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修有三层高,现如今外面有兵把守,花媵上前出示青鸾符,守门的官兵看过后放他们进去了。
“三殿下,这就是这几日西凉使臣的记录册了,您先忙。”管理书籍的小官抱着一堆书上来,花媵点头道谢,那人笑着忙道不用便下去了。
花媵抬眸,这才开始注意着座驿站,驿站一共三层,一楼是大厅吃饭的地方,摆着几张木桌上面还有几日前喝的茶水未收下去的杯子。
他们上了二楼,使臣所带来的东西以及大燕送的珍宝,皆在此层,红棕色的木格布满了三面墙壁,楼梯处上来还可以看见方桌上堆放的卷轴。
上官致远望着堆满的卷轴和三面布满珍宝字画的墙壁,咽了下口水:“我们这得查到什么时候啊...”
花媵左右看看,心中有了个大概,如今使臣已死也只有从此下手了,于是干脆坐到方桌前,翻起卷轴道:“今日不成,明日继续。”
上官致远收起扇子叹气走向方格,白悠也很快加入了队伍之中。
花媵翻看的正好是那小官送来的东西之一,是使臣收的礼品以及买的东西之类的。
‘记:昭和三十八年,街上买白菜一颗,猪肉一斤...’
花媵微愣,无言地看着这‘菜单’,上官致远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一样的东西,大叫:“我不是要看他们几时起夜了啊!!!!”
看来自己的还要好一点,花媵想着,稍微被安慰到,继续往下翻看:
‘记:午后上街两次,似乎与人交谈,经查询买宋大家字画一副。’
‘记:夜间两次出行,买草药一株。’
‘记:傍晚南街出行,带回书十本,珍珠十盒,珠宝八件,裘衣三件,另寻宝画一副。’
花媵仔仔细细地看着,药草下面还有标注,是一种驱虫的常见草药,书是些讲趣事儿的话本子,宝画在迟家买的。
阳光顺着窗户纸映照下来,上官致远歪在一边看,白悠这个看一点那个看一点,花媵翻完了手中的卷轴,拿起下一个继续看。
一时间,二楼静谧无声,倒是一派看似祥和的气氛。
白悠叹了口气,花媵看去想许是因为他向来是看账本的,如今看着只觉无奈。
愁眉苦眼的白悠走到花媵身边瞧了几眼:“三哥,我去楼下再取些上来吧?”
花媵看了一堆的白菜猪肉也觉得头疼,听此点点头:“好。”看了看手中依旧厚重的卷轴,花媵深呼吸一下,揉了揉眼角继续看。
白悠下楼去了。
花媵仔细辨认着手中的笔墨,手提起玉竹的毛笔在空白的纸上一一记下了这些使臣所收到的礼物。
待她写完,阳光透过窗户纸橙黄的光照耀进来,花媵写完在纸面上轻轻吹了吹,认真看了看:
刘家送了...胡家商铺送了...蓝家...白家...迟家...
这些礼品没有规律也没有特别之处,多为珍宝字画之类的东西,也不曾见记录上有使臣同朝中官员见过面的消息。
花媵微微蹙眉,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纸面,心中思虑该如何办。
“砰——”
“哎哟!”
物体撞击和上官致远的惊呼让花媵拉回了思绪,她连忙起身走去,只见楼梯口边,白悠身旁落了一地的卷轴,上官致远捂着额头揉。
地上的卷轴之多让花媵惊叹,想来是白悠包抱的卷轴太多,没有注意看两人便撞在一起了。
白悠口中一边念叨着:“实在抱歉...”一边捡着地上的卷轴。
花媵也蹲下身捡着,顺带对上官致远道:“下次避让着些。”
上官致远吃痛着捡卷轴,辩解道:“是默闻兄突然撞过来的...”
白悠歉意的笑笑,道:“抱歉...”上官致远见状连忙摆手道不用。
花媵捡起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卷轴,只是上面的内容敞开着,她注意到上面写的是:【于xx日归还...画】
花媵眼神定在那里,什么东西还需要还回去?
花媵皱眉,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因其有所破损带回商铺修补,改日归还。】
花媵看了看归还的商铺,是迟家的铺子,又翻出了之前写的那张单子,这幅画正是迟家送的。
花媵忽地觉得事情有了突破,连忙跑到原位翻找关于迟家的那份卷轴,一通翻找过后,她看到了迟家送的那幅画:
《冬梅回望图》
上官致远刚刚捡好东西,抱着一堆卷轴凑近:“殿下,你在找什么啊?”
