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去疾的飞机晚上六点落地。
休整一晚后就和爷爷一起出席了宴会。
“好久不见,Felix,”爷爷安排的女伴穿着露背长裙与赵去疾干杯,聊起了彼此:“还是第一次见你出席这种宴会,姐姐怎么不在?”
赵去疾摇着酒杯:“她呀,在做她的项目呢,忙得脚不沾地,满世界飞呢。”
美女摆摆手:“听说,你在那边谈了恋爱。”
几位穿着黑西装的中年、老年人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赵去疾皱了皱眉,在几位领导走到前回复道:“哪能呢?谈恋爱多费心力啊。”
话一落,他就被一个中年领导叫走。
这位中年人是雷恩议员,同期选举另一位的左膀右臂,是父辈的发小,爷爷辈的学生。
赵去疾也是被他看着长大的。
“小天才,个子都快高过我了。”
赵去疾故意站直了一点:“青春饭。”
雷恩笑着拍拍赵去疾的脑袋:“小天才,那篇关于你的报道我看了,真给你爷爷争面儿啊。”
赵去疾笑了两声:“沾Kervin的光,我就是个浑水摸鱼的。”
这话雷恩当然不会相信,赵去疾的天赋他们都清楚,媒体还报道说是近几年来最年轻的物理天才。
雷恩:“过会儿我发几个文件给你,你得查看一下,好替你爷爷的选举帮点忙。”
后者点头说好。
赵去疾又去见了几个父辈的领导,最后和迟崇文猫到一处角落玩单机小游戏。
“你说,这酒宴上的人大多都清楚自己立场,也不会轻易改,干嘛还得端着酒杯,跟他们虚与委蛇呢?”
赵去疾手机弹出低电量提示,迟崇文眼疾手快一把抽走,揣进自己兜里,听着迟崇文这话,赵去疾挑了挑眉,正要开口……
被走上前来的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打断,赵去疾和迟崇文一同站直,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爷爷。”
他们两位的爷爷同时走了过来,赵爷爷的秘书递给了他们二人一人一份文件。
赵去疾没接:“发电子版到我手机吧。”
迟崇文也附和着。
被数落了一阵子后,赵去疾听着耳朵起茧子,套上了搭在胳膊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一同离开的还有赵去疾的女伴。
到酒店门口,他靠在敞篷跑车门边,手指懒散地转着车钥匙,衬衫领口随意地敞着,袖口却一丝不苟地扣着。
路过的老太太差点被滑倒,他两步上前扶住,微微欠身问:“您没事吧?”
声音温和得像在问候自家祖母。
下一秒,他接过迟崇文递来的香烟,低头拢手点烟,喉结滚动,笑得漫不经心:“我十分钟能到勃兰登堡门。”
司机在车里叹气:“少爷,您又超速的话,先生会……”
“嘘——”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眨眨眼,“别扫兴。”
夜晚风乍起时,赵去疾把外套披在冷得发抖的女伴肩上,顺手替她拉开车门,动作优雅得像在舞会上邀约。
赵去疾:“让司机先送你回去,我和Kervin有事。”
说完听见手机叮咚叮咚来了许多条信息,他抬眸看迟崇文,后者别开视线:“刚你让发的电子版。”
赵去疾的手机还在他兜里,不过他懒得掏出来还回去。
夜晚的街道算不上热闹,两个人靠着墙蹲在路边拿着迟崇文满电的手机看文件。
“这是几份议员名单,”赵去疾划着屏幕,声音带着点疲惫:“不过怎么没有那位,就是前段日子戴帽子走得贼威风那个男人。”
迟崇文凑过去,烟屁股在脚边摁灭了:“那个啊,听说闹了点事被上头停职了,所以西边那片几个老油条得防着点。”
赵去疾“嗯”了一声,手指顿了顿:“我爷说他是来搅局的,让底下人别搭理。”
他抬头看了眼对面亮着光的自动售卖机:“走到这一步……”
“全都没自由了,”迟崇文笑了声,往赵去疾身边挤了挤,“今晚跟你一起走得早,要是平常我早被拉去陪那些老头吃饭了。”
手机震了下,迟崇文扫了眼:“我爷问看完没,让回个话。”
“回呗,”赵去疾拍了拍他后背,“就说收到了,正研究呢。”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走了,去买两瓶可乐。”
赵去疾走到自动售卖机前面,从西裤兜里摸出两枚硬币投进去,叮啷两声,没动静。
他皱着眉拍了下玻璃,“卡着了?”
