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
希尔德加德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昨晚的对话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她对着假扮莉莉安的欧特琳德说出了心底最深的秘密。
“老板，你一晚上没睡吗？”阿尔菲涅担忧地问。
“睡了一会儿。”希尔德加德揉了揉太阳穴，“只是做了些梦。”
梦见莉莉安，梦见她们的过去，梦见那个再也回不去的永望镇。
咚咚咚。
“请进。”
门开了，一个侍从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希尔德加德阁下，这是安德里阿斯大师为您准备的今晚舞会礼服。”
舞会。她差点忘了今晚还有舞会。
“谢谢。”她接过盒子。
侍从离开后，希尔德加德打开盒子，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是一件美得令人窒息的礼服。
深蓝色的丝绸如夜空般深邃，上面用银线绣着繁复的星辰图案。裙摆层层叠叠如同波浪，每一层都缀着细小的蓝宝石，在光线下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
“哇哦！”阿尔菲涅的眼睛都直了，“这得值多少亮晶晶啊，老板你穿上肯定美呆了！”
礼服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是安德里阿斯的笔迹：
“我的孩子，今晚是你的舞台。无论你选择谁做舞伴，都要记住：你值得最好的。”
希尔德加德的鼻子有些发酸。
又是一阵敲门声。
这次进来的是拉斐尔。
他依然穿着那身审判长制服，金发在晨光中闪闪发光。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希尔德加德。”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当然。”希尔德加德站起身，“请坐。”
“昨天的事，是我太冲动让你为难了。”拉斐尔在她对面坐下，湛蓝眼睛认真地看着她。
希尔德加德没忍住轻声笑了一下，“昨天，你们两个其实都挺可爱的。”
拉斐尔也笑了，随后将小盒子推到她面前。
希尔德加德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项链，白金链子上挂着一颗泪滴形的蓝色宝石，宝石周围环绕着细小的钻石。
“这是？”
“护身符。”拉斐尔解释，“比上次给你的更强大。我总觉得这两天可能会发生什么。”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身为审判长，他能感知到潜藏的危险。
“谢谢。”希尔德加德收下项链。
“关于舞伴的事我知道你在犹豫。”拉斐尔顿了顿，随后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在我和欧特琳德殿下之间。”
希尔德加德惊讶地看着他：“你……”
“我不瞎。”拉斐尔苦笑，“这两天她对你的追求，整个圣城都看在眼里。”
“而且今天是她给你的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对吗？”
希尔德加德沉默地点头。
“希尔德加德，”拉斐尔突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你选择谁，我都会支持你。”
“拉斐尔……”
“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能感觉到。”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真诚，“但我更希望看到你快乐。”
希尔德加德看着他，平静地说，“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最多只能做朋友。”
“那对我呢？”拉斐尔直视她的眼睛。
希尔德加德避开他的目光。
“不必现在回答。”拉斐尔松开她的手，站起身，“今晚舞会见。不管你最终选择和谁跳第一支舞，我都会为你祝福。”
他向门口走去，但在门口停下：“还有，小心欧特琳德。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门关上了，留下希尔德加德独自沉思。
拉斐尔说得对，欧特琳德确实不简单。这两天的相处，她能感觉到那个女人身上有很多秘密。
尤其是昨晚她扮演莉莉安时的样子，太真实了。
“老板，”阿尔菲涅飞到她肩膀上，“我觉得拉斐尔人真的很好诶。明明喜欢你，却愿意让你选择。”
“我知道。”希尔德加德叹气，“所以我更不能给他希望。”
“那你打算选谁做舞伴？”
还没等希尔德加德回答，窗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她走到窗边往下看，只见一队索伦丁的骑士正护送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楼下。车门打开，欧特琳德走了下来。
欧特琳德抬头，正好对上希尔德加德的目光。
两人隔着窗户对视，然后欧特琳德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看来某人等不及了。”阿尔菲涅吐槽。
果然，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欧特琳德殿下到访。”侍从通报。
“请她进来。”
莉莉安大步走进房间，紫眸中燃烧着决心：“希尔德加德。”
“早安，欧特琳德。”
“今天是第三天。”莉莉安开门见山，“我们约定的最后一天。”
“我记得。”
“那么，”莉莉安深吸一口气，“你的答案呢？”
希尔德加德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拒绝吗？可是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睛，她说不出拒绝的话。这两天的相处，她确实对欧特琳德改观了。
接受吗？可是昨天的事情反而让她更明白，她的心里装着的依然是莉莉安。
