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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破镜难圆

如果真的想挽回,为什么不早一点行动?

为什么偏偏要等到她的爱和恨已经在心里反复纠缠、翻滚了无数个来回……

等到那些激烈的情绪终于开始慢慢沉淀,露出疲惫底色……

等到她几乎快要学会如何在没有这个人的世界里重新呼吸的时候……

才姗姗来迟地伸出手?

周见星走出温令仪的别墅,大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声响。

沿着整洁的车道往外走,绕过中央的圆形喷泉。

池水已经很浅了,大约是冬季减少了供水,平静的水面像一面暗淡的镜子,映出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和上方灰白色的天空。

很奇怪,那倒影里竟然没有眼泪。

她明明就是个很容易掉眼泪的人,一点委屈、一点感动,甚至看一部稍微煽情的电影,眼眶都会迅速泛红。

还是说,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流下的泪水,其实是有定额的?

一旦流干了,心也就跟着干了。

温令仪家的暖气开得太足,而她全程穿着那件厚实的加绒工装外套,里面早就闷出了一层薄汗。

此刻被室外呼啸的北风一吹,汗水迅速变得冰凉,黏在皮肤上,寒意像细密的针,顺着骨头缝隙往里钻。

一片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不偏不倚地搭在她的肩头。

她停下脚步,用手指捏起那片叶子。

叶脉清晰,边缘已经卷曲焦脆,带着生命走到尽头的痕迹。她把它放在掌心,低头看了很久。

她在想什么呢?

或许是在想,人生真是充满了各种花期误尽的遗憾。

她和温令仪,好像就只共同拥有过一个仓促而短暂的夏天。

甚至还没来得及一起看看秋天层林尽染的落叶,没等到冬天在腊梅绽放时共围一条围巾,也没能并肩走在春天细密湿润的雨丝里。

她曾经在许多个相伴醒来的清晨或入睡前的夜晚,仔细描摹过关于幸福的具体形状。

它应该很琐碎,很日常,是餐桌对面多出来的一副碗筷,是醒来时耳边一句含糊的早安,是睡前额头上一个温柔的晚安吻。

是可以在一条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街道上,一直牵着手走下去,不必担心谁会先松开。

可是,那些美好的、温暖的细节,最终都只存在于想象之中。

它们短暂地降临到她的现实里,然后转折得比破折号还生硬。

·

温令仪那边沉寂了两天。

没有新的报修电话,也没有任何信息。

明明这样挺好的,可周见星却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无所依凭的感觉是什么。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样多愁善感起来了?明明比谁都清楚,温令仪是个怎样的人。

温令仪的反复无常和若即若离就像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她的情绪是没有四季的天地,有时像盛夏骄阳般热烈灼人、有时像深冬寒潭般凛冽入骨。

一切只随风动,问不出缘由,也不准问。

这样的坏女人,根本不值得周见星再耗费心神去伤心。

更不值得她心底最深处,那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到几乎熄灭的期待死灰复燃。

·

又到了周六,不需要闹钟,生物钟准时将她唤醒。

周见星趿拉着拖鞋走到阳台上。

冬日的阳台,景象和夏天时截然不同,那些曾在夏日里肆意张扬的植物早已褪尽勃发的生机。

栀子花枯黑的残萼垂在枝头,茉莉就连最后一片叶子也凋尽了,绣球花干枯的花球在寒风中窸窣作响,像是凝固的叹息。

只有角落里那盆忍冬,在凛冽中固执地缠着铁栏,深绿的叶片覆着薄霜,透出一种沉默的坚韧。

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想拍一张照片,手指悬在拍摄键上,却又觉得意兴阑珊,没什么值得记录的风景。

