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时章的眼中已经腾起了杀意,阿宛同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劫难,落到这女人嘴里她竟然说抢。
奚琴安也趁此机会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怒:“我有说错吗?明明就是她抢走了你!”
这句话令时章的怒意达到了顶峰,他将手伸出,晦朔长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长□□出即将抵达奚琴安眉心的那一刹那,木连不顾一切挡在了她面前。
时章猛地停住,锋利的枪头却还是划破了木连颈侧的皮肤。
“神主,求看在我的份儿上,饶了小枝吧,求您了。”木连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不断求饶。
他早已年迈,走路都变得摇摇晃晃,可如今却为了奚琴安这般求情,时章望着他,有了恻隐之心,刚才的那股杀人的冲动慢慢冷却了下来。
“她违反我的命令杀了孽狱中的重犯。”时章冷静地阐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若需要证据,时章随时都能拿得出来。木连当然知道,所以他不断地磕头求饶,乞求时章能放过奚琴安。
“那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算放过她。”
木连语塞了,他不知道,若是其他人酿下此等大错,恐怕早就已经身首异处,若非自己曾助过时章多次,恐怕奚琴安如今也是这么个下场。
“说不出来?”时章凌厉的目光落在了奚琴安身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总要为刚才的话付出代价不是吗?来人,将奚琴安拔舌!”
听到自己要被拔舌的时候,奚琴安刚才还挺直的脊背瞬间弯了下去,她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害怕的眼泪唰唰落下。
时章从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一声令下,神殿外便有人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奚琴安架住,而第三人则用力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来。
奚琴安竭力想要反抗,可是她哪里能敌得过有法力的侍卫,口中只能不停地发出呜咽。
木连想拦,可哪里敌得过成日刀剑中行走的士兵。时章是下定了决心要给奚琴安一个教训。
正当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奚琴安的事情不会用转圜的时候,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却出现在了此处。
“住手!”所有人都顺着声音望向了神殿大门处,简从宛正朝他们的地方跑过来,她长长的头发披散着,随着跑动而飘扬,原本吵闹的神殿此刻因她的到来而变得安静。
她的发丝像是被镀上了金光,整个人在柔软的光晕之下显得是如此美丽。
于奚琴安而言,简从宛不再是抢夺了时章的异世人,而是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
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狭隘,为了自己心中所谓的喜欢,真的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你们快松手!”简从宛跑到奚琴安面前推开了正准备拔舌的几人。她将害怕得浑身颤抖的奚琴安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眼前人。
原本应该乖乖待在镀白殿里简从宛却突然跑到了这里,时章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追着她而来的几个镀白殿守卫身上,质问道:“让你们把神君看好,就是如此看的吗?”
几个守卫一脸难色,简从宛在自己的脖子上架着剑跑了出来,他们哪里敢拦啊,只能在后面追。
“是我,是我逼他们让我出来的!”简从宛在时章的眼神杀死几个守卫之前承担下了责任。
她这番话将时章给气得发笑,他突然觉得简从宛竟还有很多面自己未曾见过。
她从何得知消息,又是如何让这几个守卫不敢拦她,时章已经无暇去追问了,因为简从宛那一副誓与奚琴安共进退的样子让他很是恼火。
他走上前去强硬地拉住了对方的手:“走,跟我回去!”
简从宛则奋力挣扎,那张漂亮的脸皱巴巴缩成的一团,“不行,你答应我你放过奚琴安。”
“不可能,她坏了规矩。”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时至今日,简从宛依然认为自己走后时章会与奚琴安修成正果,所以她不肯让时章做这样的事情,害怕他会后悔。
从她说出这句话时身旁的男人就已经明白她的心思,时章很生气,认为简从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爱有多深。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喜欢上奚琴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时章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随时可以送出去的物件,更让他觉得简从宛根本没有那么爱自己。
见拽不动,时章朝前一步弯腰将人扛起来就走。
见他们已经到了殿门口,幽起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哎——神主,奚琴安舌头还拔吗?”
时章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什么都没说,继续朝前走。
幽起摇头叹了口气,“行了,放开吧。把奚琴安关起来,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出了神殿后,时章脚下生风把简从宛扛回了镀白殿,然而肩上扛着的女人像是一条突然搁浅的鱼一样摆动,令他招架不住。
终于,时章忍不住了,他啪一巴掌拍在简从宛的屁股上,呵斥道:“别动!”
