头就挂在窗户上半部分,似乎还在不断晃动着。
“怎么了?”布布突然问道。
卫灵峬猛地取下相机,拿在手里不可置信地看着,问道:“相机能借我用一天吗?”
“好吧,别弄坏了,不然我没法跟孙鑫交代。”布布答应了。
而卫灵峬哪里管得上交不交代的事情,说得好像她们把公共财物保管好,孙鑫就会放过他们似的。
她现在只想弄清楚,为什么相机里能照出一个窗口的头颅?
匆匆和布布告别,两人各自进了宿舍。
一进门,场景再次重演。
一干人坐在床上,几双眼睛像是x线齐刷刷照射向卫灵峬。
“为什么不遵守工地的规则?”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你去了哪里?”
几个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地逼问,卫灵峬差点没找到回答的间隙。
见一个人说话慢了点,她连忙打断答道:“孙队让我去库房洗瓷片,没跟你们说吗?”
这次她总算是有正当理由,虽然孙鑫是冲着要她的命去的,但明面上还只是个洗瓷片的差事,糊弄一下这些小鬼总是够的。
几人闻言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再次齐刷刷梆地一声倒在床板上。
“关灯。”
“睡觉。”
卫灵峬赔着笑点头:“我得去洗漱一下,各位见谅啊。”
她伸手去拿盆,目光却死死盯着窗户口,此时已经拉上了窗帘,什么也看不出来。
卫灵峬抱着洗漱用品朝外走,心里有了合计,明天她得留在宿舍,弄清楚窗户口的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洗漱间她碰到陈颖。
陈颖一反往常,竟然主动过来跟她搭话,并且神情激动,丝毫没有往常的高冷平静。
“你今天去库房了?”
卫灵峬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哪曾想陈颖竟然直接冲上前,抓住卫灵峬的双臂不断摇晃,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
“你是不是去了库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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