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清看一眼姜玉庆,道:“姜郎中,若我夫郎去开一家食肆、茶楼,届时你们不是想吃多少便吃多少了?”
姜玉庆一听眼睛一亮,道:“你家夫郎打算筹措着要开食肆茶楼?”
温澜清浅笑道:“在下也只是这么一说。”
姜玉庆却越想越觉得此事妙极,他不禁搓着手道:“若真是如此,温郎中,那当真是好事啊,你家夫郎有此等手艺若只深居内宅,这世间该错失多少美味啊。他是该出来做些营生。温郎中,倘若你家夫郎的食肆茶楼开张了一定要通知我一声,我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帮衬些许你家夫郎的生意还是能够的!”
温澜清抬手作揖道:“那温某便先在此谢过姜郎中的捧场了。”
姜玉庆也作揖笑道:“哪里哪里。”
沈越连着三天给温澜清做些吃食带去衙门,温家上下跟着也沾了光,都吃到了沈越同忍冬全婆婆一块做出来的那些甜食。这些吃食上到田老太太下到温秉均,个个都赞不绝口,尤其是温秉正,如今一觉起来最期待的便是今儿个早上能有什么好吃的出现在餐桌上。
等温秉正一早起来,兴冲冲地跑到餐桌旁,发现桌上只有他熟悉的食物时,还颇为惊讶地问江若意道:“祖母,为何今早没有越叔叔做的甜食了?”
江若意上前轻抚他的小脑袋瓜道:“你越叔叔从今日起又要天天跑出去办他那些事儿去了,没空闲做了。”
温秉正听罢难掩失望,他乖巧应道:“哦。”
江若意拉起他的小手,带他到桌边坐下,并道:“本来他昨日打算再做一些留着今日吃的,是你爹爹叫他不做了,让他好好歇息一日,他这才作罢了。”
温秉正仰着小脸道:“没事儿,秉正已经吃过了,可以不吃了。”
江若意怜爱地对这孩子笑了笑,并摸摸他的小脸,“好孩子。”
沈越为了赶在温澜清出门前起床,已经连着三天早早爬起来,这日知晓不用特地赶去见温澜清后他一觉睡到太阳快晒屁股才起来。
舒服是舒服,就是不能天天如此。
收拾整齐洗漱完毕,草草用过些早饭后,沈越便带着他积攒了好些天的图纸出门了。
照例是忍冬、李同方与木言随他左右。
沈越坐在马车上,整个人随着马车前进摇摇晃晃的时候,他想到一个问题:“我一个人出门,你们三个都跟着,人会不会多了点?”
忍冬随沈越坐在马车中,正咔嚓咔嚓在吃着他昨日同全婆婆一块做的小饼干,闻言便道:“就我们三个,很多吗?我看好些官家的小姐哥儿出一趟门恨不得十个八个人跟着呢。”
沈越叹了一口气,道:“我送二爷出门,看他去衙门顶多就一个下人跟在左右。甚至有时候就他自己一个人,虽说二爷身手不错,但他好歹留个木言或同方给他跑腿办事才对。”
忍冬这会儿终于懂他的意思了,于是道:“哦,越哥儿是怕二爷身边没人可用吧?”
沈越手支在下巴上,道:“是。”
忍冬啊呜一口吃掉剩下的饼干,并拍拍手上的饼干渣,他嚼着饼干声音含糊地道:“那这事儿你只能同二爷去说了。”
沈越无奈地看一眼这个一吃就停不下来的忍冬,明明吃这么多,怎么就不长肉还是这么瘦呢?
沈越道:“我倒是想说,但我也得先遇着人啊,二爷近来老是这么早出晚归的。”
说到这沈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与温澜清这才算是刚开始谈恋爱呢,正是热恋的阶段,看着是住一个屋檐下,结果一天天的只能见一次面,说不上几句话。并且因着今日他睡懒觉没能早早爬起来去送人出门,说不好他今日连温澜清一面都见不着。
说实话,怪空虚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忍冬刚啃完一块饼干,又从自己的小口袋里翻出一块小饼干,咔嚓咔嚓又啃了起来。
沈越对他都无语了。
忍冬道:“不过越哥儿,我觉得你去说,二爷大概率也是叫李同方和木言跟着你的。”
沈越道:“为什么?”
