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是赵去疾订的店。
距离后海不到八百米的火锅店,赵去疾订的是包间,服务员一推开门他们就感受到了仙境,像电视剧里水雾四起的修炼地。
其实就两字——凉快。
张锐宵坐下将冲锋衣的拉链扯开,内搭短袖已经走动带来的薄汗,贴在了肌肤上。
胸膛的起伏和湿掉印出肌肤的一块吸引了赵去疾的视线。
冲锋衣被搭在椅子上,张锐宵咳了声:“你看什么?”
赵去疾坦白:“练得挺好的。”
张锐宵手在胸膛上摸了一把:“少说这些废话,你又不是没摸过。”
赵去疾眸子眯起,回想了起来。
看他的表情,张锐宵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刚开始谈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刚成年的男孩,十八岁每天有使不完的劲儿。
赵去疾爱打篮球,平常下午打完篮球,校园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去教室接留下来学习的张锐宵。
走到后门口,他先是闻了下身上的汗味,不算太刺鼻,把篮球放下后大剌剌地走到张锐宵身边坐下喝水。
“学完了没有?”赵去疾想起刚刚一起打篮球的同学被女孩子叫走后,喊女孩子“宝宝”,他也跟着学起来喊张锐宵:“宝宝。”
张锐宵像被电了似的,手下的笔迟迟未从纸上离开,钢笔的墨渗透了纸张,晕开成一朵黑色的花朵。
他深吸气:“你又跟谁学的?”
大家都误以为他们两个是互相看不惯对方的关系,经常教一些能把张锐宵逗得脸红心跳的词,看着赵去疾对着张锐宵说完后被骂。
乐此不彼。
赵去疾摇头:“没有,我看到球友喊他女朋友,问了一下其他人,是baby的意思。”
这时他的普通话还很不标准,张锐宵抽出手帕纸为他擦汗,一边动手一边皱眉理解赵去疾的话。
赵去疾握住张锐宵的手腕:“你可不就是我的宝宝。”
张锐宵看着自己原本白净的手腕被赵去疾一握,打完球没洗的大掌一握上去,给他也带了点污渍到手腕上。
张锐宵:“你手很脏。”
赵去疾闻言松开他,双手摊平看了眼,又看到张锐宵正用刚刚的纸擦着他的手腕,坏心眼一起用双手捧住张锐宵的脸——
“啪”——
赵去疾的手被重重地拍开,刚刚他反手关上的后门也被打开,一个可爱的脑袋伸进来,女生歉意十足:“不好意思,我伞没拿。”
两个人也感到了一阵尴尬,各自坐正做自己的事情——一个擦手一个收拾桌面。
本以为第二天会传出二人苟且的事情,结果添油加醋成了二人不和,在教室大打出手……
怎么解释?
懒得解释。
也就是那一天,赵去疾和张锐宵有了人生意义上的第一次。
女同学说得没错,窗外不知何时已下起雨。张锐宵和赵去疾原本打算在教室等雨停,可十分钟过去,雨幕非但没散,反而裹着狂风越下越急。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裹紧外套,冲进了雨幕。
去张锐宵家的方向正好要经过赵去疾的住处,到大堂门口时,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赵去疾瞥见张锐宵紧贴在身上的湿透衣服,发梢还不断往下滴水,便开口提议:“先和我上去换件衣服,再拿把伞吧。”
张锐宵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点点头:“谢谢。”
看着赵去疾刷卡进屋——张锐宵见过繁华的酒店或者会堂,所以这般景象倒也没有吸引住他,只是换下的拖鞋和越走近看得越清楚的CBD景象让他感叹。
几万一双的拖鞋是摆给客人的,楼层高的房间是可以俯瞰中轴线的。
他家是平房,见不到这些。
“你先去洗个澡吧,我的房间里有浴室,衣服你可以在柜子里挑。”
赵去疾握着张锐宵的肩膀把他推向自己的房间。
张锐宵扭头问:“你呢?”
两人靠得很近,赵去疾的眼睛落到张锐宵的唇上,也没拒绝送上门的诱惑,咬住亲了一会儿:“隔壁还有。”
他没说是自己姐姐的房间,反正他姐姐去瑞士度假去了,也没有时间来揍他。
只要他不弄乱浴室的物品就好。
张锐宵洗好后,穿着浴袍走出来,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最不起眼的短袖和长裤换上,拉开门就看到只围着浴巾的赵去疾所在沙发上。
吹得半干的头发搭在额前,赵去疾仰靠着沙发下颌线十分明显,外加上他胸前的纹身——恶狼张着獠牙盯着自己。
张锐宵眼睛都挪不开。
像那些美剧里处处留情的浪子。
又坏又惹人爱。
炙热的视线引来赵去疾的注意,他坐直身子看向张锐宵,此刻骨子里的气质全然显露——既有外国人的不羁神态,又带着几分多情浪子的慵懒随性,目光扫过来时,留了几分眷恋在张锐宵的身上。
赵去疾看到张锐宵往下滴水的黑发,站起身理了下浴巾后走到张锐宵的面前,隔着浴巾给他擦拭湿发。
“没找到吹风机吗?”
