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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借宿

永和七年,大雪封山。

岭南连日飘着大雪,道路难行,几乎没有行人。夜晚的风吹过树林,卷起呼啸的雪声,像鬼魂在哭泣,寒气直透骨头。

宋家的大院坐落在山腰,朱红的大门紧闭着,屋内的灯光透出微弱的光芒,仿佛与外界隔绝。

“咚咚”——门环被敲响,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回荡。

守门的家仆警惕地掀开门缝,一股寒风夹杂着雪花钻了进来,带来一个满身湿透的陌生人影。

那人二十岁出头,身形瘦削,面容清秀,身穿一件颜色已经褪去的道袍,披风半湿,长发被风雪吹得凌乱,但眼神依旧沉稳而清澈。

“在下刘耀文,字回风,是个四处游历的道士。”他双手抱拳,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这几日山中迷路,冒昧打扰贵府一宿。不知能否留我一夜?我可为贵府驱邪镇魂,祈福避灾,帮些家务活也无妨。”

家仆盯着他看,眼里带着疑惑。但刘耀文神情平静,没有一丝怯意,也无恃强之态,只是静静地站着,任凭风雪把他裹成一幅孤独的画面。

这份从容反倒让人不敢轻视,家仆犹豫了片刻,终于推开门,将他引进了院子。

“先进去歇歇,我去告诉老爷。”家仆说着,把自己的披风披给了他。

刘耀文接过披风,没有推辞,轻声道谢,低头拍了拍肩上的积雪。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边角已经磨破,脚上的靴子也湿透了,显然是真的在山林中跋涉了好几天。

宋家宅子不算新,却修得气派。

门楼高挑,梁柱厚重,一眼望去尽是书香门第的规矩气象。沿着青砖小路往里走,两侧是围着栏杆的回廊,风一吹,檐角的铜铃轻轻作响,像在迎接远客。

刘耀文一路沉默。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院内的摆设。门神张贴得齐整,屋角安着石狮,窗棂上画的是太极八卦,几处墙角还有被风雪糊住的旧符纸。

看得出来,这户人家不是普通人家,对阴阳之术有一定了解,而且讲究风水守法。

刚踏入前院,他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团柔和的黄光摇摇晃晃地走近,是个提着灯笼的小男孩。

男孩大约六七岁,穿着月白色的棉袍,系着鲜红的腰带,发型整齐,脸上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他跑得很快,灯笼晃得东倒西歪,笑声清脆,像冬日里清脆的银铃声。

宋亚轩好奇地看着来人,眼睛里闪着光。

“你是道士吗?”他问,声音清脆,“你也会画符抓鬼吗?”

刘耀文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略懂一点。”

“我叫宋亚轩,你可以叫我慢行!这是我的字。你叫什么呀?”

宋亚轩的声音刚落,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一道身影缓缓走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眉目坚毅,神色温和。他正是宋家的家主,宋御雪。

“亚轩,别吵着客人了。”宋御雪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他转向刘耀文,微微欠身行礼:“这位道长,雪夜来访,实属难得。”

刘耀文抱拳回礼,谦逊道:“在下刘耀文,字回风,乃一介游方道士,习阴阳之术,略通符咒法门。行走江湖,驱邪镇魂为业,无固定门户。此次因山中大雪迷路,偶然至此,肯求宋家收留几日,待天气暖和时就离开。”

宋御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宋家世代居此山,虽以耕读为本,但家中亦稍通阴阳之术。近日虽无多大风波,却偶有怪异之事,幸得家人团结,共同守护。”

他示意旁边的几个仆人,又道:“这是我的弟弟宋乘风,常住附近,性格沉稳,为人深沉。还有亚轩的母亲,李婉清,温柔贤淑,擅长家中药理,也略知阴阳之道。”

宋亚轩听到母亲名字,眼睛亮了亮,跑到父亲身边,兴奋地说:“刘道长!你看,我家里人都懂一点阴阳呢!”

刘耀文微笑点头,只觉这小孩儿活泼好动,像是会拿着糖葫芦满院跑的闹人精。

宋御雪见刘耀文衣着破旧、神情沉稳,行为举止大方得体,不似寻常骗子,便拱手一礼,道:“山中风雪,难为道长步行至此。今日既已上门,便是缘分,若不嫌弃,就在宋家暂住几日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家中偏院尚有空房,我吩咐人去收拾。至于镇魂之事……”

他语气一转,似乎略有迟疑,“倒也不瞒道长,近来家中确有几桩不大不小的怪事。”

“夜半狗吠不止,后山林中偶有鬼影,老仆说是怨灵未散。但我们宋家自幼略通术数,本不曾惊慌。既然道长擅此之道,若有空闲,不妨替我们看看,也算是以技相谢。”

刘耀文颔首一笑,道:“举手之劳,若真有怨气未散,自当驱之。”

宋御雪闻言,眉头松了松,吩咐旁边的家仆:“带刘道长去西厢安顿,把屋里烧热些,饭菜也快些送去。”

“是。”家仆领命而去。

一旁的宋亚轩却忽然跑上前来,扯了扯刘耀文的袖子,仰着头问:“刘道长,你真的会画符抓鬼啊?你能教我吗?我娘说我学这些没用,可我觉得好玩极了。”

刘耀文低头看着他,这孩子眼睛里净是亮晶晶的好奇,像雪地里的一点火光,活泼得很。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摸了摸亚轩的脑袋,道:“学这些要等你长大点。现在还是乖乖听你娘的话,别胡来。”

宋亚轩嘟了嘟嘴:“那你每天吃饭前能跟我讲一个鬼故事吗?”

