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以后一定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雎安在片刻的吃惊后,赶忙补了这句话,随后神情慌乱地转过身,发现老奶奶一直好奇地看着她们,脸不自觉地开始发烫。
宋挚跟着转头,注意到老奶奶手里的花剩得并不多,而剩下的花卖相都不太好,老奶奶再这么蹲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于是,宋挚索性将花全都买下。
最后,雎安是捧着满怀的花进的房间,而宋挚,也在进门前收到了一袋圆滚滚的碱水面包。
机场候机厅内,宋挚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宋言林的电话。
而这经常拨不通的电话,这次却恰巧被及时接起。
“宋教授,我想结束休学。”
那边静默了好一会儿,许是不相信,宋言林和宋挚又确认了一遍。
“是的,您没听错,我下周就回学校办手续。”
成都的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美得像是漫画里手绘的碧蓝幕布。
宋挚抬头,欣赏着目之所及的一切,而广播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很抱歉地通知您,由于天气原因,飞往华州市的所有航班都将延迟起飞,等您在候机厅等候进一步通知,谢谢!”
广播结束,宋挚无奈地打开手机搜索华州市的天气状况,结果显示为雷暴天气。
紧接着,他又打开朋友圈,果不其然,刷到了不少人在分享自己的摄影作品,几道雷电划破天际的照片。
当他关掉手机,蓦地想起方才广播说的“所有航班”这四个字。
按道理来说,这个机场离市区远,而且近期是旅游淡季,大概率是机票比高铁票要更便宜。
于是他站起身,拉着行李箱,打算在附近的登机口找找看。
可他起得太快,箱子没能及时转过来,撞到了一个男人的小腿,男人吃痛地轻呼一声,宋挚反应过来后赶忙道歉。
“没事,没事,下次看着点就行。”
张风摸了摸自己的小腿,而后才抬头去看宋挚,和善的眉目下没什么怒气,只是有些痛色。
“你是?”看清张风的眉目后,宋挚轻轻皱起眉头,觉得这人极其眼熟。
张风一愣,淡笑道:“你是去华州的吧?只要你是华州人,应该听过张记鸡公煲,我家的店在当地小有名气。”
宋挚是听过张记鸡公煲,可他熟悉的点好像并不在这,以至于还是有红心未被击中的感觉。
直至张风走远,宋挚看到杜崇礼教授发来的信息,这才猛地想起自己是在杜教授的办公室里见过他。
“真可惜啊,为了生计,初中就辍学打工了。要不然,他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在学术研究有一番作为。”
“不过也不可惜,是金子总会发光,人现在做老板也做得很好,而且还不忘读书钻研、提升自己!”
他还记得当时杜教授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叹的模样,是真的惜才爱才。
过了没多久,他们实验组研究的药用物质提取课题突然便有了充足的实验资金,杜崇礼很是兴奋,那段时间一直在说张老板怎么怎么样,让大家看齐学习。
看来,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属于自己的挫折和磨难,尤其是现下光鲜亮丽的人,谁又知道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无奈。
“雎安?”
雎安听到有人喊自己,还是女声,鸡皮疙瘩瞬间立了起来。
“雎安,你听得到我讲话吗?”吴珺坚持不懈地走到雎安面前,在她眼前挥手。
这回雎安没办法装没听见,只得瞪大眼睛抬起头,以一副懵懂的模样装惊讶。
“是你在叫我啊,我以为我幻听了。”雎安眼睛瞟了眼四周,发现吴珺是独自一人,暗暗松了口气。
“他没来。”吴珺看出她的局促,以及察觉到她的想法,“他脾气太暴躁了,我都不想和他一路回去。”
“可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男朋友又怎样?总有彼此嫌弃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雎安只笑笑,并不附和。
她不喜欢吴珺,也不喜欢吴珺的男朋友,所以根本不想和她多聊。
可吴珺好似吃定她般,一直向她提问,哪怕雎安回复得极其敷衍,她也乐此不疲。除去雎安的工作和父母,其中问得最多的便是和宋挚、周浮沉相关的事,全都是**问题,都是雎安的雷区。
“我要去上个厕所。”雎安起身,拉着行李箱想往洗手间去,却被吴珺一把扯住。
“我帮你看着行李箱吧。”说着,还未雎安经同意,吴珺就伸手来拿行李箱的升降杆。
雎安恼了,直接用力将行李箱往外甩,皮笑肉不笑地摆手离开,“不用了,谢谢你。”
她能感觉到吴珺笑脸下隐藏的恶意,吴珺也必定能感受到她笑容下的防备。两人的相处并不舒服,吴珺却上赶着往她身上贴。
事出反常必有妖,雎安下定决心,势必要离得远远的。
“宋挚!”
上完厕所出来,雎安看到登机口附近的位置都满人了,耳边是延迟起飞的广播,索性拉着行李箱去附近的登机口找个位置休息,正好就碰到了站着发呆的宋挚。
今天的他虽然是极简单的黑白搭配,在人群里并不显眼,但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他。
“你怎么在这站着?”雎安走到他面前,语气平常,“你的航班能飞吗?”
