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希尔德加德爬起来打开门，就看到尤利西斯靠在她家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尤利西斯喝了口酒，戏谑地说，“索伦丁的王女亲自求婚，啧啧，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啊。”
“什么机会？”希尔德加德狐疑地看着这个神出鬼没的老头。
“抓住莉莉安的机会。”尤利西斯慢悠悠地说，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希尔德加德心里。
希尔德加德的呼吸一窒：“你说什么？”
尤利西斯摇晃着酒壶，“你心里的那个人，帷幕的代行者。你以为她知道你被别人求婚后，还能坐得住？如果你真的接受了欧特琳德的求婚，她一定会坐不住的。嫉妒，嫉妒是最好的诱饵。”
“不过，之后你就要做出选择了。”随后尤利西斯直白地说，“是把她交出去，还是保护她？”
她呼吸一滞。
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甚至连莉莉安的身份和她们之间的关系清楚。
而且他还建议她利用欧特琳德来引出莉莉安。
希尔德加德不禁想起了安德里阿斯的话。
希尔德加德突然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们的事这么清楚？”
尤利西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机会就在眼前。有时候，主动出击比被动等待更有效。如果你真的想见莉莉安，那就利用这次机会。”
说完，尤利西斯挥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希尔德加德叹气，推门进屋，心乱如麻。
义眼开始疯狂转动，一会儿看向东南方，一会儿又转向天花板。这该死的魔法造物似乎能感知到她内心的混乱。
利用欧特琳德的求婚引出莉莉安。
这个想法太危险了，也太诱人了。
但如果真的能把莉莉安引出来呢？
这个想法一旦生根，就像野草般疯狂生长。
莉莉安作为帷幕的代行者，她天生就是秩序的破坏者。
欧特琳德是索伦丁的实权王女，如果真的成为她的王妃，希尔德加德就能够借助她会获得巨大的政治庇护权。到时候，即使莉莉安的身份暴露，她也有能力让她受到政治庇护，教会就不能轻易动她。而作为交换，莉莉安必须放弃她那些危险的计划。
这样，秩序得以维持，莉莉安也能活下来。
或许这真的可能行得通。
只是莉莉安到底是怎么想的？
希尔德加德停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王都。三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但她相信莉莉安肯定一直关注着她。
沙阿奥拉城墓园里，那些触手缠绕在她身上时的冰冷触感，至今还让她不寒而栗。
可是在圣城那三天，“欧特琳德”看她的眼神又是那么温柔。月光下一起看星星时，那个人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毛毯。舞会上，她们贴得那么近，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她到底是恨我，还是……
希尔德加德喃喃自语，手指按在胸口。
那里，心脏正剧烈地跳动着。
也许两者都有。爱恨交织，这才是最折磨人的。就像她自己明明爱着莉莉安，却又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成为了危险的异端。
但理智也告诉她这个计划漏洞百出。
欧特琳德凭什么要帮她庇护一个曾经冒充自己的异端？莉莉安又凭什么会相信这种安排？
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老板，你还不睡吗？”阿尔菲涅从窗台飞进来，“都凌晨了。“
“睡不着。”希尔德加德揉了揉太阳穴。
“是因为王女的求婚？”阿尔菲涅歪着头，扑腾着翅膀，“但是老板这的确是个这个机会啊。如果莉莉安真的还在意你，看到你要嫁给别人，她一定会出现的。”
希尔德加德苦笑：“连你都这么想？”
听罢阿尔菲涅跳到她肩膀上，用翅膀拍拍她的头，“老板，你爱莉莉安对吧？”
“当然。”
“那你想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吗？”
“想。”
“那就得先把人找出来啊！”阿尔菲涅扑腾着翅膀，“躲躲藏藏算什么？当面对质，把话说清楚，打一架也好，抱头痛哭也罢，总比现在这样互相折磨强吧？”
希尔德加德沉默了。
这只贪财的乌鸦，偶尔说话还挺有道理的。
“还有啊老板，”阿尔菲涅又说，“欧特琳德明天要来接你吃晚餐对吧？”
“对。”
“那你去啊，穿得漂漂亮亮的，最好是那种能让莉莉安看了会发疯的那种。我去给你物色几件漂亮衣服。”
“你？物色衣服？”
阿尔菲涅贼兮兮地笑，“放心，保证是最顶级的货色。”
某个隐蔽的阁楼里，莉莉安猛地睁开眼睛。
莉莉安的呼吸急促起来，翠绿色的眼睛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可笑。太可笑了。
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欧特琳德的身份，如果她以别的面目出现，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场闹剧？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三天的画面——骑马、吃饭、看星星、跳舞……
每一个瞬间都刻骨铭心。那是她这辈子最接近幸福的三天，却也成了她亲手送给别人的机会。
都是我的错。
是她选择了扮演欧特琳德。是她用那个高傲王女的身份去接近希尔德加德。而现在，真正的欧特琳德出现了，理直气壮地要收回属于她的战利品。
更讽刺的是什么？
莉莉安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疯狂。
更讽刺的是，她当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开始，她是想用欧特琳德的身份戏弄希尔德加德，让她尝尝被高高在上的人追求又抛弃的滋味。可是当真的站在希尔德加德面前时，她就控制不住了。
她控制不住想要对她好，想要看她笑，想要做所有莉莉安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我简直是个白痴。