他记得就放在洗手台旁边的啊。
张锐宵的脑袋被揉得四处扭,而他的视线始终往下走,盯着某一处不移开。
当他伸出手——
围在赵去疾腰间的浴巾往下坠,堆放在脚边,遮住了拖鞋的logo……
赵去疾咬着牙,一手在腿边握拳,一手扶着身前人的脑袋,手指间是没擦干的黑发,刺得他手心痒。
被磕碰到时候,赵去疾的眉头完全舒展不开,低头看着张锐宵的眼睛,一上一下的对视着。
赵去疾想伸手扶起张锐宵却被推开,等挂在墙上的洋机器响起六点半提示音的时候,赵去疾深呼吸后,一把揪起张锐宵的胳膊将人拉起按在墙上。
“你不用为我做这些。”
张锐宵搂住赵去疾的脖子,凑上去亲人,赵去疾也并没有避开张嘴含住了送上前的双唇。
张锐宵声音含了沙:“我家人这个周都不在家。”
怕人听不懂,张锐宵还用英文重复了一遍。
这是暗示,**裸的暗示。
赵去疾很会。
这事就是听多了、看多了自然而然就会的。
一只手在张锐宵健身后略有起伏的胸膛上按压着,咂咂嘴似惋惜:“哪家健身房啊?要是没办卡就别再去了。”
张锐宵抬起没有被禁锢的手往赵去疾脸上挥去:“别瞧不起人。”
没打到,被赵去疾又按住了。
赵去疾笑着安慰:“好了,挺好看的,别生气。”
俯下身贴着张锐宵的脸蹭着,放在枕头边的手机亮屏,赵去疾大概扫了一眼也没在意。
等到被张锐宵踹了一脚后,撩开他的头发,亲吻落在额头:“才二十分钟。”
张锐宵:“够了。”
赵去疾笑:“听不懂,翻译一下。”
结果是——
再无连续的话语从张锐宵口中吐出来。
——
回想起那一段,张锐宵耳根子又红了,反观皮肤白里透红的赵去疾像是无事发生般和服务员沟通。
“你那次怎么会准备套……”
等服务员离开后,张锐宵那次就想问的问题。
赵去疾:“我姐放房间的。”
赵唯钦的事,赵去疾也不想再说太多,把自己摘干净就好,反问张锐宵:“那次以为我是老油条?”
张锐宵默默点头。
给他感受挺好的,不像是初“识”者。
赵去疾一边下菜,一边笑着解释:“其实没有,我只是听得多,你知道欧美那边的。”
尺度这种东西,在那边根本没有。
张锐宵莞尔:“下次叫我一起看。”
赵去疾啧了声:“什么东西?那就是正常的电影,你小心一点。”
“我就是要和你看正常电影啊,你可不许像第一次那样看不到一半就睡着了。”
说起旧账,赵去疾心虚地摸了摸鼻尖:“那不是太困了吗?”
真困的时候看什么都那样。
张锐宵也没用真翻旧账,盯着赵去疾的手:“我不吃鸭血,可以下少一点。”
赵去疾闻言真停了手,又开始下其他的肉类进入锅里。
“你会被那篇文没有?周一早读估计第一个抽查你。”
双手没空的赵去疾嘟起嘴巴,少了食指在中间,张锐宵伸手给他补上:“别说那些让人心寒的话。”
张锐宵被逗笑,想收回手结果被赵去疾含住轻咬了一口……
那种程度不至于让他痛,只是从指尖传来的麻感一下遍布全身,以十分恐怖的速度,让他从里到外都被赵去疾影响着。
张锐宵笑了笑:“你真的很会勾引人。”
这个词不太好听,但是赵去疾那一张帅到无边际的脸看着他,眼里含情,想要情绪不被他影响着都很难。
赵去疾张开了嘴想让他抽出去,而张锐宵非但抽回手,反而在他嘴里搅了一番才收回。
赵去疾得出结论:“你也不赖。”
几下就给他浑身弄起火来了。
“今晚有时间,我父母出差了。”
张锐宵的这句话落下,两个人默契地开始吃饭,看起来没有被影响到,前提是如果忽略他们吃饭的速度——
到结账时,也不过才吃了四十多分钟。
张锐宵脸上浮着红晕,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辣的……抱着衣服的手在发抖。
他很期待。
我不想一句德语,一句中文地翻译——所以赵去疾跟姐姐或者家里长辈说话一般都不是普通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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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俯首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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