“你可以不急着回答，今晚舞会之后再告诉我，”她走近一步。
“今晚，做我的舞伴。让我最后一次证明自己。如果舞会结束你还是要拒绝我，我就放手。”
最后一次。
这几个字让希尔德加德心里一紧。
“如果我拒绝做你的舞伴呢？”她试探着问。
莉莉安的表情瞬间变得脆弱：“那我就输了。彻底地输了。”
那一瞬间，希尔德加德又看到了昨晚的影子——那个假扮莉莉安的欧特琳德，那个眼中满是渴望的人。
“好。”她听到自己说，“今晚，我做你的舞伴。”
莉莉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星辰般闪耀："真的？"
“但这不代表……”
“我知道。”莉莉安脸上绽放出真心的笑容，“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机会。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莉莉安转身向门口走去，但在门口停下，“对了，今晚你会穿什么颜色的礼服？”
希尔德加德看了一眼桌上的盒子：“深蓝色。”
“深蓝色，”莉莉安若有所思地重复，然后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我知道了。”
她离开后，阿尔菲涅忍不住吐槽：“老板，你这不就是给人家希望吗？”
“只是跳舞而已。”希尔德加德说，但心里却不像嘴上说的那么肯定。
夜幕降临，宴会厅里灯火通明。
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宾客，希尔德加德刚走下楼梯，就吸引了无数目光。
“是埃拉西亚的希尔德加德**师。”
“真美啊。”
“听说索伦丁的王女在追求她。”
窃窃私语声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推开人群走来。
是欧特琳德。
她今晚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纯白的燕尾服。金发被仔细打理过，在灯光下如流金般闪耀。修身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的身形，既英气逼人又不失优雅。
“希尔德加德。”她走到楼梯下，向上伸出手。
希尔德加德将手放在她掌心，任由她扶着走下最后几级台阶。
“你今晚，”莉莉安的声音有些颤抖，“很美。”
“谢谢。”希尔德加德微微一笑。
舞会大厅金碧辉煌，乐队已经就位，正在演奏着优雅的前奏曲。
“审判长大人也在。”希尔德加德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拉斐尔。
他正在和几个高阶神职人员交谈，但目光时不时飘向这边。当看到希尔德加德挽着欧特琳德的手臂时，他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别看他了。”莉莉安轻声说，语气听起来酸溜溜的，“今晚，你是我的舞伴。”
音乐声响起，是一首优雅的华尔兹。
“能请你跳第一支舞吗？”莉莉安松开她的手臂，后退一步，标准地行了个邀舞礼。
希尔德加德看着她伸出的手，犹豫了一瞬，然后将手放了上去：“好。”
两人走到舞池中央。莉莉安的手扶在她的腰间，当她们随着音乐开始起舞时，整个大厅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身上。
“你跳得很好。”希尔德加德有些惊讶。她原以为军人出身的欧特琳德会比较生硬。
“为了今晚特意练习的。”莉莉安诚实地说，“我可不想在你面前出丑。”
原来她这几天不只是在追求，还在为今晚做准备。希尔德加德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不必这么用心。”
“我必须。因为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这话让希尔德加德想起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深想，莉莉安就带着她做了一个优雅的旋转。
裙摆如花朵般绽放，蓝宝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真像梦一样。”莉莉安喃喃道。
“什么？”
“没什么。”莉莉安摇摇头，“只是觉得能和你这样跳舞，像梦一样。”
希尔德加德看着她，突然觉得今晚的欧特琳德格外不同。少了平时的强势和骄傲，多了些脆弱。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
“谢谢。”莉莉安优雅地行礼。
“还要继续吗？”希尔德加德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
第二首曲子响起，这次是节奏更快的舞曲。
莉莉安熟练地带着她旋转、滑步，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真的只练习了几天？”希尔德加德忍不住问。
“天赋吧。”莉莉安笑了笑，“或者说动力。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学。”
这话太直白了，希尔德加德的脸微微发红。
“嘘。”莉莉安凑近她耳边，“今晚不要拒绝我，好吗？就让我任性这一次。”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希尔德加德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她们继续跳着，一曲接一曲。周围的人都识趣地让出空间，没有人打扰她们俩。
“累了吗？”跳了第五支舞后，莉莉安关切地问。
“还好。”希尔德加德确实有些累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去阳台透透气？”
希尔德加德点点头。
两人走向阳台。经过拉斐尔身边时，他向希尔德加德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还是露出了祝福的笑容。
阳台上凉风习习，能俯瞰整个圣城的夜景。
“真美。”希尔德加德靠在栏杆上，深吸一口气。
