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稍等一下,我去通知一声。”女警官说完就从大厅走了进去,找到负责的组长万长锋跟他说明情况后按照万长锋的安排将林兆辉带到了停尸房门前。
“您从这进去就好了。”女警官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林兆辉一个人在门外踟蹰不前。
不多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林先生,进来吧。”万长锋见他在门外犹豫不决的模样生怕他下一秒就跑了,连忙叫他进去。
林兆辉进来后万长锋一句话没说也没给林兆辉一丝准备抬手就掀开解剖台那具尸体上的白布。
尸体的边缘还冒着丝丝冷气,应该是刚从太平柜里取出来的,还好尸体一直都被储存在停尸柜,这才没有腐烂过快,所以腐臭的气味也不算太大。
林兆辉第一眼看到尸体的时候差点憋不住要吐了,还好他忍住了,然后随意地瞟了几眼尸体,故作伤心的喊道:“林霄——”
万长锋又拿起白布掩盖起尸体,随后指着停尸柜上贴着的标签道,“他明明叫熊宾,怎么就变成你儿子林霄了?”
“难不成林先生是为了拿到赔偿金所以在演戏吗?”万长锋笑着,笑容却很渗人。
林兆辉整个人都顿了几秒钟,随后笑着道:“哪里,毕竟尸体都不太成样了我有点认不出来不也是很正常嘛。”
“要是有皮有脸的,我估计林先生应该也认不出来。”万长锋抬起眼很严肃地看向林兆辉,见林兆辉不说话他又开口:“不是吗?”
早在尸体尸检报告出来的时候万长锋就带着徒弟常歌去林霄老家茗市也就是林兆辉现居的地方走访调查了。
因为林兆辉喜欢赌博,所以林霄的母亲李映茹在林霄六岁的时候就和林兆辉离婚了。
后来林霄一个人挣扎着好不容易活到了十岁,可没多久林兆辉就因为没有经济来源根本养不起两个人,就硬生生将林霄给抛弃在了福利院。
后来林霄二婚的母亲李映茹听说后在福利院找到了他,但只是偷偷地接济了他并没有将他带到二婚的丈夫家里一起生活。
林霄上了高中后就和李映茹告别了,不顾一切地来到了南市上学。
可能是为了弥补对林霄缺失的母爱,林霄的学费生活费一直是李映茹在偷偷地给他,可林霄自己也还算争气,学费是靠奖学金交的,生活费则都是自己一点点打工挣的。
李映茹给的,他一分都没有花,等着有一天能够全部还给她。
林兆辉在茗市一听林霄死了可以拿到巨额赔偿金,他立马坐车来到了南市。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万长锋故意散播的消息,万长晖知道林兆辉一定会来拿钱。
但万万令万长锋没想到的是后来的李映茹居然第一时间是在和林兆辉争那笔赔偿金,而不是关心躺在那冰冷的解剖台上的儿子。
“林兆辉,你也好意思要那笔钱。”李映茹食指指着林兆辉的鼻子骂,“林霄这么多年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我给的,那时候你在哪呢?”
“我们已经离婚了,他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他的钱也应该是我拿。”林兆辉也毫不示弱,冲着李映茹就吼。
“够了!”万长锋突然大吼了一声,两人被他那威严的气势给吓住了,都闭上了嘴。
万长锋叹了口气,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你们俩谁认领尸体回去安葬?”
万长锋此话一出,刹那间比刚刚都还要更安静。
万长锋轻蔑一笑,“都不愿意?”
“你们有关心过他怎么死的吗?”万长锋语气平静,那炽热的眼神盯着面前的两人,好似要把他们烤熟一般。
“赔偿金你们二人一人一半,”万长锋对着两人淡淡地道,“我们在林霄的房间里搜到了一笔钱,那是这几年你给他打的钱,他一分没动,你一并带走吧。”万长锋对着李映茹继续道。
一刹那,刚刚还眼神明亮的李映茹,脸上的神色瞬间有了变化。
她那双眼眸一下子变得有些黯淡了下去,仿佛璀璨的光芒被一层薄纱给悄然遮住,那里面原本闪烁着的光彩也开始渐渐隐去。
同时,一抹惊讶的神色也从她的眼底浮现出来,微微瞪大的双眼,写满了难以置信,好似眼前出现了什么极为意外、让她根本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一般。
李映茹忍不住在心底暗自思忖:他为什么没用那笔钱呢?
难道早在很久之前,心思细腻的林霄就已经察觉到了她那隐藏在看似友好表象之下的图谋不轨?
或许是她的那些小心思终究没能逃过林霄敏锐的眼睛,所以林霄打心底里对那笔钱就存了警惕之心,自然不会去动用它。
又或许是在林霄看来,一旦动用了那笔钱,就仿佛是在两人之间又系上了一条扯不清的线,往后的日子里少不了要纠缠不清,为了图个清净,他便选择对那笔钱视而不见,让它就那样搁置着,也算是和她划清了一道界限。
“记住,他不欠你们两个的。”万长锋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留下一个警官将两人送出了警局。
“常歌。”万长锋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朝办公区喊了一声。
常歌收到信号连忙跟在万长锋屁股后面进了办公室,“怎么了,师父?”
