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月的天气,也算得上热,至少在京市。
赵去疾一度无法适应这里的天气,身上被热起了痱子,又痒又痛。
而他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撕下后颈贴着的冰凉贴,给赵唯钦打了个电话说晚点到家,要去趟医院。
赵唯钦要来陪他,被他一口拒绝掉:“我多大个人了,就是起了痱子,没事的。”
他也明白赵唯钦的良苦用心,安抚了好一阵,谁叫全家老下最怕他进医院呢。
擦破个口子就像是把他们的心肝从生命中抹去一样。
他收拾了一下,打算再贴一张到后颈处,再打个车去医院瞧瞧。
忽地,他往后的手被人握住,冰凉贴被人拿走贴在皮肤上,痒和痛瞬间变成了舒爽。
“你怎么了?”
赵去疾回头看,张锐宵一脸担忧地问他,赵去疾这时候也没有逗人的心思:“就是不太适应这里的天气,起了痱子,没事。”
“那我陪你去医院吧。”
张锐宵把校服外套脱下放在里侧的桌面上,此时他们已经成了同桌。
像是怕自己拒绝他,张锐宵还解释:“这里的就医系统挺麻烦的,我怕你才来不太会挂号安排。”
他十分坚持,赵去疾也不好再拒绝。
两人去到了协和,在赵去疾的帮助下挂好了科室,陪赵去疾等待的时候张锐宵点了个奶茶外卖。
赵去疾握住冰凉的奶茶,想往背上放,却完全够不着。
张锐宵接走了他的奶茶插上吸管后塞进赵去疾的嘴里:“给你喝的。”
随后将另一杯奶茶放到了赵去疾的后背,在两骨凹陷处贴着。
赵去疾感受到了冰凉,比冰凉贴带来的感受更甚。
不多时,叫到了赵去疾的号。
白大褂的医生坐在椅子上,张锐宵跟在赵去疾的身后走了进来,对上医生疑惑的眼神,赵去疾也扭头看人,张锐宵红着耳朵解释:“他是外籍人士,我担心他听不懂您的问话。”
医生点点头,转向面前的赵去疾询问:“这样的状况持续多久了?”
如张锐宵所想,赵去疾确实没懂,茫然不知所措地看向张锐宵。
张锐宵温柔地翻译。
赵去疾:“A week.”
医生瞥了二人一眼后,转化为英语和赵去疾沟通,大概就是问他出现的时间、部位、是否痒和痛之类的,赵去疾一一作答。
又让赵去疾脱掉衣服趴倒在床上,医生自己去查看具体的情况。
“Do you have any other medical conditions or allergies?(你有其他疾病或过敏史吗?)”
“Yes,”赵去疾将自己的过敏史一一讲清楚。
讲完他也觉得自己像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完全经不起一点损伤,难怪赵唯钦她们跟盯罪犯一样盯着他。
“You should stay in a cool and well - ventilated place to reduce sweating.(你应该待在凉爽通风的地方以减少出汗。)”
医生在键盘上敲打着: “Apply calamine lotion to the affected area 2 - 3 times a day.(每天在患处涂抹炉甘石洗剂2 - 3次。)”
打印机里的单子被“推出来”,医生在下方签了个字递给张锐宵:“需要你去交一下费用,我这边带他去检查室消一下毒。”
看到赵去疾胳膊上、侧腰处的纹身,医生没忍住点打趣道:“过敏那么多药物,唯独不对纹身的墨水过敏吗?”
赵去疾趴着,药水涂抹在患处皮肤表面是有点痛的,他咬着牙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
至于纹身——
十五六岁的事情,想试试就纹了,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有人会跟他唱红脸,不过大多都是寓意平安健康的。
他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
等张锐宵交完费去药回来途中,赵去疾正坐在问诊室门口的椅子上,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这上面写好了用药说明,如果不会看你就拍照翻译或者给我发消息。”
又想到两个人还没有联系方式,赵去疾亮了亮手机:“你给我联系方式吧,我把医药费转你。”
来一趟医院,全是张锐宵在付钱,还为他跑上跑下的。
赵去疾心里过意不去,特别是看着张锐宵鼻尖的薄汗。
有点心疼。
也有点心动。
张锐宵却摇头,拿着刚刚为赵去疾降温的奶茶喝着:“快到吃饭时间了,你请我吃个饭就一笔勾销。”
人情是最贵的东西。
吃顿饭打消赵去疾心里的所有感激。
——
吃饭的地儿是张锐宵选的,因为赵去疾觉着既然是自己还人情,那么应该是选张锐宵喜欢的地儿,所以让他来决定。
虽然说自己是喜欢张锐宵的,但欠他的归欠他的,还是要还清楚的。
一家离医院不远的小门店,两人坐在空调前吹着风,赵去疾的被直挺挺地对着空调,避免太热又让他痒痛起来。
张锐宵点了份简单的鱼粉,而赵去疾吃不下只是要了份冰粉。
“你能涂到药吗?”