这几个月来,她几乎像完成某种日常任务一样,不厌其烦地发着朋友圈。

分享早餐,分享路边的野猫,分享维修时遇到的小趣事,还分享天空和云朵。

这种行为,与其说是分享欲,不如说更像是一种笨拙的表演。

试图通过这种形式,向某个或许根本不会再看的人,也向她自己证明——

你看,我的生活不会因为你而发生任何改变,我也依然过得很好,很充实,一切如常。

周见星还是那个周见星吗?她有时也会这样问自己。

·

C市的秋冬季通常算不上严寒,大部分的常绿植物即便进入深秋初冬,也依旧能保持着郁郁葱葱的姿态,只是比起春夏时节,终究少了几分蓬勃的生机和活力。

所以此刻感到荒芜的,或许并不是阳台的绿色,而是她心里那片曾经炽热燃烧过的红色。

那颗属于周见星的、红色的、真诚的心。

她想,她应该依然是热爱生活的。现在的她会认真给自己准备三餐,会给阳台的花浇水,会按时上班完成工作。

可心里某个地方,却始终像是被挖走了一块,那些对生活的热爱和兴致,常常悄无声息地从那个空洞里偷溜出去,让她时常感到一种无端的疲惫。

今天给阳台的花草浇过水后,她没有发朋友圈。

原来,一直勉强自己装作过得很好,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也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

·

和周见星分手后,温令仪通过朋友圈找了好几位新的园艺师。

毕竟,她的强迫症和完美主义倾向根深蒂固,一旦看到花园里的植物因为疏于打理显出杂乱甚至枯萎的迹象,她的情绪就会变得烦躁不适。

之前,她确实很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把周见星亲手栽种、打理的那些花花草草全部铲除掉,再换上一批新的、与她们的过去毫无关联的植物。

但是当园艺师的铁铲真的无情地插进松软的泥土里,准备向那丛长势正好的鼠尾草下手时,她却突然喊了停。

万物的生长与枯萎,遵循着它们自身的轮回节奏,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喜怒哀乐而改变。

就像人似乎也总是走在某种既定的命运轨迹上,相遇,然后分开,仿佛早有安排。

她和周见星,或许真的就像那句老话,只是有缘相遇,最终无份相守。

太多阴差阳错的巧合,压在她不堪重负的心上,让她与曾经属于她的那颗星星,失之交臂。

或许是受了周见星潜移默化的影响,她发现自己似乎也开始对自然界这些沉默的生命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怜悯心肠。

比如看到食物被浪费就会觉得不舒服,看到花草被粗暴对待也会下意识地皱眉。

生命本身是伟大而值得敬畏的,这一点,周见星身体力行地展示给她看过。

她记得周见星会随身带一些零钱,以备遇见沿路乞讨的人。

那时候温令仪总说:“你是不是傻?那些人都是职业乞讨。”

周见星却笑着反问:“万一是真的呢?”

她记得,有几个清晨,站在二楼的窗帘后,看见周见星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手里捏着一小把生米,走进别墅区后方那片小小的密林区,动作轻柔地将米粒撒在裸露的树根旁或平整的石头上。

不一会儿,就会有麻雀和其他叫不出名字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下来,啄食那些米粒。

晨曦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周见星专注的侧脸上,那一刻的她,不像个维修工。

倒像童话里与自然万物亲近的精灵,有一种不染尘埃的纯净和温柔。

爱人如同养花,都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周见星把她的花园照顾得很好,每一株植物都呈现出最佳的状态。

温令仪有时会想,如果把周见星比作一种花,那应该是百合,白色的百合。

花瓣洁白舒展,香气清雅干净,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洁。

那她自己又该是什么花呢?温令仪对花卉的了解实在有限,她定义不了自己。

她只知道,她是个普通的女人,如果长时间见不到阳光,得不到雨露的滋润,她的内心很快就会干涸凋谢。

·

温令仪倚在玄关的门框上,望着空荡荡的花园。

那天在影音室里,周见星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被她在心里反复回味、咀嚼。

最初是尖锐的刺痛和苦涩,但到后来,竟然也能从那片苦涩底下,品出一点微乎其微的、畸形的甜味。

就像是被反复冲泡了许多遍的浓茶,最初的猛烈苦涩淡去后,舌尖反而能捕捉到那一点点被泉水彻底激发出来的、自欺欺人般的回甘。

“温令仪,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你说过的。”

所以,周见星还记得她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记得很清楚,不是吗?

