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诗韵当晚并没有回自己家,反而在理国公府住了下来。
夜里,吴诗韵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丈夫秦叔益也被吵地心烦意乱,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了?”
谁知,他这句话刚问完,就听到妻子竟然呜咽了起来。
这下可把秦叔益给吓坏了。
他这个妻子,从来只有呛声别人的,从不委屈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委屈地哭过了?
秦叔益将对方搂进怀里,一阵哄:“好了,好了,别哭了。
到底是谁给你委屈了?这不岳母还在府里吗?
有什么你跟她老人家说说,她还能不帮你出气?”
结果吴诗韵听到这话,反而哭地更加大声了。
秦叔益:……
然而令他万分诧异的是,往常什么话都往外掏,完全不藏心眼的妻子,这次却是怎么也不肯说究竟在哭什么。
哭到最后,吴诗韵干脆起身,带着哭腔道:“我去找母亲。”
秦叔益:……
最后,他又是无语又是担心地将妻子送进了南荣院。
这都多大的人了,还半夜起来哭着找娘亲。
半夜被吵醒的冯韵,看着披头散发,哭地满脸是泪的吴诗韵,也是一阵无语。
冯韵让其他人都退出去,只留下吴诗韵。
吴诗韵泪眼模糊地看向冯韵,语气卑微,眼带乞求:“我更年轻,你来我这儿好不好?我想我母亲……我想她好好的……”
冯韵叹了一口气:“吴诗韵,你得明白一个道理,不是因为我来了,你母亲才离开的。
而是你母亲已经离开了,我才会来的。”
吴诗韵闻言,哇地一声,再次痛哭起来。
她不仅哭,她还抱着冯韵鼻涕眼泪一把流。
冯韵:……
算了算了,就当是吴诗韵给原身哭丧了。
门外的下人听到这哭声,都只是摇头:“二姑奶奶都多大的人了,还长不大呢。”
秦叔益担心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南荣院,等看到妻子好好地帮着二侄媳一起摆饭,顿时松了一口气。
妻子平时念叨起人来,真的很烦。
但相比于昨晚那个哭地伤心不已还特别反常的妻子,还是念叨人的妻子更让人踏实点。
用过早饭,吴诗韵便跟冯韵告辞,不过,她却将一双儿女留了下来。
冯韵看着两个十岁大的双胞胎,有点头大。
吴诗韵生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已经二十有二,正在太学念书备考。
大儿子从小有外公外婆教导,非常懂事。
但小儿子和女儿是双胞胎,又隔着年岁,是由吴诗韵带在身边娇养,结果自然是教出了一对小魔王。
男孩秦雅晨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不是招猫逗狗,就是捉弄表姐表哥们。
女孩秦夏语也跟个假小子似的,经常冒出些古怪的主意,而且这兄妹俩要么对掐,要么联合起来整蛊其他人。
总之这兄妹俩一来,阖府的人都要绕着走。
冯韵干脆地将目光投向二少夫人越珍珠:“我看你那套改良的拳法可以多教两个徒弟了。”
越珍珠看了一眼秦雅晨和秦夏语这两个表弟表妹,了然一笑,爽快地答应了:“祖母放心,我保证秦表弟和秦表妹的身体健健康康的!”
离开理国公府的秦叔益非常不放心:“你明知道雅晨和夏语不拘着不行,岳母又太过纵容他们。
留他们在国公府,又没咱们管着,怕是要闹翻天。”
吴诗韵却十分放心:“我是狠不下心管的,你也就空有点威严,他们俩当面依你,背着你还不照样捣蛋?
你放心便是了,这次有母亲在,他们俩啊,闹不起来的。”
尽管接触地不多,但她也感觉地出来,那位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秦叔益满脸不信,但妻子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反驳。
只等着晚点再派人过来打听看看。
如果实在闹地不成样子,他就过来接人。
吴诗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亲近那位,但如今理国公府变了天,她也要为她的儿女考虑。
有那位在,理国公府一天好过一天,儿女多跟那边亲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果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自然不用考虑这些。
但正因为对方不是,她才更要花心思维持好这段关系。
母亲不在了,她,也该长大了。
就在理国公府渐渐向好,大房二房都相继支楞起来,而三房却天天鸡飞狗跳的时候,一个噩耗传了回来。
“老夫人,那韩家简直不是人!”
从边城先行赶回来报信的仆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姑爷和大姑奶奶相继过世,三位表小姐顿时无依无靠。
大姑爷的几个弟弟先是借着韩家老太太的名义霸占了大姑爷的家产,还有抚恤金,勉强收留三位表小姐,不给吃也不给穿,还让她们每天都干粗活。
就这还嫌她们碍眼,没多久,就收了银子,将三位表小姐都说了人家。
可那说的人家……不是穷乡僻壤的老光棍,就是家里头妾室成群的,还有个竟是做皮肉生意的!
得亏老夫人让咱们去地及时,不然,怕是都难寻回三位表小姐了。”
冯韵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也忍不住叹息。
而闻言的其他人,则是愤怒的愤怒,哭泣的哭泣。
“岂有此理!”
大夫人柳青阳满面怒容:“他们韩家是当咱们吴家没人了吗?竟敢如此苛待大姑姐的女儿!”
二少夫人越珍珠也是义愤填膺:“那韩家老太太是死了不成,三位表妹也是她的血脉啊。
大姑父在世的时候,她享了多少荣华富贵?
大姑父一走,她连三个没了爹娘的亲孙女都舍得卖!”
大少夫人黎玉雨倒是指出了原因:“估计在韩家老太太看来,孙女终究是别人家的,比不得孙子。
况且,大姑父一走,韩家老太太就得靠着其他几个儿子。
纵然她有不忍,也得依着那几个儿子。”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大姑母这十年来跟老夫人闹了别扭,不肯低头认错,回来走亲戚,大概也被韩家人给误会了。
不然的话,韩家纵然再利益熏心,只要有理国公府的名头在,他们也万不敢这样随意摆弄大姑母留下的三个女儿。
说着,黎玉雨看向冯韵。
只见对方虽然神情不太好,却还算平静。
黎玉雨顿时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大少爷吴静和出声:“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嗯。”
理国公吴思齐接话:“咱们理国公府家的姑娘,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妹夫上战场因公殉国也就罢了,这是天命。
但妹妹如何突然就跟着病逝?
要说韩家人没有苛待过妹妹,他是不信的。
冯韵这时出声:“珍珠,跟你公爹说一声。”
越珍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应声:“是。”
她陡然想起,大姑母跟公爹是双胞胎,听说自小感情就好。
如果公爹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也正因为如此,公爹怕是会气地亲自处理韩家的人。
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中的怨恨吧。
越珍珠不由看了看冯韵,祖母倒是心细如尘。
冯韵又转头吩咐柳青阳:“你三个外侄女儿马上就要进府,收拾一下衡兰院,让她们三姐妹一块住。
一则,她们刚来,对咱们也陌生,住一个院里能安心些。
二则,衡兰院离我这南荣院近,平日三餐便在我这院里一起吃用,人多也热闹些。”
柳青阳想了想,觉得这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便点头应了,但还是道:“三个外侄女的吃穿用度,还是得由公中支应,不能全由母亲承担,这也是我们当舅舅舅母的一片心意。”
冯韵没有多争这个,柳青阳有这样的心胸,她也乐意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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