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早上出门前给了刘耀文一个吻。
“晚上七点之前肯定回家。”他语气很轻松,像是怕打扰刘耀文刚睡醒的懒意。
刘耀文拽着他的袖子没松手,半睁着眼问他:“今天要去哪?”
“和田哥一起去见导演。”宋亚轩俯身又亲了亲他的眉骨,笑道:“去年春天拍的那部片子定下来了,导演想见一面谈后期调整的事情,地点离得不远,我晚饭前就能回来。”
“别吃太多应酬饭,回来我给你热红枣羹。”
“好。”
宋亚轩答应得温柔,手指顺了顺刘耀文的发,带着一点点哄着黏人的宠溺,才终于出了门。
白天其实一切都还顺利。
片方安排的会议开得很快,一行人从试映室出来时才五点半。
宋亚轩本打算直接回家,却被导演突然叫住,说是隔壁剧组的剪辑团队想和他碰个面,交流下后期的一些角色剪辑方向。
田助皱眉想劝,但宋亚轩还是点了头:“十分钟,快一点。”
可天有不测风云,谈完出来时,雨已经下大了。
街道上的行人全都躲在屋檐下,红绿灯在水光里反射出一片朦胧的彩雾。
“忘记带伞了。”田助一路小跑去地下车库,然后把车开到宋亚轩跟前,肩膀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水痕。
宋亚轩坐在后座,手指有规律地敲在手机背面,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田助扶了扶眼镜,雨刷器不停的来回摆动,视野仍旧越来越模糊。
“面前好像堵了。“
宋亚轩身子探向前面,看到车前几百米外的路口围满了警灯。
那是一起连环追尾事故,已经封路,回家方向的路彻底堵死。
“估计要堵很久。”田助知道宋亚轩着急,说话语速也不由得加快,“这样看来七点前到不了家了……”
宋亚轩打开车窗,任由任性的雨点淋湿面庞。
他盯着远处昏黄的街灯发了会儿呆,似是在确认什么。刚刚手机已经发出去了消息,但刘耀文还没回。
然后他脑海里忽然闪过几天前刘耀文在家门口紧紧抱住自己的画面,那种害怕失去的力道让他忍不住拧眉。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18:52。
“亚轩,外面太冷了别感冒了。我看看有没有小路可以绕,要不你先跟耀文说——”
“……不用了。”宋亚轩突然打断田助,“来不及了,我得赶紧回去。”
“你干嘛?”
宋亚轩没回答他,东西还没来得及拿,就已经开门小跑着冲进了雨里。
“宋亚轩!你疯了!喂!”
雨点铺天盖地地砸下来,风从巷口涌过来,宋亚轩干脆拎起外套遮着头一路奔跑。
小道泥泞狭窄,水流夹着杂物冲过脚背。路灯昏黄,灯光穿不过厚重的雨幕,他几乎是凭记忆奔回去的。脚下被雨水泡得滑软,鞋底早已湿透,衬衣贴在身上,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前,一路滴水。
而他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
七点要回家。
刘耀文蜷缩在沙发上,皱着眉聆听窗外的雨声,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袖口的边。
门锁“咔哒”一声响起。
他猛地站起。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潮湿的雨气涌入。
宋亚轩站在门口,整个人像是从雨里捞出来的,全身都在滴水,头发、肩膀、鞋底,全湿。
刘耀文怔了足足三秒,才一把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声音猛地拔高:“你怎么这样回来的?!疯了你?!”
“堵车了。”宋亚轩喘着气说,“我不想晚回来。”
“有必要吗?!”刘耀文的眼圈一下红了,死死拽着他的衣袖,像是又要发火又要哭,“你不会告诉我你就是怕我担心,所以冒雨跑回来吧?宋亚轩你有病吧?!”
宋亚轩看着他,忽然弯了弯眼睛,笑得温柔:“……你没回我消息,我怕……”
刘耀文呆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几乎没碰手机,好像早就关机了。
他的嘴唇抖了一下,手指狠狠地戳了戳宋亚轩的胸口:“你……你……”
“我回来了。”宋亚轩握住他颤抖的手,轻声,“你说煮红枣羹等我。”
他眼里是雨后的雾光和真诚,混着一点点任性的倔强:“所以我回来了,七点不到,对吧?”
