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点好啦！”陆宇扬声呼唤老板。
“哎！来了，加辣椒吗？”老板笑吟吟的问。
“不加了，我胃不好，吃不成辣椒。”陆宇的手不自觉放在胃的地方上，老板应了一声，拿着点好的菜单去厨房了。
服务员先提上来了两瓶啤酒，陆宇道谢后，用瓶起子起开一瓶，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顾言：
“顾老师，我是不是特别废物啊？”陆宇喝了一口酒，没等顾言回答就接着说下去：
“我妈不要我了，我爸对我也不好，现在，他被关起来了，就剩我一个人了，学习也不行，我是不挺废物啊？”
“不是。”顾言看着陆宇：“每个人总有自己的路要有，也没有谁的生活是一帆风顺的，人生从没有回头路，你留在后面的脚印可能会消散，但你要走的路永远在前面。”
陆宇愣了愣，随即调侃道：“除了补课的时候，头一次听顾老师说这么多话。”
顾言耳尖微红，看着陆宇的眼睛轻声说：
“你真的很好，你不用否定自己，学习的话，有我呢。”陆宇听后眼眶发酸，笑着喝了口酒。
“害，大晚上就别那么煽情了。”
“怎么这么晕？”陆宇走在顾言前面摇摇晃晃的，背过身来倒退着走，朝着顾言伸出手，笑了笑：
“顾老师，扶着点我，摔倒了，你可就痛失一个学生了哦。”
顾言迟疑了一下，拉住了陆宇的手，泛红的耳根在黑夜的掩盖下没那么明显，两个男生拉着手，一个倒着走，一个正着走，路灯昏黄的光照在二人身上，渡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晕。
陆宇抬头看着夜空说：“为什么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亮的就只有那么几个？是因为别的不够亮吗？”
“也许不是因为他们不够亮，只是它们的光还在路上，需要时间才能被看到，又或者……它们的价值，不需要被所有人都看到。”
陆宇歪了歪头，看向顾言：“那我呢，我拼命想让别人看到我的价值，为什么还是无人在意？”
“你并不是不亮，你只是一颗‘远星’。你的光不是没有人看到，只是还在来的路上。”
顾言的目光温柔且坚定“你不需要否定自己的努力和价值，你要做的，是继续发光，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真正的读懂你的星空。”
“你很好，不要怀疑自己。”顾言说完，垂眸，眼底闪过一抹苦涩：你很好，但我……不配享受你的好。
“害，讲那么多大道理，我知道自己不会轻易被人看见，就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天，陆宇看着墙上的高考倒计时从两位数变成了个位数。
还剩五天了……
“陆宇，顾言，拍毕业照了！”刘岩喊了一嗓子。
“知道了！”陆宇叫了一声顾言“顾言，去拍毕业照了。”
“好。”两个人并肩走过来，站进队伍里。
“来，都站好了，看镜头。”在快门按下的一瞬间，顾言看向了陆宇，眼底是不能说的情愫。
“好，你们去自己拍照吧。”老师挥了挥手，刘岩和孙瑞拉着顾言和陆宇说：
“哎，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为啥不一块儿拍张合照？”
“那……拍一张呗？”陆宇试探的问顾言，顾言点了点头。
两个人站在一起，刘岩拿着手机拍下了照片，在照片里，陆宇偷偷红了眼眶，在心底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鼓起勇气把想说的全部说出来。
拍完照之后，刘岩把照片发给了顾言和陆宇，陆宇刚要和顾言说话：
“顾言，我有话要说，我……”话还没说完，顾言就被老师叫走了，老师面色凝重，顾言也面色苍白，没听到陆宇最后的几个字。
“我喜欢你……”陆宇低声说，好像在说给自己听一样，最近的顾言很不对劲，不给他补课了，不给他讲题了，放学了也不等他了，就好像……在躲着他。
回到班里后，陆宇看着手机里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合照发呆，合照里的顾言还是个冰块脸，冷冰冰的，明明在半个月前对他还那么好，好到让陆宇差点以为顾言也喜欢他。
顾言坐在后排，偷偷的把目光放在了陆宇的身上，手机里除了合照，还有他妈妈发给他的，医院下的病危通知书，渐冻症……会死吧。
顾言在陆宇回头的瞬间，低下了头，在日记本上写下了最后的也是最痛的承诺：
“不能耽误他了。”
“陪他走到毕业足够了。”
“病危通知书和合照之间要做选择的话，我选合照，因为合照只有一张。”
班主任严老师进来，敲了敲黑板：
“孩子们，最后几天了，咱们也不用复习的太紧了，今天给你们放点视频吧。”说完，拿出U盘。
屏幕上是严老师拍下的（1）班从高一到高三的照片，已经有女生红了眼眶。
“同学们，这是大概是我最后一次以班主任的身份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首先，我得谢谢大家这三年来的陪伴，容忍我的啰嗦和脾气，你们是我带的第八届学生了啊，也是让我最骄傲的一届。”
她笑了笑。
“我也知道这三年里，你们背地里给我起了不少外号，像什么‘灭绝师太‘啊‘邪恶老奶‘啊。”台下发出不好意思的笑声，冲淡了离别的愁绪。
“最后几句话啊，说完了你们就收拾收拾东西，学校给你们最后几天放个假，回家自己复习复习。”
“第一，高考固然重要，但它不能决定你的人生，第二，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第三，千万不要忘记这些和你并肩战斗过的同学们。”说到这里，严老师的声音有些哽咽，扶了扶眼镜。
“最后，也是老师最想说的……孩子们，以后常回来看看，看看这个你们又爱又恨的教室，看看我们这些念着你们的老师。”说完，严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班级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祝你们高考顺利，前程似锦！”严老师大声说着，眼角已然落下一滴泪。
“高三一班，猛虎出山！”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口号，所有人眼角闪着泪喊着：
“高三一班，猛虎出山，笔锋所至，一马平川！”
阳光洒进教室，照亮了每一张挂满泪珠却又无比坚定地脸庞。
收拾好东西后，陆宇红着眼眶回头望向最后一排，和顾言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就好像没那么执着于一个答案了，只想和他考到一个学校。
遗憾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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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毕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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