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的指尖微微用力,陶瓷杯无声地裂开一道细缝。
“噢,这个,昨晚魏尔伦联系我了,他问你是否安全。”雨果的语气温和,带着一丝不带恶意的调侃。
塞乐涅放下叉子看向雨果:“他有我的监测装置,心率监测数据没有异常,他没有必要担心。”
“嗯嗯,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不过……”
雨果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塞乐涅犹豫一下,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
“现在?”
“当然是吃完早餐后。”
然而,就在塞乐涅准备起身离开时,公寓的门铃响了。
雨果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高挑的身影。
本来应该还在出差的魏尔伦,以及他身后微笑的也本来应该在执行任务的兰波。
空气凝固了一秒。
魏尔伦的目光直接越过雨果,锁定在餐桌前的塞乐涅身上。
“伊尔,”他的声音僵硬别扭,带着令人迷惑的委屈,“你昨晚没有回家。”
“啊,嗯。”
然后呢,没了?
魏尔伦的嘴角微微抽动,难得感到点尴尬。
一旁的兰波轻笑出声,伸手拍了拍魏尔伦的肩膀:“好了,别这么严肃,伊尔只是和朋友在一起而已。”
他的目光转向塞乐涅,温柔极了:“伊尔,吃过早餐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我做了可丽饼。”
柯莱特嘴角流出了不存在的口水,“可丽饼!不对,伊尔,你要抛弃我接下来的爱心松饼了吗?”
塞乐涅看了看柯莱特手里即将派上用场的松饼模具,又看了看兰波手里的保温盒,最后看向魏尔伦。
他的眼神里写满了“跟我回家”。
她沉默了两秒,然后站起身:“我吃过了。”
魏尔伦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下一秒,塞乐涅补充道:“不过没有太大的饱腹感,可以再吃一份可丽饼。”
魏尔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雨果只能讪笑:“哈哈。”
最终,塞乐涅还是跟着魏尔伦和兰波离开了。
柯莱特趴在窗边,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笑嘻嘻地戳了戳雨果:“今天早上意料之外的热闹。”
雨果叹了口气,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还是没有放到嘴边。
“还是该提醒魏尔伦,非工作通告不要半夜来电。”
“你们这个时间不应该还在工作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保罗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用了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完成手头上的任务,只是可惜……”魏尔伦不说话,兰波就充当解释,“我的效率没有他快,今天早上才赶回来的。”
魏尔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下次至少发条消息。”
塞乐涅侧头看他:“为什么?”
魏尔伦:“……”
兰波摸了摸塞乐涅的头,“因为我们会担心你,伊尔。”
塞乐涅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这个答案的合理性。
最终,她轻轻“嗯”了一声。
一旁状似不经意的某人身边飘起了实体小花。
兰波的保温盒里飘出焦糖的甜香,塞乐涅鼻尖耸了耸,脚步不自觉地放慢。
魏尔伦立即捕捉到这个细微变化,伸手接过保温盒的动作比拔枪时还要敏捷。
“现在吃?”他打开盒盖,热气模糊了视线。
可丽饼边缘烤出完美的蕾丝花纹,正是塞乐涅偏爱的焦脆程度。
塞乐涅伸手要接,魏尔伦却突然抬高盒子:“为什么选可丽饼?”
“松饼糖分超标。”
“就这样?”
“兰波做的可丽饼……”
“嗯?”左右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鼻音。
“起码不会烧焦厨房。”
不远处STRAC宿舍配备厨房的方向突然传来“砰”的闷响,接着是柯莱特扭曲的尖叫:“我的模具!”