忍冬看他一眼,“你忘了重阳节的事儿了?”
沈越愣了一下。
忍冬道:“我觉得二爷怕同方一个人还是不够周全,这才指派木言来跟着你的。越哥儿你这样天天出门办事,若是没同方和木言跟在左右,我想二爷估计都不敢让你出来。你是没看见重阳那日你被失控的马车带走时二爷那脸色,我是真觉得你当时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二爷能拔刀子将那个惊马的人捅成马蜂窝。”
沈越对忍冬说道:“你别老是给二爷无中生有的,什么将人捅成马蜂窝就不是二爷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忍冬不以为然道:“我就是那么一说。”
不过沈越又补充道:“二爷是干不出来这么脏自己手的事儿,但其他的就说不定了。”
“嗯?”忍冬不解地朝他看去,“越哥儿,那二爷会做什么?”
沈越只笑不语。
他可是开了上帝之眼的人。
看过原著,知道温澜清最后官拜宰相、权倾朝野,其实就能猜到温澜清定然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一个纯粹的好人,是很难在官场这种尔虞我诈,党派斗争不断的环境中生存到最后的。
沈越想到什么,很快移动到马车门后,他拉开车门对赶车的李同方及坐在外头的木言道:“同方、木言,这都快过去二十日了,重阳那日惊马的那人开封府那边结案不曾?”
李同方与木言相对一眼,然后木言道:“越哥儿,这人是个二流子伤天害理这事儿干过不少,一被关进去好些叫他搅得家宅不宁的人都出来告发他了,这人当堂就被打了二十大板,听说皮肉都打烂了,至今都还在牢里瘫着。他如今是数罪并罚说不得要被流放出去干苦力呢,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本来还在啃小饼干的忍冬都听懵了,“哇,这人得干了什么事才被官府里头的人打成这样啊?”
沈越却回头看了一眼忍冬,然后笑了一笑。
沈越又问道:“那个王老三及他一家人呢?”
李同方道:“王老三如今还在牢里关着呢,说是恶意闹事贪人钱财,少说要坐个三五年牢。他们一家之前挥霍无度欠了好些人的债迟迟不还,如今催债的天天上门闹事,据说家中没一刻是安宁的。”
忍冬“哇”一声,道:“就该如此,这家人真是罪有应得。”
沈越问完后嘴边噙着一抹笑意坐了回去。
为什么会喜欢上温澜清呢?
大约是因为同类相吸吧。
沈越今日的第一站便是去了正在装潢中的千机阁。
这几日他没来,千机阁的装潢进度还是不错的,很多地方都已经翻新过一遍了。他来的时候不算早了,这会儿田三娘子已经到一会儿了。
田三娘子家里较为清闲,她将孩子送去学堂就没什么事儿了,因此能天天过来一趟看一看进度。
沈越一走进来,正在同一位给木头上漆的工匠说话的田三娘子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他,顿时笑脸盈盈朝他走来,并道:“越哥儿,你总算是来了,病可是好了?若是你再不出来,我们几个可是担心地要去温府里头看一看你了。”
沈越对她笑道:“叫你们担心了。我只是发热有些许不适罢了,是家里人觉得我连番出事生病的怕身子骨没养好就东奔西跑的将身子磨坏了,才叫我在家中好好休养几日。”
田三娘子道:“你是该好好休养,天天这么东奔西跑的小心累坏了。知道越哥儿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可再大的事儿没一副好身子撑着,也是无济于事。”
沈越道:“田三娘子说的是。对了,我几日没来,这里装潢得如何,可有什么问题没有?”