“你联系一下“归然山”的火葬场,叫他们派辆车来。”万长锋在椅子上坐下,随后淡淡道。
“是。”面对师父的命令,常歌从来不问为什么只需要服从,他出了办公室立马就给“归然山”的工作人员打去了电话。
中午的时候警局门口停了辆殡仪车,随后常歌去了停尸房叫了人一起将林霄的尸体推出来送上了车。
下午四点的时候“归然山”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过来叫常歌去取骨灰盒。
不多时常歌就开着车带着万长锋去了“归然山”取骨灰盒,“师父,他家人都不管你真的要管吗?”
“一个高中生,死了都没有地方安葬不觉得可悲吗?”万长锋眼神温柔地看向常歌,虽然他面上笑着但是内心却百感交集,“唉,父亲不疼母亲不爱的。”
两人神情肃穆地拿到骨灰盒,一路上万长锋小心翼翼地捧着,随后两人开车来到了事先在“归途山”安排好的墓碑前。
他们先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怀着沉痛与不舍的心情,向周围帮忙的工作人员示意了一下。
工作人员便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接过骨灰盒,动作极为谨慎地将其慢慢放进了墓碑下方预留好的安放位置里,随后退到一旁。
两人眼睁睁看着骨灰盒被安置好,紧接着默默地在墓前站了许久。
墓碑上只写着“林霄之墓”四个大字,连照片都是万长锋从他的学生证上打印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身着整洁的校服,校服的款式简洁大方,蓝白相间的颜色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他胸前端正地别着一个胸针,胸针的外壳有些许磨损的痕迹,看得出平日里常被拿取使用,上面写着学校的名字和“林霄”两个大字。
再看他本人,剑眉星目,那两道剑眉即使在柔和的校服映衬下,也难掩英气,依旧透着冷峻的感觉。
双眸明亮有神,恰似藏着璀璨星光,只是眼神中带着独属于高冷之人的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很难真正走入他的世界。
他微微抿着嘴唇,站得笔直,校服穿在他身上,不仅有着学生的纯真感,更因他那独特的气质,让整个人像是从漫画中走出的清冷学霸,散发着一种让人想要靠近却又有些怯步的独特魅力。
刚刚还蓝蓝的天空渐渐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走吧。”万长锋看着眼前照片上的人,轻声地朝常歌道。
七年后,冬。
“护士!”
出声的人是一位老太太。
老太太的身材比较胖,往那一站就像一堵敦实的墙,她脸上的肉堆堆叠叠,笑起来时却丝毫不见和善,眼睛里透着精明,反倒让人觉得满是算计。
她走路时,身上的赘肉跟着一晃一晃的,那副模样仿佛在宣示着她可不是好惹的主儿,那圆嘟嘟的胳膊随意一甩,看着就好似带着不容人反驳的气势,任谁见了,都能感觉到她是个多事又不好对付的人。
实习生闻静闻声立马起身看向老太太,等待着老太太开口。
谁知先等来的是老太太的白眼,“还愣着干嘛,去给我老头子拔针啊。”
闻静本身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用脚狠狠地踢开了身后的椅子正准备去,迎面撞上了刚回来的邓婻。
邓婻老远就听见了老太太的叫声,她也知道像闻静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定会不服气,就像她当年刚实习一样,不愿受一点气。
老太太瞟了一眼过来的邓婻,觉得她长得冰肌玉骨的,但又不难看出她确实比闻静有经验。
“我去吧。”邓婻放好病历夹就头也不回地跟着老太太去了吊水区,之后的拔针全过程,老太太都不敢再找茬。
今夜意外地下起了一场大雨,邓婻收拾好东西就开车到前几天刚付完首付的房子。
刚进家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被摆得乱糟糟的大大小小的箱子,昨天中午搬家公司才刚搬完所有东西。
所以现在房子里只有一张铺好的床,邓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邓婻在床上躺了好一会这才起来泡了碗方便面填饱了肚子。
结束后,她就带上围裙和口罩开始把箱子里的东西进行摆放继而将就打扫了一遍房子。
整个过程完完全全结束时,邓婻已经累得不成人样了,她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就像一朵蔫了的花。
后来又不得不爬起来洗澡洗漱,好在很快她就洗完了,把头发吹干她就立马出了厕所,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一转脸,视线转移到了床对面的书桌上,渐渐地邓婻被一个手表铁盒吸引,她坐起身又观察了一会,那不是外婆送自己的手链嘛。
邓婻拿起铁盒又坐回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铁盒,手链变得有些黯淡无光,见状邓婻打算戴在手上。
毕竟这么一直放着,外婆送了也就没什么用了,本来就是要给自己戴上的。
戴上手链后不久,邓婻开始有些头晕,她以为是今晚不小心淋了雨加上吹风感冒了,便吃了几粒药早早就睡下了。
不知怎的,邓婻被一声声“婻婻”给喊醒了,昨晚的头痛早已消失。那是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感觉前不久才听到过的。
她等到她反应过来声音是谁的时,她不知道是梦里还是在现实了,等到一声声“婻婻”逐渐变清晰,她才想要起身,可没那么容易,她整个人像是被“鬼压床”了。
好久,她才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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