“是啊。”莉莉安站在她身边，但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希尔德加德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怎么了？”
“没什么。”莉莉安移开目光，“只是想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你的答案。”莉莉安继续说，“从一开始就知道。”
“但至少，”莉莉安转身面对她，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中，“至少今晚，能让我拥有你吗？哪怕只是作为舞伴。”
看着她恳求的眼神，希尔德加德心软了：“今晚我是你的舞伴。”
莉莉安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继续跳舞？”
“好。”
就在她们准备回去时，一个神职人员匆匆跑来：“抱歉打扰，请问拉斐尔审判长在这里吗？”
“他在里面。”希尔德加德指了指大厅。
“谢谢。”神职人员匆忙离去。
希尔德加德担心地皱起眉头。
“大概是教会的内部事务吧。”莉莉安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与我们无关。”
但希尔德加德注意到，她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什么。
算了，今晚就不想这些了。
她甩甩头，随莉莉安回到舞池。
音乐再次响起，她们继续起舞。
不知是不是错觉，希尔德加德觉得莉莉安抱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仿佛害怕她会消失。
“欧特琳德？”
“让我自私一次。”莉莉安在她耳边低语，“就今晚。”
希尔德加德没有推开她，任由她将自己拥得更紧。
舞会在午夜时分达到**，然后渐渐接近尾声。
当最后一支舞曲响起时，莉莉安看着希尔德加德，舞厅的水晶灯闪亮而辉煌，把莉莉安笼罩在光晕里，反而让希尔德加德分不清她的神色。
“最后一支舞了。”
“嗯。”
她们静静地舞着，仿佛要把这一刻永远定格。
曲终人散。
宾客们陆续离去，舞池渐渐空了。
“我送你回去。”莉莉安说。
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上，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希尔德加德的房门口。
“晚安，希尔德加德。”莉莉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晚安，欧特琳德。”
莉莉安转身要走，但突然停下：“希尔德加德。”
“嗯？”
“明天庆典的时候，小心一点。”
希尔德加德正要询问这话的含义，却见欧特琳德突然转回身来。月光下，那双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某种决绝的光芒。
“还有，”莉莉安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向前踏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没有。希尔德加德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脸颊上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轻轻掠过——
那是一个吻。
轻得像蝴蝶翅膀的触碰，快得让人怀疑是不是错觉。
莉莉安的唇瓣在她的脸颊上只停留了一瞬，带着微凉的温度和淡淡的玫瑰香气。
希尔德加德愣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莉莉安退后一步，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但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这是三天约定结束的礼物。”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离开，白色的礼服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希尔德加德呆呆地站在门口，手不自觉地抚上被亲吻的地方。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轻柔触碰的温度，让她的心跳突然变得混乱起来。
“老板？老板？”阿尔菲涅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你怎么还站在门口？被冻傻了？”
希尔德加德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走进房间关上门。
“老板你的脸好红啊。”阿尔菲涅狐疑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希尔德加德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绯红，眼神飘忽，完全不像平时冷静自持的**师。
被亲吻的地方还在发烫。
“骗人。”阿尔菲涅飞到她肩膀上，“你这副样子，该不会是……”
“阿尔菲涅。”希尔德加德警告地看了它一眼。
“好好好，我不问。”乌鸦识趣地闭嘴，但眼珠子还在贼溜溜地转，“不过老板，你摸脸颊的动作已经重复三次了。”
希尔德加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又不自觉地抚上了那个位置，赶紧放下。
亲了亲了亲了，亲妈泪目[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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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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