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吴清涟看到四哥吴静海过来,脸色不由地绷紧了几分。
她赶紧小心翼翼地迎了出去,满面含笑:“四哥,你怎么来了?”
刚刚三妹吴清沐那里闹出来的动静,她隐约听到了一些,除了之前在团圆宴上的事情,似乎还有指责三妹奢侈的意思。
想想自己满屋子的妆品,吴清涟顿时悬起了心。
父亲母亲平日里都让着四哥,她自然也怕的。
吴静海看了吴清涟两眼,随后挥退下人,问:“母亲有意让你进宫选秀,成为十一皇子的侧妃,你可知道?”
闻言,吴清涟点了点头,语气还有些雀跃:“自然知道,母亲这也是为了我好。”
吴静海顿时心下一沉:“什么为了你好?你知道进了皇子府意味着什么吗?”
吴清涟看着四哥越发严肃的神情,已经意识到四哥似乎并不赞成这件事,她不解:“能够嫁入皇家,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更何况,十一皇子还是咱们的表哥。
都是一家人,表哥也不可能待我不好啊。”
十一皇子今年才二十三岁,正当壮年,又生地一表人才,还是皇子,吴清涟自然十分满意这个夫婿。
“侧妃只是妾室。”吴静海提醒。
“皇子侧妃能是普通的妾室吗?”
吴清涟不以为意:“虽不如正妃风光,但也比普通妾室好上太多。
四哥,我这是高嫁,以后我就是皇家妇了。
十一皇子如今主管吏部事宜,四哥将来若是中了进士,我还能在十一皇子面前替四哥美言几句,让十一皇子给四哥安排个好职位……”
“快住口!”
吴静海直接沉下了脸:“朝堂之事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且不说你能否真的成为十一皇子侧妃,便是将来真的成了,你也万莫在十一皇子面前口出狂言!
我将来的前程如何,一切都由皇上钦定,十一皇子同样也要聆听圣音,他只是辅佐吏部,而非主管……”
看着二妹一副不理解,也不甘的表情,吴静海顿觉无力,也没再细说下去,只狠狠撂下一句话:“总之,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母亲虽然同意,但我已经禀明祖母。
如今咱们三房还在理国公府,母亲也大不过祖母去!
至于你的婚事,我会帮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咱们吴家女不至于低嫁,但也不需要高嫁!”
吴静海说完,便一挥袖离开了。
吴清涟顿时红了眼睛,随即转身在屋子里乱砸东西,发泄了一通。
她知道四哥是认真的。
如今理国公府还是祖母当家,四哥和祖母都不同意,母亲又能怎么办?
“他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哥?”
吴清涟不禁心生怨恨:“就这么看不得他亲妹妹好?
我成了十一皇子侧妃,既是荣耀,将来也能提携吴家。
他倒好,自己清高,连亲妹妹的终生幸福也要委屈……”
说着,吴清涟委屈地呜呜大哭起来。
三夫人姚令月知道了儿子和女儿的矛盾后,也是一阵头疼:
“静海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中正了。
早知道,当初便不让秦叔益这个书呆子姑父教导他了。”
抱怨归抱怨,但姚令月也明白,秦叔益这个二姐夫呆是呆了点,但学问扎实。
也正是因为他的教导,儿子才能连中秀才和举人,将来中进士估计也不难。
舒嬷嬷消瘦了不少,这段时间,他的丈夫和儿子都被卸了职,营生没了不说,还差点吃上官司,小儿子因为田庄的事更是被狠狠责罚了一顿,几乎去掉半条性命。
若非三夫人出面干预,他们一家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舒嬷嬷眼下伺候三夫人也越发尽心。
三房如今是她们一大家子唯一的出路,四少爷眼看着要成龙成凤,她也是欣喜的。
当然了,如果二小姐能够成为十一皇子侧妃的话,那就更好了。
“四少爷那边倒还好说。”
舒嬷嬷分析:“只要夫人和老爷同意,四少爷身为人子,总归越不过一个孝字去。
如今最麻烦的,反倒是老夫人的态度。
她若不同意,夫人和老爷也越不过一个孝字。”
姚令月现在一听到老夫人三个字就满脸不悦:“老太太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除了对静游这个孙子还在乎,咱们三房的其他人都成了路边草!
瞧瞧方才她在宴上看清沐这个亲孙女的目光,就跟看陌生人似的,一点温情都没有。
反倒是对着韩家那三个外姓孙女,亲热地不行,活像她们才是吴家正经的孙女!”
舒嬷嬷心想,韩家三女虽然是外姓,但她们的母亲可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
十年未见的大女儿突然病逝,只留下三个孤苦伶仃的外孙女,老夫人不心疼才奇怪吧。
今天的团圆宴明明是给三位表小姐接风洗尘,三小姐却不分场合地呛声,还拿三位表小姐做筏子,老夫人能给三小姐好脸色才奇怪了。
当然了,这样的真话,舒嬷嬷是不会说的。
舒嬷嬷转移话题:“听说二小姐在院里哭地厉害呢。”
姚令月叹了一口气:“她也是个不争气的,光在自个儿屋里哭有什么用,谁还看地见?”
舒嬷嬷看了姚令月一眼:“夫人的意思是?”
姚令月道:“你去琴语院一趟,就跟二小姐说,老夫人总归是她的亲生祖母,难道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受难?”
儿子说不通了,只能走老夫人的路子。
反正一个是亲孙子,一个是亲孙女,就看老夫人怎么选择了。
老夫人若始终不同意,女儿恨的也会是祖母。
老夫人若同意了,儿子也不可能再阻止。
不管怎么着,都无需她这个做母亲的来当夹心,左右为难。
舒嬷嬷顿时心领神会地去了。
当晚,二小姐吴清涟就直挺挺地跪在了南荣院门前。
冯韵:……
青黛一脸不悦地点灯:“这三房也是的,大半夜的闹到老夫人跟前。”
挽香拿了醒神的香囊给冯韵,随后又给冯韵按摩起头上的穴道来:“只怕正是打着半夜闹起来的主意。”
要真心想跪着,明天白日来跪着,既能显得自己诚心,也不打扰老夫人休息,哪里就缺这一晚半晚了?
可如今二小姐大半夜往南荣院门口一跪,下人还真敢不禀报不成?
田嬷嬷直接道:“老夫人,奴婢已经让人去通知四少爷了。”
三房如今真正的明白人,也就四少爷一个。
可他办事太粗糙,倒是累地老夫人来处理烂摊子。
冯韵点头:“就算你不去派人去通知四少爷,他也能知道的。”
姚令月是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又不是真的能狠心看自己的女儿跪一晚上。
如果说孙女往南荣院门前一跪,老夫人还有可能视而不见。
那么等孙子和孙女在门前闹起来,老夫人难道还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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