又投了一枚,机器依旧没反应,币直接卡在了入口。
“啧。”赵去疾有点不耐烦,抬手就对着玻璃砰砰拍了两下,衬衫袖口从柜门上刮过去,袖扣被扯下。
旁边靠着墙的迟崇文早就笑出声,掏出手机对着他:“行了太子爷,别跟机器置气,它不认你的LV。”
赵去疾回头瞪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就见不远处有人举着手机对着这边,估计是觉得穿西装的人跟自动售卖机较劲挺有意思。
——
张锐宵坐在房间里摆弄了两个小时的手机。
他虽然平常用的是国内其他品牌的手机,但也有iPhone手机,下载了施林怡所说的那个社交媒体APP,却发现还要梯子才能够登陆,而使用未经授权的工具访问属于违规行为。
刘臻女士天天教导他要注意自身的行为,张锐宵不会去违规使用外网工具及相关社交平台。
只是这也加深了他联系到此刻在国外游玩的赵去疾的难度。
zrx:【你发我一份有关他的视频】
施林怡:【转载不了了,全网关于他的都被下了】
这让两个人同时想到四个字:权势通天。
其实张锐宵是很生气的,这人出国之前自己没想那么多,但真的直到他联系不上赵去疾的时候,才明白当初他口中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赵去疾离开了这个地方,自己和他基本上是无缘见面了。
晚上张锐宵跟着叔父上了大巴车去到偏僻的乡村巡查,这事是刘臻女士安排的。
好像参破了最近他的心思。
是西南边的一处贫困山区,赵去疾跟在各位领导的身后打量着周围的庄稼和河流。
一片金黄的稻田里站着几个人,弯着腰,挥舞着手中的镰刀。
“这一片收成不错。”叔父指着一片麦田,跨步走了下去,皮鞋踩在田埂上陷进半指深的泥。
张锐宵赶紧跟上去,短裤遮不住的皮肤蹭到路边的狗尾巴草,痒得他缩了缩腿。
有个皮肤黝黑的老汉直起身,用袖子抹了把脸,笑着朝他们摆手。
叔父走过去递了根烟,问今年的亩产能有多少。
张锐宵站在旁边看着。
“产不了多少,就是家里几口人自己吃的。”
黝黑的胳膊再次抹去脸颊上的汗。
叔父点点头:“家里收入就是这些?”
“哪能啊,”老汉实话实说:“儿子们在外面工作,这点哪能换钱啊。”
张锐宵弯腰摸了一下稻麦,叶子割手,他的手背被划出一条白痕。
被叔父拍了拍肩膀叫起来。
几人在整个村里走了一圈。
傍晚住到村支书家的木房子里。
墙是土坯的,挂着几串红辣椒,房梁上悬着玉米棒子。
晚饭是米饭,炒了盘卷心菜和腊肉,还有个腌菜坛子摆在桌角。
“条件简陋了点。”村支书搓着手说。
张锐宵扒了口饭,抬头看见窗外的晚霞红得厉害,远处有炊烟慢悠悠升起来。
几人聊着聊着话题突然转到了他身上,村支书笑了笑问:“小伙子长得真漂亮,交朋友没有?”
普通话里夹着点地道方言,张锐宵听不太明白,但是在这里基层干过的叔父是明白的,给他解释了一遍。
张锐宵否认掉:“我还在念高三。”
叔父也把交谈的主动权拿到自己手里:“我孩还小。”
“是是是,好好念书的年纪。”
傍晚饭后,张锐宵跟着家主人去洗碗,被赶出了厨房,最后自个儿站在了院子里,有路过的年轻人跟他打招呼。
夜里躺在吱呀响的木板床上,张锐宵头一次跟叔父一起睡觉,扭头带着憧憬说:“叔父,其实在这儿住好像也挺好。”
叔父在黑暗里嗯了一声,打火机咔嗒响了下,烟头亮了点:“等你天天割麦子试试。”
张锐宵笑了,听着窗外的虫鸣,缓缓入睡。
他在这边待了个几天,感受了好一番别样的生活,在快节奏的地儿待久了突然慢下来其实也是难以适应的。
没过几天他就被晒黑了,长袖遮住的手腕和手背是别样的颜色,严重分层。
这天他正坐在院子里涂防晒霜时,叔父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回京市了。”
张锐宵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跑回房间背起的书包,整装待发的模样逗乐了叔父。
回程的路跌宕起伏,叔父:“从这里走出去要费很多时间精力,也要消耗很多努力……”
话没有说完。
张锐宵扭头看叔父,男人只是笑笑,摸摸张锐宵的脑袋后开始假寐。
少年人哪藏得住心思,从张锐宵上车后开始看手机,男人就发现不对劲了。
赵去疾:【分享位置】
是他在机场发出来的位置分享。
张锐宵按灭手机——
丫的,憋了好几天的怒火终于能发泄掉了。
主打一个谁也不吃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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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各自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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