田三娘子笑着说道:“你且将心放回肚子里,什么事儿都没有,有我们几个在就是有事还能摆不平?”说完,她指着地上的几块颜色不一的木块道,“要重新给四处的门窗上漆了,我正跟工匠们讨论颜色是要深一些还是浅一些。”
沈越看一眼后道:“浅一些吧,这样屋里头看着也亮堂些,最重要是木头用久了颜色都会一点点变深,届时不也一样的效果?”
田三娘子若有所思道:“有道理啊。”
见这边确实没什么事儿,沈越又道:“费木匠可在后头的院里?”
田三娘子道:“在呢,天天来,一进到后头的工坊里不到天黑不舍得出来。对了,近来几日那个腿脚不便的男子同他夫郎也是天天来,没一天落下的。”
沈越看了周围一圈,道:“我前两日安排过来的李河、武勇怎么没见人?”
田三娘子笑道:“他们来后我问他们想干些什么,他们转了一圈说想给费师傅干活,我便让他们上后头的工坊去了。”
“我知道了。”沈越道,“田三娘子,那我上头后看看去。”
田三娘子道:“去吧。费木匠要是知道你来了,不知道有多高兴。”
沈越笑了笑,带着忍冬与李同方、木言三人往后院走去。
虽然前楼与后院连在一块,但到底还是隔了出来并加了一道门。工坊这会儿也算重地了,在千机阁尚未正式开张前,好些东西不能公之于众,先得保密。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这些又不是什么不可复制的玩意儿,真等这些东西成为商品卖出去,过个不久,市面上就会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很多类似的。
拦是拦不住的,想一直保持竞争力只吃老本是不可能的,唯有不断的创造出别人追赶不上的新东西出来才行。哪怕他懂得再多,他一个人的能力与学识毕竟有限,这时候就需要大家一块聚思广益,方能走得长远。
这也是沈越想要开一家千机阁的真正原因。
他想要让千机阁成为集聚众人之力,能不断推陈出新的一个地方。
现在,只是开始。
沈越一迈入后院的工坊,便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拿着一把小木锤在敲敲打打,于他旁边,已经有好几架小孩的学步车、小推车。
这些东西在京城里目前是抢手货,已经有不少人仿制出差不多的了。沈越叫人做的这些比之前的学步车又精进不少,上头还添制了许多能给小孩玩的东西,比如彩色算珠,能拼成各种形状的小木块等。
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就是在拼这些学步车,小推车。
沈越进来时院里有好些人,各有分工,不是在刨木头锯木头便是在打磨上漆。但这个男人及他身后一个下人模样的人极其显眼,显眼到走进来的人第一眼就会往他看去。
不过男人专注于手里的活,压根没发现有人进来了。到是在院里刨木锯木的李河,武勇两个很快便发现了沈越的到来,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朝他走来。
“越哥儿,你来了?”
沈越笑着朝他俩点点头:“怎样,这两日在这儿待得如何?”
李河笑道:“可比在温府里头快活多了。”
武勇接道:“我们才来没两天,要学的不少,虽然累点但日子过得有盼头。”
沈越道:“那就好。若是有什么事儿你们可随时来找我商量。”
李河、武勇都应道:“知道了,越哥儿。”
沈越又道:“不耽误你们干活了,接着去忙吧。”
“哎!”
李河、武勇走后,沈越才往严意远那边走去,并唤了他一声:“严师兄。”
正专注于眼前事务的严意儿并不曾察觉有人进来,听到有人说话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
他看见沈越后眉毛下意识地一拧,正待要问他是谁,可在开口的瞬间他便反应过来了,于是道:“你便是沈越?”
沈越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其实很好猜,目前工坊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来。能如过无人之境进来的,又会叫他严师兄的坤人,严意远只能想到一个人。
一听果然是他,严意远看他的眼神明显就不一样了。
他盯着沈越看了一会儿后,道:“费师傅一直在同我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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