简从宛倔脾气上来了,还就跟他较上了劲儿,越不让动,越要动,非要让这人把自己放下来不可。
时章不愿施法伤了她,只能将她放下来。
一放下来,简从宛就喋喋不休地说什么时章不能这么做,这样对他以后不好之类的话……
这也让他那张脸越来越、越来越阴沉。
终于,时章爆发了,他伸手按住简从宛的后脑勺将其与自己贴紧,然后落下了如狂风暴雨般的吻。
他的吻让简从宛没有丝毫退缩的余地,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的怒火。
不知道吻了多久,时章以在她的舌尖狠咬一口作为结束。
他放开了她,用冷得吓死人的眼神看着简从宛用手去摸舌尖上的伤口。
“时章,你怎么咬人啊,痛死了!”
“你舌尖的痛,不敌我心中半分。”时章受伤地望着她,“简从宛,我不是一个物件,你想送给别人就送给别人是吗?”
“可是时章,我终究是……”
时章转身就走了,没有给简从宛说完那句话的机会。
幽起还在神殿里处理刚才留下的一摊子事儿,见到时章去而又返、脸上表情更加不好时差点儿没跪下来。
“神、神主?您怎么又回来了?”
时章迈着沉重的脚步坐上了神座,整个人突然就颓废了下来,手肘搭在膝上,头自然垂下,说话时声音都发闷:“我昏过去后周旭怎么样了?”
“周旭因为识海被毁严重,如今……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时章又烦躁地站了起来,对着幽起说道:“在镀白殿给我布下结界,然后只让一个信得过的给神君送一日三餐,草木居那些就别让他们靠近镀白殿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
幽起脚底抹油就要走,时章又叫住了他:“安排好后,陪我出神地,我要去找通往异世的通道。”
时章已经从周旭的记忆里知道了所有,所以这世界通过简从宛来的世界的入口他自然也知道在何处。
找到这个地方迫在眉睫,他必须马上动身。
幽起的动作也很快,他在众目睽睽下又为镀白殿布下了一道什么东西都无法通过的结界,然后将打开结界的口令告知他极为信任的一个守卫,安排好一切,便按着时章的传讯来到了人神交界处。
幽起见时章来了这儿,忍不住问道:“敢问神君,入口就在人界吗?”
“跟我走就是。”时章的语气淡淡的,一切仿佛尽在他掌握。
神力足以瞬穿千万里,幽起跟着时章一只脚才将迈出神地,就已经踏在了一片满地金黄的土地上。
除了人界,其余五界无一地像这里一般四季分明。
“落叶知秋,许久踏足人界,竟然已经是秋天了……”时章看了眼漫山遍野的金色,抬脚踩进了落下的枯叶之中。
枯黄的树叶在重重的脚步落下后变得了碎片,萧瑟的秋风吹来,残缺的树叶在他们的身后翩翩起舞。
时章带着幽起走走停停看看,在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看似很稀疏平常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一望无际地开阔处,风比之刚才吹得更猛了些。
时章一直朝东边走,直到,走到一处崖边。
这里深不见底,霎是危险,所以人迹罕至。偏偏在这儿,时章停下了脚步。
幽起化作一阵风悬浮在崖口上,“神主,就是这儿吗?”
“幽起,不施法随我跳下去。”时章说完,纵身一跃,竟然连一丝法力都没有用,他就像是一个蝴蝶般任由自己坠落。
幽起吓到了,他化为人形站在崖边,迟迟未动。
犹豫了好半天,他选择听时章的,也闭着眼任由自己坠落。
下坠持续了很久,幽起感觉已经远远大于了他悬于崖口时初步估计的深度。
于此同时,周围也开始有了变化。周围不再是看不见的一片黑暗,转而变成了一个又一个一闪而过的片段,上面的人有着很多不同的装束,做着不同的事,而这些人和事,都是时章和幽起从未见过的。
过了很久很久,他们终于到了“终点”,又或许说是“起点。”
时章先到,幽起后至。
他们进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这个空间四方六面,六面都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光。
幽起觉得这个地方有些渗人,不自觉靠近了时章。
时章超前一步,幽起就紧巴巴地跟着走一步。
转过一个弯后,两人都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东西,曾千百次在异徒脑海中看到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大门。
见到这个东西,时章开始有些激动,就是这里了,他终于来到了这里!
时章将手摸到大门之上,幽起还以为会想之前入侵异徒识海时那般会受到攻击,连忙出声阻拦他。
可是没有,这道大门跟那道不一样。
在时章的手掌完完全全按在大门之上后,整个门的嵌合处开始闪烁,然后,空间里不知道什么地方传出了于二人而言无比诡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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