魏尔伦的嘴角终于松动,用银质叉子切下三角形饼尖递到对方嘴边。
塞乐涅的睫毛投下细密阴影,自从她被带回来后,表情就一直古井无波,像解不开的密码锁,即使两人对于原因都心知肚明,也还是不免叹息。
梧桐叶的影子在他们之间摇晃。
最终兰波的手机铃声打破寂静,屏幕上跳动着“总部”二字,魏尔伦趁机直起身,把剩下的可丽饼塞进塞乐涅手中。
“下次,”他转身时风衣下摆划过圆弧,“我直接去接你。”
兰波苦笑着按下接听键,而后他看向塞乐涅的眼神突然充满歉意:“伊尔,恐怕你的午餐要……”
“我一起去。”塞乐涅已经擦干净嘴角。
“但这是……”
“特级任务,但有我在,效率会提高至少17%。”
魏尔伦突然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警报声划破晨雾时,塞乐涅已经系好了腰带的最后一个搭扣。
金属卡扣咬合的声响清脆得像她拆卸枪械时的节奏,魏尔伦站在她身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内侧兜的手枪。
“目标地点在旧港区第三仓库。”兰波将全息地图投射到空中,光斑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情报显示有新型神经毒剂交易在——等等,伊尔?”
塞乐涅正将试纸浸入吃剩的可丽饼糖浆。
检测仪闪烁三下后亮起蓝光:“毒理分析完成,与上个月袭击后勤部的化合物同源。”
她舔掉指尖的焦糖,“建议优先歼灭而非捕获。”
兰波突然将什么塞进她手里,是块用防爆膜包裹的牛奶糖,防爆膜上还画着笑脸。
“任务结束再吃。”他整理她领口的动作像在给洋娃娃系蝴蝶结,“这次可别像上次那样。”
“上次数据误差仅导致3.7%的爆炸范围扩大,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除了……”
“那是我的新风衣。”
除了雨果的风衣,纤维都烧成灰了(悲)。
至少那次任务除了雨果的衣柜没有任何人受伤。
旧港的锈铁门在面前吱呀开启时,塞乐涅突然按住耳麦:“十点钟方向,两名狙击手。”她停顿一秒,“建议使用7.62mm竞赛级弹头——啊,是柯莱特上周丢的那批。”
兰波的笑容消失了,魏尔伦的指节发出脆响。
耳麦里的柯莱特:“对不起,但它们当时确实在清理清单上。”
“那就考虑使用非致命武力,**样本对毒理研究更有价值。”她的目光扫过仓库顶棚的监控摄像头,“而且……”
枪声响起的前一秒,魏尔伦看见她嘴角一张一合。
“上次愚人节柯莱特遗憾她的整蛊计划没来得及实行就被叫去执行任务。”
“她想看阿尔贝穿女仆装打扫实验室的样子。”
弹壳滚烫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硝烟与血锈的气味混杂在空气中,黏稠得化不开。
塞乐涅靠在冰冷的混凝土承重柱上,缓缓吐出灼热的气息。
最后一个目标在她眼前缓缓瘫软下去。
她习惯性地退出左轮手枪的弹巢,黄铜色的空弹壳叮当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六发,全部打空。
从第一次出任务开始,兰波就发现她很钟爱左轮,无论是什么程度的任务,她的腰间总别着一把左轮手枪。
角落里,一个沉重的木箱后,传来极其细微的、金属摩擦的窸窣声。
塞乐涅浑身的肌肉条件反射地紧绷起来。
她摸了摸口袋,没有摸出预备弹夹,摸到了兰波塞进她口袋里裹着防爆膜的圆柱形的牛奶糖。
她:“……”
她突然大胆地想到了什么。
——
剩余还活着的一部分敌人鼻青脸肿地被押上装甲车,兰波在废墟里检查是否有漏单俘虏时从一具被爆头的尸体伤口处找到小半块被温热的鲜血暖化的牛奶糖——剩下的部分已经在强大的冲击力作用下崩碎了。
“伊尔!”
塞乐涅正坐在集装箱顶端,正在往魏尔伦的咖啡里加第三块方糖。
听到兰波的声音,她心虚地把自己藏到魏尔伦身后。
叫了一声名字后,兰波反而没说什么,只是摇着头伸出手。
“好了,拿来,我帮你保养翻新一下,你的左轮手枪已经在你的房间里停留了两个多月了。”
“现在,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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