宋挚回过神,看她是拉着行李箱来找他的,心中微微一动,“飞不了,广播说去华州的都暂时不能飞,我就想着来找找你。”
“找我?”雎安歪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坐飞机?周警官告诉你的?”
宋挚摇头,“不是,是我猜的。倒是你,怎么会来找我?”
雎安学着他的模样摇头,“不是来找你,是上完厕所刚好看到了你。”
宋挚和雎安都笑了,最后还是坐到了一起。
这回,他们以聊电影、音乐和美食的方式来打发时间。不聊还好,一聊便会发现两人还有很多共通之处。
比如,他们都不爱吃羊肉,都不喜欢姜汤,都喝不了咖啡。
“你是怕睡不着吗?”雎安问。
“不是,我一喝咖啡,心就会跳得很快,很慌乱的感觉。”
“哦~心悸,你这是心悸了,我喝咖啡也会这样。”雎安说着,转身去翻自己随身的斜挎包,“艾草麻薯欧包和黑芝麻贝果,你要吃吗?今天早上刚买的。”
当下,他们已经在候机厅等候了三小时,广播仍在不停地道歉。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有人焦急地上前询问工作人员起飞时间,得到的回复是未知。
“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吃点东西吧。”
不等宋挚回答,雎安兀自将面包撕半,递给宋挚。
宋挚双手接过,想到昨晚她递给自己的那一袋面包还在他的背包里,就笑着说道:“昨天你给我的面包,我今早吃了两个。现在我包里还有三个,要不要拿出来一起吃了?”
“你觉得好吃吗?”
“挺好的,我很喜欢。”
雎安的眼里闪着期待被认可的光,宋挚不忍说实话,就把“就是有点干、又有点硬”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直到两人分着吃完,雎安才确信宋挚在说谎,因为他的表情出卖了他,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不是在享受美食。但有趣就有趣在,只要雎安一看他,他就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她点头,继续艰难地咀嚼那极难断口的碱水。
雎安彻底被他逗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可能隔夜以后水分流失严重,变得干硬了许多,你看起来吃得好痛苦。”
“其实还好。”宋挚嘴硬,但他明显更喜欢欧包,硬硬的碱水吃得他眉头起皱,“倒是你,你是真的很爱吃面包。”
毕竟宋挚也逛过几家面包店,现在的面包价格都高得离谱,雎安买什么都很犹豫,却在买面包这件事上格外阔绰。
雎安笑笑,咀嚼着极有韧劲的贝果的动作暂停,眉眼嘴角皆是笑意,“面包脑袋嘛,碳水让人快乐。”
宋挚见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只觉得自己因久坐而僵硬的后背和脖颈都松了下来。她开心的时候散发的能量,与他而言,有种神奇的疗愈作用。虽然不至于夸张到能治病止痛,却是能让他心安,好似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幕布上,有了一颗星,多了一点看似不起眼却无法忽视的光亮。
凌晨三点,在吃了一顿面包和一顿飞机餐后,广播提示准备登机,雎安回到自己的登机口处排队,恰巧和围着护颈枕头的吴珺对上视线。
这次吴珺看起来很是疲累,黑眼圈十分明显,冷脸瞥了雎安一眼,没有再热情地上前。
雎安松口气,特意隔着七八个人排队登机,两人没坐一辆摆渡车。
只是,雎安万万没想到,她在飞机上坐了一个小时,空姐发了一次飞机餐,吃完后仍然没有起飞。
看来情况不太好,雎安发微信问宋挚他那班飞机的情况。
宋挚很快回复,他也没能顺利起飞。
最后,雎安这班机上有人耐不住了,在机舱里大发雷霆,乘务长只好让大家带着行李下飞机,有一对夫妻却对此安排不满,语气急冲地上前交涉,雎安侧身,避开这种冲突的场面,在空姐和空少安抚众人情绪的时候,率先取了行李下机。
而紧跟在她身后的人,是吴珺。
两人满脸疲惫地坐在未行使的摆渡车上不发一言,雎安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恰巧和另一辆摆渡车上的人对上视线。
她呼吸一滞,瞳孔骤缩。
那人是卢宇年,而他的身边是一个样貌和他极其相似的中年男人。
两人正在交谈,面色都有些凝重,而卢宇年一边和中年男人说,一边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眼神中带有狼一般的侵略性。中年男人敏锐地察觉到卢宇年的异样,顺着卢宇年的视线看过来,就这么和雎安对视了。
随后,卢宇年贴在中年男人耳边说了什么,中年男人还朝她客套地笑了笑。
雎安有些吃惊,第一反应是去看吴珺,以为中年男人不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可此刻吴珺正望着另一边发呆,明显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雎安这才僵硬地回头,微微躬身,朝中年男人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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