刘耀文再也绷不住,扑上去抱住了他。
他抱得很紧,像是怕稍微松一松,怀里这个人就会彻底化进夜色和雨水里,再也找不到了。
“宋亚轩你真是疯了……”他哑声嘟囔,语气却软得像是含着一把钝刀,“下次你再这样,我就……我就真的要跟你吵架了……”
宋亚轩低头,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不吵。你舍不得。”
刘耀文的手掌贴在宋亚轩后颈,触到一片冰凉的雨水。他这才发现对方整个人都在细微地发抖,像被雨淋透的雏鸟。
红枣羹的甜香从厨房飘来,混着宋亚轩身上潮湿的山茶花气息,竟有种诡异的温暖。
"衣服。"刘耀文突然松开他,转身就往卧室走,"先换衣服。"
宋亚轩站在原地没动,水珠顺着发梢滴在地板上,很快积成一小滩。
刘耀文拿着干毛巾和家居服回来时,宋亚轩正试图解开湿透的衬衫纽扣。
"别动。"刘耀文拍开他的手,自己蹲下来帮他解。纽扣松开的瞬间,他看见宋亚轩锁骨下方有一道新鲜的擦伤,雨水冲刷过的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白。
红枣羹在灶台上咕嘟咕嘟冒着泡。刘耀文用毛巾裹住宋亚轩的头发,动作很重,像是在发泄怒气:"知道现在几度吗?"
宋亚轩被揉得晃了晃,却笑着去勾他的手指:"知道,所以跑得快。"
"你——"刘耀文猛地扯下毛巾,露出宋亚轩湿漉漉的眼睛。
那里面盛着的笑意让他心脏狠狠抽痛,所有狠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最后他只是粗暴地把干衣服塞进对方怀里:"去洗澡。"
水声停了。
宋亚轩穿着过于宽大的家居服出来时,刘耀文正坐在餐桌前盯着那碗红枣羹发呆。暖黄的灯光照在他紧绷的侧脸上,将睫毛投下的阴影拉得很长。
"好香。"宋亚轩凑过去,发梢的水滴进碗里。刘耀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掀开他过长的袖口——手肘处赫然一道三公分长的擦伤,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人行道护栏。"宋亚轩小声解释,"拐弯时太急了。"
刘耀文的呼吸变得又重又缓。
他起身去拿医药箱,回来时看见宋亚轩正捧着碗小口喝羹,热气熏得他鼻尖发红,像只偷腥的猫。这个联想让刘耀文心脏软了一瞬,随即又揪得更紧。
消毒棉签按在伤口上的时候,宋亚轩明显抖了一下,但没躲。
“宋亚轩。”
刘耀文沉沉地叫道,他很少叫宋亚轩的全名。
宋亚轩捧着碗的手顿住了。
红枣羹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来,模糊了刘耀文发红的眼眶。他看见对方喉结滚动了几下,像是要把什么情绪硬生生咽回去。
"我手机没电了。"刘耀文突然说,"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
宋亚轩眨了眨眼,一滴水珠从发梢落进碗里。
"我知道。"他放下碗,伸手去碰刘耀文紧握的拳头,"就像我知道,你现在不是在生我的气。"
刘耀文的拳头松开了,掌心赫然四道月牙形的指甲印。他任由宋亚轩抚过那些泛白的痕迹,声音沙哑:"我在生自己的气。"
他不争气,拍完戏还要人照顾,自己的脆弱和敏感给了宋亚轩压力,让对方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要淋着雨跑回来。
窗外雨声渐歇,偶尔有水滴从屋檐坠落,在窗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宋亚轩突然站起身,家居服宽大的领口滑向一侧,露出锁骨下那片擦伤。他走到刘耀文身后,从后面环住他的肩膀。
"耀文,"他贴着对方耳侧轻声说,"你闻闻看。"
刘耀文下意识偏头,鼻尖擦过宋亚轩还带着湿气的发丝。山茶花的香气混着红枣的甜味,还有独属于宋亚轩的体温,一点点驱散了他脑海中残留的血腥味。
"没有片场的血浆味了,对不对?"宋亚轩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碎了刘耀文心里最后那层冰,"我也不是戏里那个会消失的曲慢行。"
刘耀文突然转身把人抱进怀里。这个拥抱很用力,宋亚轩甚至能听见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
"你手肘的伤……"刘耀文闷声说。
"明天就好了。"
"锁骨下面……"
"结痂了就不疼了。"
刘耀文抬起头,手指轻轻抚过宋亚轩额前那道几乎要消失的红痕,像是被什么蹭的:"这里呢?"
宋亚轩笑着凑近,用额头抵住他的:"这里需要刘耀文亲一下才能好。"
这个距离太近,近到刘耀文能看清宋亚轩睫毛上细小的水珠。
刘耀文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拉近,吻住了他还带着红枣甜味的嘴唇。这个吻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唇上,却让宋亚轩眼眶发热。
"刘耀文。"分开时宋亚轩小声说,"你的红枣羹要凉了。"
刘耀文看了眼桌上那碗已经不再冒热气的羹汤,突然把宋亚轩拦腰抱了起来:"先管管你这个凉了的人。"
宋亚轩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干嘛?"
"吹头发。"刘耀文抱着他往浴室走,"然后睡觉。"
"可我还没……"
"明天再喝。"刘耀文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现在你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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