莉莉安自嘲地说想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我要去阻止她。”
莱安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莉莉安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子飞速运转，“欧特琳德休想得到希尔德加德。她是我的，从来都是我的。”
“醒醒吧。”莱安德坐直身体，“这是就政治联姻。埃拉西亚女王都同意了，你要怎么阻止？冲进大使馆大喊‘她是我的’？再假扮一次欧特琳德？还是直接表明身份？别忘了，你现在是教会通缉的异端。”
莉莉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莱安德不敢置信地重复，“你出现在希尔德加德面前，只会给她带来麻烦。她是英雄，是女爵，而你是什么？你是她必须消灭的敌人。”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莉莉安心上。
是的，她是异端。
她是希尔德加德立场上的敌人。
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可是她爱的人要嫁给别人，而那个人之所以有机会，是因为她。。
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她的身体在颤抖，不知是愤怒还是痛苦。
然而最可笑的是，如果希尔德加德真的答应了，她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她知道，希尔德加德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大局，为了和平，她什么都能牺牲。包括她自己。
“我要去找她，”莉莉安深吸一口气，平静但坚定地说“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
第二天下午。
希尔德加德刚午休完，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骚动。
“救命！有乌鸦袭击人！”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窗边，就看到阿尔菲涅正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的领子，强行把他往自己家里拖。
“老板你醒了，太好了！”阿尔菲涅看到她兴奋地扑腾着翅膀，把那个可怜的男人扔在门口，“我给你找来了王都最好的造型师。托尼大师！”
造型师泪流满面，“这只鸟威胁我，说如果不来就啄瞎我的眼睛。”
阿尔菲涅紧接着飞进了屋里，一脸神秘，“老板，你看我还给你搞来了什么。”
它用爪子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献宝似的打开。
希尔德加德把衣服从盒子里拿出来，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不，与其说是礼服，不如说是一件“杀伤性武器”。深V的领口一直开到腰际，后背整个镂空，裙摆的开叉高得离谱，黑色的丝绸在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这这这是什么？”希尔德加德结巴了。
“王都最新款的晚礼服啊！”阿尔菲涅得意地说，“我从索菲亚小姐的衣帽间里弄来的。她可是王都第一交际花，品味绝对没问题。”
“我是去赴约，不是去……”希尔德加德说不下去了。
“去勾引人？”阿尔菲涅鄙视地看了自家不争气的老板一眼，“你就是要去勾引人啊！不勾引欧特琳德，怎么刺激莉莉安？”
托尼大师在门口弱弱地插嘴：“其实，这件礼服确实是今年的流行款。”
“你看，专业人士都这么说了。”阿尔菲涅立刻抓住机会，“来吧老板，先换上试试！”
在阿尔菲涅的软磨硬泡下，希尔德加德最终还是换上了那件“杀伤性武器”。
当她从更衣室出来时，连见多识广的托尼大师都愣住了。
黑色的礼服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深V的设计若隐若现，开叉的裙摆随着走动露出修长的腿。最要命的是，她的黑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左边的义眼，反而增添了一种神秘的魅力。
“完美！”阿尔菲涅激动得在空中转圈，“莉莉安看到绝对会疯的！”
希尔德加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她一直知道自己发育的不错，小时候莉莉安也经常以此调侃她。
但没想到脱下法师袍，换上这件礼服，她的身材会显得这么……有料。
就在这时，该死的义眼突然不受控制地往下转，死死盯着自己的胸口。
“连你的眼睛都看呆了，”阿尔菲涅调侃道。
“闭嘴！”希尔德加德恨不得把这只义眼挖出来。
“现在轮到我了。”托尼大师突然来了精神，职业本能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这么完美的模特，必须配上完美的造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希尔德加德如同木偶般任由托尼大师摆布。
“完成，”造型师后退一步，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我敢说，今晚您会是全王都最美的女人。”
造型师给她做了个优雅的发髻，露出修长的脖颈。画了个恰到好处的妆容，遮住了疲惫，凸显了仅剩的那只青晶石色的眼睛。最后还给她配了一对钻石耳环和一条细细的项链。
希尔德加德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她吗？那个整天埋头研究魔法的**师？
阿尔菲涅说得对，莉莉安看到绝对会疯的。
突然觉得莉莉安好惨（悲鸣！；以及这三天的剧情会过得比较快Hhhhh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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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杀伤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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