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嬷嬷满心以为自己收买了挽香,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天,她就被叫到南荣院。
老夫人端坐上首,脸色严肃。
挽香捧着清查出的账目,一项项地念着有问题的地方,最后总结道:
“老夫人的陪嫁倒是没动,但嫁入理国公府后置办的珠宝、摆件、药材被偷窃、以假换真了不少。
甚至还有几件御赐之物,也不见了踪迹。
之前南荣院的库房账目全是包嬷嬷一人经手……”
挽香随即看向出了一身冷汗的包嬷嬷:“包嬷嬷该不会这么鼠目寸光,给卖了吧?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包嬷嬷射向挽香的目光顿时如刀一般,明明收了她的钱,没想到转脸就不认人!
挽香一点也不在乎:“包嬷嬷可是在心疼那些收买我的银票?
忘了跟包嬷嬷说了,我想着包嬷嬷既然是老夫人的老仆,犯了这么大的错,那点银票就当是提前赎罪,已经交还给老夫人了。”
包嬷嬷闻言,顿时没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她转而膝行向前,跪在冯韵跟前不停叩头,哭腔扬起:
“老夫人,是老奴鬼迷心窍,是老奴越了规矩,老奴知错了!
老奴陪伴了老夫人四十几年,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有半点差错。
只是不久前,我那二女婿手头的生意出了岔子,急需一大笔钱,事关二女儿一家的身家性命,老奴才想着先帮衬着。
待二女婿的生意渡过了难关,再加倍还回来。
老夫人,老奴真的没有要侵吞老夫人财产的意思啊。
老夫人……”
包嬷嬷哭地好不凄惨。
如果是原身听到这番话,且不知道真相的话,估计还真会心软。
可惜,她不是信任且纵容包嬷嬷的原身。
冯韵清冷出声:“挽香清查出来的账目问题先后长达十几年,那么多物件要拿出府,还要带回来不少假的摆件糊弄我。
这能是一朝一夕办成的事情?
包嬷嬷,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糊弄,如此愚蠢吗?”
包嬷嬷哭声一顿,听着冯韵冷漠的声音,浑身开始泛凉。
她也知道这话太过糊弄,但只要老夫人还念着旧情,就有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老夫人的反应却与她料想的大相径庭。
“你恐怕不知道,挽香查了南荣院的账,我还让人查了府外的。”
冯韵看着眼神慌乱的包嬷嬷:“你猜猜我都查到了什么?
你女儿名下,可是置办了好几处宅子。
其中还有一座大宅院,不但坐拥不少田地,宅子里的摆件也都瞧着价值不菲。
调查的人跟我描述了一下那些物件的模样,我还觉得挺耳熟。
御赐之物,料想你也不敢对外出售,但也成了你家宅院的镇宅之物。”
冯韵轻嗤一声:“说起来也是笑话,你这个仆人的宅子里摆着真品,反倒我这个主子屋里的东西被替换成了假货。
包嬷嬷,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一向太好性,你们一家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地糊弄我?”
冯韵彻底拉下脸:“挽香,报官!”
“老夫人!”
包嬷嬷这下是真的急了,痛哭流涕地抱着冯韵的腿哀嚎:“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啊!”
她一个奴仆偷窃主人的财物,其中还包括御赐之物,一旦报官,必死无疑。
而且不但她有事,她的女儿女婿也会跟着遭殃!
可怜她的小外孙,还那么小。
冯韵阻止了想要上前扯开包嬷嬷的青黛,垂眸看着浑身颤抖的包嬷嬷:
“说起来,你二女婿打着我理国公府的名义开赌坊、放利钱,逼地不少人家破人亡,你这个当岳母的当真不知情?”
包嬷嬷的哭声渐弱。
冯韵接着道:“你偷窃我个人的财物,我可以念着旧情酌情宽容,但你二女婿与我非亲非故,却一意败坏理国公府的名声,我万万容不得!”
“老夫人开恩!”
包嬷嬷连忙为二女婿求情:“老奴的女婿估计也是受了人引诱,还请老夫人给他个机会赎罪!”
自己的二女儿和外孙都要依靠二女婿,二女婿一旦出事,她的女儿和外孙又该怎么办?
冯韵闻言,语带嘲讽:
“你倒是紧张你的二女婿,可据我所知,你眼里的好女婿不但瞒着你们母女养了外室,甚至连私生子都有了好几个。
你女儿名下是有几所宅子没错,但那外室也不差,外人不知道的,还当她才是你二女婿的正牌娘子。”
包嬷嬷闻言,顿时如遭雷劈。
她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老夫人既然能说出这话,自然是查清了事实。
包嬷嬷心里对二女婿的恨意渐起。
她辛苦从府里捞出去的财物,二女婿竟然拿去养别的女人!
冯韵看着包嬷嬷的表情变化,慢慢道:“包嬷嬷,你也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真要让我将你送进牢狱,我也是不忍的。
你偷盗财物的事,只要你按照数目还债,我也不是不能宽恕。
但你的二女婿,借着理国公府的名义狐假虎威,这便踩到了我的底线。
这官我是一定要报的,若你和你的女儿能力证你二女婿的不法之事,我即刻给你一家放籍,再给你些养老银子,让你安度晚年又何妨。”
包嬷嬷闻言,几番思量,最终爽快应声。
她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已经不可能再留在老夫人身边,更不可能再受信任。
与其留在府中被人看笑话和欺负,倒不如借这个机会立功放籍。
包嬷嬷顿了顿,小声地提起自己的大儿子还有三女儿。
冯韵抿了口茶,声音不冷不热:“他们若是规矩,我自然不会动他们。”
包嬷嬷顿时泄了气。
自家人知自家事。
自己手脚不干净,自己的大儿子和小女儿又何尝不是?
冯韵看向包嬷嬷:“你的三女婿是三夫人身边的舒嬷嬷,还有外院熊管事的儿子,你是不是想着要给他们报个信?”
包嬷嬷立马摇头,且不说她这一烂摊子事都没有解决,哪有心情知会亲家。
单说眼前的老夫人突然变地如此可怕冷漠,她哪还敢节外生枝。
冯韵笑了笑:“说了也无妨,早晚而已。”
包嬷嬷抬眼悄悄看了冯韵一眼。
明明老夫人是笑着的,她却只觉得对方越发可怖。
依着老夫人这话,舒嬷嬷、熊管事一家迟早也要被发落。
更甚至……
连三夫人也碍着老夫人的眼了。
包嬷嬷不解,但也不敢深想。
她现在只想着自己一家怎样才能安然度过这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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