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章残存的理智让他并没有下死手,于是简从宛有了跟他说话的空间。
“时章,时章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从始至终你就没有真正的信任过我,我说了,我很快就会找到让你回家的路,很快就会将你的母亲给接过来,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
火气再次上涌,时章蹲下将简从宛扛起,不顾她的挣扎将他丢在了床上。
男女力量的悬殊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时章仅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缚住了简从宛的双臂。
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双腿被时章坐住,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简从宛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她竭力想要去挣脱,却终究如同蚍蜉撼树。
挣扎过后,她放弃了。
最后一次了,简从宛想,就这般抵死缠绵最后一次吧。
这一夜,两人都像发了疯一般,泪水混着汗珠一齐滚落。
时章也不再似从前那般顾及简从宛的感受,他的进出充斥着怒意,而简从宛的喉咙里溢出的呜咽更加催化了这一种情绪。
他的手按住见简从宛的脖颈,咬着牙说道:“简从宛,我永远不会让你走的,永远不会,你到死都只能留在我身边。”
身体上的欢愉和内心的痛苦交错,简从宛的双目开始涌出了泪珠,过了一会儿,她开始逐渐攀上云端,最终双目失焦,浑身僵直……
整整一夜,时章都没有放过她。像是为了惩罚她吃下那药,更像是害怕她离开。
而从头到尾,简从宛也并未像之前一样跟时章撒娇求饶,求她放过自己。
她在做着告别,而他在竭力挽留。
终于,一切结束了。
两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每一根发丝都湿透了。
时章从背后搂住她,双手握在绵软之上,舌头不断地舔着简从宛的耳垂。
“阿宛,以后不要再吃药了。”
这一次简从宛没有撒谎说好,也没有回应。
时章从她的沉默中知道了什么,他站起来,穿衣愤而离去。
他的脚步声渐远,终于,简从宛放声痛哭了起来。
她哭得悲怆,刚才被时章遣走后又重新折返回来的守卫们都听到了她的哭声。
可是没人敢去看她究竟怎么了,他们只能恪尽职守站在这里,就这么一直守着……守着……
时章离开镀白殿后,又去了孽狱,所有人都对他的去而又返很是震惊,而他周身萦绕着的那股无形的杀气更是让人退避三舍。
连钥匙都没有用,时章用神力推到了三重大门,他踏着这些沉重坠下的用坚固无比的黑禁石制成的牢门,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周旭的跟前。
周旭本来昏昏欲睡着,被这声音陡然惊醒,见到时章怒不可遏的模样,他反而笑了。
“怎么?又想到什么办法了?”
时章根本没有理睬他,冷声吩咐幽起守在外面,然后在其注视下抽出了他身上的镣铐。
骨锁携带者血肉而出,时章将手悬空放于其正中,周旭就这般被提了起来直直地摆到地上。
周旭伤重,根本不能动弹太多。他手脚才将活动了一下,便被时章用一根凭空变出来的绳索给缚住。
时章一声不吭地在他盘腿、坐下。
这样的场景令周旭跟幽起都感到极为恐惧,他要做什么,肯定是要做什么!
“神主,您这是要干什么?”
时章阴恻恻地盯着周旭,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办法突破你识海中的大门,今日,咱们就试一试吧。”
幽起之前也曾用这些抓来的异徒尝试过,想要突破他们识海里的大门,可终究还是无功而返,因为当他的神识碰到那大门的一刻,身体几乎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
“神主,您不能……”
幽起还想劝他,然后时章一计眼刀射过来,他便闭上了嘴,神主想做的事,没人能拦他。到时候若神君真的因此而离开,神主不知道会变成如何不可控的模样。
幽起后撤了几步,站在离时章不远不近的地方为他护法。
很快,时章的神识离体,慢慢地进入了周旭的识海中。
因为周旭正清醒着,所以他会有意识的反抗,可是哪又怎样,时章是神,周旭只是一介并无法力的凡人。
稍有曲折后,时章的神识便进入了周旭的识海,周旭也因此而昏了过去。
识海反应着一个人最真实的心境,时章进入周旭的识海中时,看到的是满目的疮痍,最近的记忆在他的识海里都是灰蒙蒙的,每一段的记忆都无比的压抑。
时章从这些记忆里走过,不禁唏嘘,原来他也知道痛苦啊。
他一步步走过近段时间周旭那些灰暗不堪的记忆,慢慢的,终于在他的脑海中看到了些许色彩,这是自己还没有下令全界抓捕他们的时候。
时章一点点看过这些记忆,生怕露了一丝一毫的线索。
他以周旭的视角看着他在这异世游走,安排手下人完成任务。
可是,每每到关键时刻,这些记忆就戛然而止,然后跟着的又是下一段无关紧要的记忆。
周旭将那些关键记忆锁到了那扇大门之后,防的就是这个时候。
看来,这扇门是不破不可了。
时章不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记忆面前停留,他头也不回地往识海更深处走去。