“亚轩!”李婉清的声音从屋檐下传来,温婉中带了点无奈,“别缠着刘道长,人家才刚到。”

宋亚轩吐吐舌头,一边往母亲那边跑去,一边回头喊:“你答应了啊!讲故事的事不许赖账!”

刘耀文一愣,又笑了。

这家人看着平静,屋里屋外倒也和乐。

可那宋老爷话里几分隐晦的警惕,还有夜半鬼影的说法,听着倒不像完全无事。

他收回思绪,随着家仆往西厢而去,脚步踏过被雪水润湿的青石地,心中却已悄悄记下了“后山”、“鬼影”与“怨灵”这几个词。

宋家待客十分得体,尽管山中物资有限,晚饭也准备得妥贴周到。几碟热菜、一锅腊肉汤,加上用蜂蜜腌过的梅花糕,既不铺张,也不寒酸,透着一份朴实的用心。

刘耀文被安排在正厅侧席,宋御雪亲自陪坐。李婉清带着宋亚轩坐在一旁,偶尔添菜,偶尔低声叮嘱儿子别顽皮。

饭桌间一时谈笑温和,气氛融洽。

“刘道长,恕我冒昧,年纪轻轻,便已通阴阳之道,可是出自名门?”宋御雪斟了一盏酒,试探着问。

刘耀文端起碗,淡淡一笑,道:“不算出身名门。幼年时偶遇一位高人,随他云游数载,学了些术法、符咒,后来师父行踪不定,我便独自行道,哪有门第可言。”

宋御雪点头:“那位高人,倒也有慧眼。”

“在下之术,粗浅而已。”刘耀文谦虚道,“不过行走多地,倒是见了不少怪事。岭南多山多林,阴气易聚,宋府坐落山腰,倒不失为修养静气之地。”

宋御雪目光略微一闪:“……若真如此就好了。”

话音刚落,李婉清低头替儿子拭去嘴角,轻声说:“这几年家里虽未出大事,但偶有怪梦,仆人丢物,鸡犬夜吠,有时连屋后的水缸都会结出奇怪的冰纹。”

她抬起头来,语气和缓,却带着隐忧,“这些小事,村人多说是山里阴气作祟,我和御雪也不便张扬。”

刘耀文眉头轻蹙:“有结冰纹?是螺旋纹路?还是裂开的蛛网状?”

李婉清愣了一下:“像……水面起了圈圈,又像是某种符纹。”

宋御雪忽然抬眸,声音低了几分:“刘道长若不嫌麻烦,不妨明日一观我宋府后山一带。”

刘耀文略一沉思,点头:“好。”

这顿饭一直吃到夜色沉沉,屋外风雪渐歇。宋亚轩已经靠在母亲怀里打起了瞌睡,嘴角还沾着糕屑,睡梦中还在含糊念着:“你答应我……讲故事的……”

刘耀文失笑,把碗筷一放:“看来我这个‘客人’还得多担一份责任。”

李婉清轻轻拍了拍孩子后背,笑道:“这孩子调皮得很,劳道长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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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的客房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壁角一炉炭火烧得正旺,床铺温软,桌上还留了一盏未灭的油灯。

刘耀文盘腿坐在床沿,取出一张黄符,指间一点朱砂悄然亮起。

他轻声念了一段咒,符纸平平地立在桌角,火苗微微跳动,却未熄灭。

这是观气符,用来察阴阳风水变化。若周遭阴气异常,符纸会自行倾倒或燃尽。

他看着符纸静默无事,便关了灯,合衣而卧。

可夜半三更时分,窗外忽地一阵风起,符纸“扑”的一声倒在案上,无火、无烟,却如被什么重物压了一瞬。

刘耀文瞬间睁眼,目光沉如深潭。

他下床披衣,指间一转,黄纸再度亮起。他走到窗前推开一线,寒风袭入,却见屋外雪地上隐约有几枚脚印。

不是人的脚印,而像是兽爪,又或是……骨指?

指印细长而深陷,在雪中蜿蜒向后院的方向。

刘耀文没有急着追上去,只是蹲下,用指节轻轻触了一下雪地的边缘。

雪下很新,但印子干净利落,没有融痕,说明……“它”就在不久前来过。

他缓缓抬头,目光落在远处——宋家宅后一片墨色林影正寂静无声。

那里,正是宋御雪口中的“后山”。

“看来这宋府……确实不太平。”

他低声自语,将符纸重新收好,退回屋内,合上门,却未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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