所以,周见星心里,其实还是在意的,不是吗?

温令仪正望着窗外怔怔出神,李师傅已经完成了今天花园的修剪和清理工作,走了过来。

他靠近时,身上带着室外劳作后的汗味和泥土的气息,并不难闻,但温令仪还是下意识地蹙了下眉头。

很奇怪,她明明有轻微的洁癖,可同样是汗味,以前周见星维修后额角带着细汗靠近她时,那股混合着阳光、灰尘和一点点淡香皂的气息,却从未让她产生过反感的情绪。

“温太太,今天的活儿都干完了。”李师傅搓着手,脸上带着憨厚又有些局促的笑容。

“好的,今天也麻烦李师傅了。”温令仪收回思绪,从玄关柜上的手包里取出一小沓事先准备好的现金递过去。

在李师傅伸手接过钱的时候,粗糙的指尖似乎“无意”地、轻轻地蹭了一下她的手指皮肤。

温令仪的眉头立刻皱紧了,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厌恶,但她并没有立刻发作。

“李师傅,”她的声音冷了下去,脸上那点客套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以后不用再来了。”

“温太太,抱歉抱歉!”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变得慌乱起来,急急地解释,“刚才真不是故意的,没注意……”

他刚才走过来时,看见温令仪倚着门框望着他的方向,眼神有些放空,还以为这位独居的美丽女雇主对他有了些别的意思。

有意还是无意,她怎么会分辨不清楚?

温令仪没再听他啰唆,直接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板上,心里琢磨着又得重新找一位靠谱的园艺师。

视线扫过客厅角落,那盆高大的天堂鸟在这萧瑟的日子里,反而显得格外精神,宽大的叶片绿得深沉,比其他的植物更显出几分勃勃生机。

她静静地走过去,在那盆天堂鸟前站了一会儿。

这株植物长得很快,已经比她记忆里那个总是微微低着头、认真摆弄花草的周见星还要高出一截了。

·

接下来的日子,前台的电话变得频繁起来。

“周工,澜月湾A7栋的多媒体电视显示有点问题,温女士点名让你上门看看。”

……

“周工,澜月湾A7的智能窗帘轨道运行不太顺畅,你现在去一趟吧。”

……

“周工,温女士家,冰箱制冷效果好像不太好了……”

……

“周工,温女士反馈,空调运行时偶尔有异响……”

……

“周工,温女士说,中央吸尘系统吸力不足……”

……

周见星每次都是沉默地接下任务,准时出现,安静干活。

她检查、维修、测试,动作熟练利落,全程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眼神交流和肢体接触。

温令仪尝试着靠近,递水,或者找话题闲聊,她总是适时地退开半步,或者用最简短的“嗯”、“好了”、“谢谢”来回应。

拿钱办事,界限分明,干脆爽快,让人无可指摘。

直到有一次,温令仪在她收拾工具时,又一次忍不住从身后靠近,手臂几乎要环上她的腰。

周见星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侧身避开,同时转了过来。

她看着温令仪,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声音很清晰:“如果你再这样,”她说,“我就辞职。”

温令仪的动作僵在原地。

“我希望,我们之间只有单纯的工作关系。”周见星蹲下身,把散落在地的螺丝刀、扳手、绝缘胶带一样样捡回工具箱里,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温令仪一眼,“最好,连工作关系都不要有。”

她扣上工具箱的扣锁,拎着那个沉甸甸的箱子站起来,目光终于落在温令仪脸上。

“人为制造故障,会缩短家电本身的使用寿命。我看温太太家里的电器都很昂贵,您还是省点钱吧。”也省点事吧。

周见星停顿,看着温令仪的眼睛,琥珀色瞳孔里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翳,嘴角微微向下抿着。

“也请您,”她轻声说,“放过我吧。”

说完,她拎起工具箱,转身离开。

温令仪站在原地,看着她深蓝色的背影沿着长长的车道渐行渐远,最终缩小成一个模糊的小点,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就像她指尖摇落的那点烟灰,风一吹,就散了,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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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破镜难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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