终于,他见到那扇泛着冷光的大门。这扇熟悉的,阻隔了他与阿宛之间的大门。
手搭上识海大门的那一瞬,曾经有过的麻木与刺痛再次袭来。
【警告警告,请尽快离开!请尽快离开!】
毫无感情的警告,遇上了一心想要破开此门的时章。
这一次,时章不打算再退了。
他将力量灌注到神识之上,忍着浑身的剧痛,开始想要打破这道坚固的壁垒。
源源不断的神力从他的掌心涌出,身上的痛也越深。
半炷香的功夫,这大门非但没有一点儿破损的痕迹,反而时章的嘴角隐隐溢出了血来。
痛,太痛了。
可是他不能收手,他答应了阿宛的,要找到去她那个世界的通道,接她母亲过来。
这样一个信念支撑着他又熬过了半炷香,衣襟上已经星星点点落上了血。
“啊——”时章大喊一声,想要以此来化解生不如死的痛处。
大门还是没有反应,时章的眼睛很快就布满了血丝。
“晦朔,来!”时章出声一唤,晦朔的神识也进入了周旭的识海,直奔他而来。
【警告警告,请不要尝试摧毁记忆门,警告,系统即将升级防护,你可能会殒命!】
时章对系统所说的话置若罔闻,他握紧了晦朔,将神力灌注其中,上古神器就这般与记忆门碰撞出了飞溅的火花。
咔嚓,晦朔长□□入的地方裂开了一条小缝。这条小小的缝隙令时章欣喜若狂,他更是铆足了力气,像是疯了一般,丝毫不顾及耳朵里都慢慢渗出了血来。
一下,一下,又一下……
如此重复了不知多少下,终于,时章将这门凿开了一个小洞,里面的光隐约透了出来。
此时此刻时章也终于支撑不住跌跪在地,他瞧着这个洞口,闭上眼、面朝天笑了,他如释重负。
时章带着晦朔穿过记忆门上的洞,里面所有记忆,彻底颠覆了时章的认知。
周旭如何如何在实验中发现了异世的信号,如何探知到异世的通道,如何研制出机器,又如何成功穿越各个世界,又如何组建了这个实验室……
这一切的一切,在周旭紧闭的识海大门后是如此的清晰。
这些记忆于周旭而言无比重要,所以时章也看得更加明晰。
时章疯狂地汲取周旭记忆里的信息,如何打开去往异世的通道,而那些通道又存在于何处……
他在里面待了很久很久,久到在外面守着的幽起都开始着急了。
神识受伤,肉身亦如此。
幽起看到时章的嘴鼻子、耳朵里都渗出血来时,别提有多慌了,可是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竭尽全力护住他的肉身。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当时间马上要来到三个时辰的时候,终于,幽起看到时章的手指动了一下,然后是手臂,然后是后脊,最后是眼皮。
时章眼皮轻颤几下,终于在进入周旭识海三个时辰后抽出。
他想站起来,却整个身子都晃晃悠悠的,幽起见状连忙上去扶住他,问他怎么样了?
时章望着他,先是面无表情,然后笑了,笑得是如此的灿烂。
幽起也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神主,成了,成了对不对!?”
时章忍着剧烈的头痛,缓缓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
幽起的阵阵欢呼之中,时章倒了下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神殿里。
身边守着幽起、木连还有奚琴安,却独独没有简从宛。
他下意识地唤阿宛,却突然意识到他的阿宛正被他关在镀白殿内。
他手肘撑在床面上坐了起来,“幽起,随我走!”
“神主您五脏六腑皆有损伤,还是歇息一下吧。”木连在旁边劝道。
时章不理他,固执地站起来要走,木连则满面愁容地站在那里,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时章脚下生风,急急地从几人身边掠过,奚琴安什么都顾不得了,她上前去拉住时章:“神主,您不能出去!”
时章嫌恶地回头,冷冷对着奚琴安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儿。”
大苍已经查出来了,前段时间死在孽狱的那个异徒,是奚琴安下的手。
奚琴安颤抖着将手缩了回去,然后时章又指着木连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给神君那个药,啊!木连,我如此信任你,你为何要那么做!”
木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不知该如何辩解,因为他确有私心。
简从宛让他拿药的那个借口,说实话,并不足以令他信服。对方第一次开口时,木连就隐约察觉到简从宛藏着什么秘密,所以她根本不想怀上时章的孩子。
而看见自己当作亲孙女般的人看着时章求而不得的眼神之际,正直多年的他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是否可以这样顺水推舟让简从宛与时章自然而然的慢慢分开。
于是他这么做了,将药制成后递到了简从宛的手上,也让简从宛一直未能怀上身孕。
望着木连与奚琴安,时章的拳头紧紧握着,他在竭力遏制自己动手的冲动。
奚琴安却在此时冲到了时章面前,倔强地对上他的眼:“可是占姻石上你的命定之人明明是我,是简从宛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人、属于我的位置,时章,我有什么错!”
幽起和木连都震惊地望向他,那一刹那,整个神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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