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海来地很快,一看到跪在南荣院门前的吴清涟,直接就升起了火气:“吴清涟,你这是在做什么?
大半夜的不睡觉,反倒在这里逼迫起祖母来了?
祖母年事已高,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
吴清涟直接反驳:“四哥你有良心,却拿祖母压母亲。
母亲不过是为了我着想,反倒是四哥你满口的大道理,根本没真正关心过我这个妹妹的终生大事!”
吴静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你的心性什么时候左成这样了?
我为你好,你却当我是害你?”
“为我好?”
吴清涟满眼嘲讽:“为我好,就不该反对我的婚事!
你清高,你嫌弃我贪慕虚荣,可女子选择高嫁有什么错?
难不成你希望我嫁个寒门穷书生吗?
你自己也说了,咱们三房不是国公府的正支,将来你也不承爵,更护不了我这个妹妹,你凭什么要拦着我的出路?”
吴静海一时哑然,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这个妹妹沟通了。
他难道要告诉对方,如今岚国储君未定,但凡是成年的皇子都有可能会被牵涉进去。
他为何迟迟没有走进贡试的考场,正因为如今皇帝年迈,继任者却始终没有正式确定下来。
连一向只知读书的姑父也明白这个时候进入官场,很可能就要被卷入储君之争的战场。
历来两代皇帝交接,不说血流成河,一代新臣换旧臣也是必然的。
更别说如今几位皇子的争斗已经越发摆在了台面上。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他当然不可能说出口。
而且他觉得,即便是他阐明了厉害,妹妹说不定还宁愿一头撞进去,心甘情愿地陪着十一皇子搏前程。
母亲一直娇养两个妹妹,说不曾有这样的心思,他自然是不信的。
既然说不通道理,那便不说。
吴静海冷静下来,彻底冷了脸,他转向吴清涟的丫鬟:“你们几个,将二小姐拉回去!”
“吴静海!”
吴清涟的眼泪飙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你若再这样逼迫我,我就一头磕死在这南荣院的院门前,你信是不信!”
吴静海闻言,对这个妹妹越发寒心,他握了握拳头,正想亲自上手,田嬷嬷从院里走了出来。
她看都没看吴清涟一眼,只朝吴静海行了一礼:“四少爷,老夫人让二位进去说话。”
吴静海深吸一口气:“半夜惊拢祖母,是我不孝了。”
说着,吴静海率先进了院子。
被丫鬟扶起来的吴清涟却像是斗胜了的公鸡,趾高气昂地跟着进了院子。
还是母亲说地对,再怎么说,她也是祖母的亲孙女,难道祖母还真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寻死”?
冯韵看着先后进来的兄妹俩,吴静海的神情很挫败,吴清涟的神情是小得意。
万峰评价:“这位吴家二小姐被三夫人养地太歪了,比起这位心思不正的二小姐,三小姐那样乱发脾气的,都算是不错了。
至于这位四少爷……”
万峰顿了顿:“今日果,前日因罢了。”
从前一些事情他视而不见,如今也不过是反噬自身罢了。
身为人子,他当真不清楚亲生父母的秉性?
只因从前有老夫人兜着三房的种种错漏,这位四少爷便也心安理得地不闻不问,专心自己的学业。
冯韵很赞同万峰的评价。
她看向红着眼睛的吴清涟:“看来你是一定要入宫选秀,进十一皇子府做侧妃的?”
吴清涟不复方才在吴静海面前的强硬态度,转而柔弱地哭泣:
“祖母,孙女嫁入皇室,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这对国公府,对咱们吴家来说,都是一种荣耀啊。
再说了,十一皇子是孙女的亲亲表哥,将来他也必然不会负了孙女,如此好的姻缘,母亲也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祖母,终生大事只此一次,孙女不愿将来后悔一世。”
冯韵点了点头:“嫁入皇室,自然是好事,也是一种荣耀。
不过,嫁出去的女儿,就犹如泼出去的水。
你的这份荣耀,无需延及到理国公府以及吴家。
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吴家女,只是十一皇子侧妃,你明白吗?”
吴静海诧异地看向冯韵,心中卷起了惊涛骇浪。
吴清涟却听地十分欢喜:“孙女明白祖母的意思,出嫁以后,孙女便要以夫家和皇家为天,自然不能再时时念及娘家。”
吴静海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欲言又止。
然而妹妹一副心愿达成的雀跃模样,吴静海也只能将想说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他知道,妹妹不会理解祖母的深意,更不会听他的劝告。
他若再阻拦,便是妹妹的仇人。
吴清涟开开心心地走了,吴静海却始终迈不开自己的步子,他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以前的祖母,根本不可能想地那么深远。
但最近几次他见祖母,总觉得祖母越发地令人琢磨不透。
冯韵挥退其他下人,只留下田嬷嬷、挽香和青黛三人:
“静海,你是成年人,还是饱读诗书的举人,将来入官场为国效力也是必然。
三房要分出理国公府,是迟早的事情。
你的父亲撑不起三房,你才是三房未来的希望。
今日我便在此告诫你,你祖父当年之所以深得皇上信重,只因为一个忠字。
而这个忠字到底要怎么写,你回去好好思量吧。”
吴静海怔怔地看了冯韵一眼,随即深深地低头行礼:“是,祖母。”
南荣院的动静瞒不过大房和二房的人。
二少夫人越珍珠是习武之人,听力一向敏锐,又有一颗吃瓜的心,很快就打听到了真相。
“你家二妹妹也是真勇,竟然敢三更半夜地扰祖母清梦!”
别看越珍珠现在在老夫人面前放地开,也自在了许多,但有的时候,她还是挺怵老夫人的。
怎么说呢?
以前怕老夫人,是因为老夫人不喜欢她,总是挑剔她,但她脸皮厚,其实也没那么害怕。
但现在怕老夫人,却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尽管老夫人很少再发脾气,然而就是让人不敢造次。
她虽然还没见过宫里高高在上的娘娘们,但她觉得,老夫人如今的威严应该也不差了。
二少爷吴静文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清涟,她又怎么了?”
对于三房的两个妹妹,一个眼高于顶,一个说话阴阳怪气,他完全亲近不起来。
越珍珠这才说到重点:“说是二妹妹要进宫选秀呢,四弟不同意,结果就闹到了南荣院。”
闻言,吴静文皱眉:“三房的野心不小啊。”
越珍珠挑了挑眉:“三房的野心什么时候小过啊?”
她指了指大房的方向:“三婶不一直惦记着那个位子吗?”
说着,越珍珠叹了一口气:“大哥和大嫂一直无所出,将来这位子会落到谁头上,还真不好说。”
好在祖母如今不再偏心三房,不然,她要是大房的人,估计得活活怄死。
越珍珠随即眼睛一亮,她拍了拍丈夫的肩膀:“诶?你说,其实大伯母的年纪也不大,她和大伯再生一个爵位继承人不就行了?”
吴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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