赵去疾看着张锐宵在等待上饭的时候,把药全部推到自己的面前,从他的询问中听出来的担心。
赵去疾:“应该可以涂到吧。”
“什么叫应该?”
赵去疾继续答:“我回去对着镜子拍一下具体在哪个位置,然后看着涂呗。”
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怎么可能涂不到?
赵唯钦晚上下了谈判桌回来给他涂啊,再不济也有做饭的阿姨在。
赵去疾看着张锐宵那一脸担心的模样,虽说是自己先喜欢的他,而且还没有点破自己的喜好,但是看着他着急自己真的很爽啊。
尾巴翘上天那种。
“你家住这附近吗?”张锐宵突然开口问:“我晚上不急着回家,我帮你涂个药再走吧。”
赵去疾以退为进:“算了吧,你能帮我一晚也不能一直帮我,我可以自己先试试,熟练就好了。”
张锐宵:“那……你是中午和晚上各涂一次药,我都帮你吧。”
心愿达成——
但是赵去疾还是假意地推辞了下:“没事的,挺耽误你时间的。”
“不耽误。”
但是这晚由于赵去疾忘带房卡,赵唯钦又要十一点过后才回来,于是张锐宵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家。
长长的胡同里有打卡拍照的人,穿过几户人家,衣角擦过几辆奥迪的边,来到了一座院子前。
赵去疾看着张锐宵推开厚重的红漆木门,和在院子里清理卫生的阿姨打了个招呼:“我爷爷在吗?”
阿姨如实回答:“老师在客厅。”
“我先带你去见我爷爷,打个招呼后我再给你涂药。”
赵去疾脑子一会儿没转过来,懵懵地跟着张锐宵的脚步去到客厅。
中式风格。
赵去疾觉得挺好看的。
“爷爷,”张锐宵带着赵去疾走近说:“我同学受了点伤,我带他回来上个药。”
赵去疾看着戴着老花镜的老人在自己身上审视了一番,随即对着张锐宵点点头:“带去你房间吧,过会有人要来拜访。”
赵去疾对着老人家笑了笑,又跟着张锐宵去到了后院他的卧室。
直到踏进房门然后关上,赵去疾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怎么会有这样的对话?
让他感到很压抑。
放在他家里的话,应该是摆宴席招待着,长辈拉着孩子问东问西。
当然,赵去疾明白各有各的家庭相处模式。
“我爷爷常年与国外很多大佬们打照面,不能落半分下风,所以比较严肃了些,这些年退下来也改不过来了。”
想来是察觉到自己的紧绷和不安,张锐宵边从塑料袋里拿药,还不忘给自己解释着。
赵去疾点点头:“能明白。”
张锐宵拿着药,又看了眼赵去疾;“你去浴室洗个澡后再涂药吧,把刚刚医生涂上去的消毒水洗掉。”
赵去疾看了眼张锐宵下巴抬的方向:“没有门?”
张锐宵脸红了:“嗯…我一个人睡就没在意门,坏了也没喊人来修,你放心我不会偷窥你的。”
“你看了我的帅气也不会少几分。”
这话像是在邀请,话说快了,搞得两个人都有点不自在了。
等赵去疾上半身赤.裸,穿着刚刚的裤子,手里还拿着短袖走出来时,张锐宵正在查看药物配方和不能使用的群体。
注意到张锐宵看向自己有些发亮的眸子,赵去疾下意识呼吸重了些。
张锐宵看着他:“你这纹身,还挺有性格的。”
大面积的、好看的、张牙嘶吼的恶狼。
赵去疾摸了下胸前的狼头纹身:“叛逆期不懂事,背着家里纹下来的。”
在发小圈里,赵去疾他的叛逆期是最平淡的,别的发小要么花花世界找快乐,要么上天入地下海,而他只是纹了个狼头而已。
张锐宵没有在和自己说什么,赵去疾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床尾沙发上等着给上药。
“你找到那天给你写情书的女孩子没有?”
张锐宵涂着涂着突然问。
赵去疾在脑子里回忆了下,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找过谁,谁又给过他情书,知道存在的情书就只有那一封让张锐宵翻译的。
他笑了:“找什么?那是我写的。”
赵:浴室没有门,我还怪害羞的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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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书主人(赵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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