花媵眼中映着那几个字,心中惊讶而突然有了个猜想,喃喃道:“是迟家。”
“嗯?”上官致远疑惑:“什么迟家?”
花媵想起前些日子上官致远同自己说的‘那小厮神色匆忙紧张的拿着一幅画’时间,正好对得上!
如果是迟家,这就说的通了,为什么刺客会知道禁卫军的位置...为什么那个小厮如此紧张慌忙...又为什么把本该还给使臣的画,卖出去。
因为
“那幅画,有问题。”花媵心中突然清明,抬眸肯定道。
——
花媵盯着这幅画看了足足半个时辰,上官致远颇为难受地靠在一边:“殿下...您看出来什么问题没有...”
心中有了方向后,花媵几人一起转道去了白家商铺,那日买的画还被好好的保存在那。
精致的画布展开,花媵眼中倒映着一片雪白,半个时辰的时间,花媵在画的一角尝试了打湿,火烤等多种方法都不见任何变化。
是线索根本不在画上,还是她方法用错了,花媵看着画布中的佳人看着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像是突然断了线的风筝忽然失去了方向。
落日余晖照耀之下,花媵恍惚想起上官致远和白悠已经陪自己折腾很久了:“你们先回去吧,天色暗了。”
白悠在一旁看书,上官致远时不时陪他下几个棋又时不时来花媵身边一起瞅两眼,听闻此打了一个哈欠:“殿下,你还要继续看?”
“再瞧瞧。”花媵身体倚靠在红柱上,神色淡淡眸子有些倦怠,今日忙活一整她属实了累,“不久也就回去了。”
白悠同上官致远一起点点头,简单告别几句后就离开了。
秋风掀起薄纱,花媵一人待在画前,看的入迷,虽有疑虑但她心中却莫名的坚信一切,都在这幅画上。
骨节分明的手抚画布,抚摸过每一寸雪地,神色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却依旧没有感受出和平常画的区别。
花媵也不泄气,她在雅间待到太阳落下,月亮高悬之时回了家。
一连几日,花媵都在雅间中看着那幅画,看不出任何区别又走访各家画坊,每每都在一位技艺精湛的师傅面前驻足停留,仔细端摩。
上官致远打她说她都快成了个画家了。
花媵笑回:“君子六艺,本就在学习之内,就当是巩固了,等改日还可以画些新奇的东西给爹娘和皇爷爷。”
虽是这么说,任谁也看得出这次皇帝交代下来的任务,三殿下有多认真。
朝中官员各看热闹,本以为卡在此处找不出任何线索的花媵会着急,却不想他居然逛起了集市来。
第四日,花媵心中警钟早就不知敲了多少遍了,却依旧没有任何办法,这日,她像平日一样到了一家书店。
一位师傅大汗淋漓地忙活着手中的画卷,看着年过半百的师傅仔细的瞧着手中的东西,像是对待什么极其珍贵易碎的东西一般。
花媵走上去一瞧,那师傅手中拿着的居然是一幅画,木桌上还摆放了许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各种纸张以及工具。
“师傅,这是做什么?”花媵凑上前去问。
那师傅继续忙活着手中的活:“还能是啥,固画呗!”
“固画?”
“嘿,这可是个老手艺了,要不是画坊突然请我来接一位贵人的单子,开价高的嘞!我都不会来。”
这东西的确一看就知道是不好弄的,花媵眼神一刻不移地盯着:“会做这个的人很少了吗?”
“少,少得很了,这固画就是和名字一样加固画纸,现在藏画盛起,已经很少用到这个了。”师傅一边和花媵说着手中一刻不停。
藏画盛起...固画变少...
木桌上的烛光照耀的花媵眸子明亮,她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固了画,藏画的效果就看不出来了。”
“若是做画的人手艺精湛,可否达到薄厚不显的效果?”她之前没有在那幅画的厚度上怀疑任何现在看来薄如蝉翼的纸张也可能隐藏了要事。
“是这样的,这位公子了解这个做什么?”
花媵直起身子,暗红色的发带飘扬,眼中带着些兴奋的光芒,她微微欠身:“谢谢您了。”说完便消失在店里了。
“诶?人呢...”师傅从手中的活抬起头来却不见刚刚在身边的公子。
这里的固画是作者胡说八道,没有仔细考究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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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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