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门外传来欧特琳德的声音，“冯·诺依曼女爵，我来接您了。”
希尔德加德深吸一口气：“我马上来。”
她拿起斗篷想要披上，却被阿尔菲涅一爪子打掉：“不准遮。”
希尔德加德只能硬着头皮打开门。
门外，欧特琳德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英姿飒爽。但当她看到希尔德加德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紫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从上到下扫视，最后定格在那个深V的领口上。
“晚上好。”欧特琳德的声音有些沙哑。
“晚上好，殿下。”希尔德加德努力保持镇定，但耳尖已经红了。
两人对视着，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列奥在旁边来回踱步，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异常。
“咳咳，”欧特琳德清了清嗓子，强行移开视线，“我们…我们该走了。马车在外面等着。”
欧特琳德伸出手，希尔德加德犹豫了一下搭了上去。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两人都是一僵。
“你今晚，”欧特琳德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说道，“很美。”
“谢谢。”
就在她们即将上马车时，希尔德加德的义眼突然疯狂转动起来，最后死死地盯着东南方向的某个阴影。
那里，一双翠绿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一幕。
莉莉安咬牙切齿，手中的力量几乎要失控。
“冷静。”莱安德在她身后说道，“现在冲出去只会坏事。”
“冷静？”莉莉安回头，眼中满是疯狂，“你看到她穿成什么样了吗？那个深V，那个开叉，她从来没有为我这样打扮过！”
“不是，你们分开的时候她才多大……”
“闭嘴！”
“所以呢？你要去撕了那件衣服？冷静点。”
莉莉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还不到时候。
……
马车里的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希尔德加德端端正正地坐着，努力把开叉的裙摆往下拉，试图遮住更多的腿。欧特琳德坐在对面，目光刻意看向窗外，但余光时不时飘过来。
“咳咳，”欧特琳德清了清嗓子，“今晚月色不错。”
“是啊。”希尔德加德机械地回答。
然后又是沉默。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希尔德加德说。
“不，你先。”欧特琳德坚持。
“我就是想问……我们要去哪里吃饭？”
“哦，紫藤花餐厅。”欧特琳德回答，“王都最好的餐厅。”
“听起来不错。”
“是的，很不错。”
沉默再次降临。
列奥趴在车厢角落，用一种“你们人类真无聊”的眼神看着两人。
终于，马车停在了餐厅门口。
紫藤花餐厅确实名不虚传，整栋建筑被紫藤花覆盖，在月光下如梦似幻。欧特琳德先下车，然后伸手扶希尔德加德。
当希尔德加德踏出车厢的瞬间，她听到了周围传来的抽气声。
“天啊，那是谁？”
“好像是冯·诺依曼女爵。”
“她今晚也太……”
“等等那是索伦丁的王女？”
欧特琳德下意识地挡在希尔德加德身前，紫眸扫向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目光凌厉。
议论声立刻消失了。
“我们进去吧。”欧特琳德低声说，手自然地搭在希尔德加德的腰上。
希尔德加德浑身一僵，但没有推开。
餐厅经理亲自迎接，把她们带到了最好的包厢——能俯瞰整个王都夜景的露台包厢。
两人面对面坐下，烛光摇曳，气氛本该浪漫，但……
“你想吃什么？”欧特琳德递过菜单。
“都可以。”希尔德加德心不在焉。她的义眼又开始乱转，这次盯着菜单上的烤羊排图片。
“那就每样都来一份？”
希尔德加德：“……”
这是什么贵族作风？
菜不一会儿就上齐了。
“你平时，”欧特琳德突然开口，“都穿成这样吗？”
希尔德加德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她在说礼服，脸瞬间红了。
“我平时都穿法师袍。”希尔德加德赶紧解释。
“那今晚为什么”欧特琳德的眼神变得危险，“是为了谁？”
为了刺激莉莉安现身。但这话希尔德加德当然不能说。
“就是觉得应该正式一点。”
“正式？”欧特琳德的目光落在那个深V上，“的确很正式？”
希尔德加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欧特琳德突然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起身走到希尔德加德身边，“穿上。”
“什么？”
“太冷了，会着凉的。”欧特琳德强硬地把外套披在她肩上。
军装外套带着欧特琳德的体温和玫瑰与辛香料的味道。希尔德加德裹紧外套，反而更不自在了。
“谢谢。”
欧特琳德回到座位上，似乎松了口气。至少现在那个要命的深V被遮住了。
“那个，”希尔德加德试图转移话题，“列奥呢？”
两人同时低头，发现大狮子已经在桌下睡着了，还打着小呼噜。
“它觉得无聊。”欧特琳德有些尴尬地说。
确实很无聊。两个人坐在浪漫的餐厅里，却像在开商务会议。
这个约会实在太失败了。
“要不”欧特琳德突然站起身，“我们去别的地方？”
“去哪？”
“随便走走？”欧特琳德提议。
希尔德加德如释重负地点头。
两人匆匆结账离开，留下一桌几乎没动过的美食。
走在王都的街道上，夜风吹过，希尔德加德裹紧了欧特琳德的外套。
“对不起。”欧特琳德突然说。
“为什么道歉？”
“我不太会这个。”她有些挫败地说，“约会什么的。在索伦丁，我只需要下命令就行。”
希尔德加德忍不住笑了：“我也不会。我的经验是零。”
“零？”欧特琳德惊讶地看着她，“没有人追求过你？”
“有。”希尔德加德想起拉斐尔，“但我没有回应。”
“为什么？”
因为心里装着莉莉安。但这话她说不出口。
“大概是没有感觉吧。”
欧特琳德沉默了一会儿：“那对我呢？有感觉吗？”
这个问题太直接了。希尔德加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她的义眼突然疯狂转动，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那里的阴影中，一双翠绿色的眼睛正充满杀意地盯着欧特琳德。
莉莉安在那里。
希尔德加德的心跳瞬间加快。成功了，莉莉安真的被引出来了。
但下一秒，那双眼睛消失了。
“怎么了？”欧特琳德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什么。”希尔德加德收回目光，“我们继续走吧。”
但她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莉莉安，你终于出现了。
希尔德加德深吸一口气，既然莉莉安在看着，那就演给她看。
她故意往欧特琳德身边靠了靠，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话说，今晚的月色真美呢。”
欧特琳德愣了一下，然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看了看希尔德加德不自然的表情，又注意到那只疯狂转动的义眼一直盯着某个方向。
有人在看着她们。而希尔德加德在演戏？
有意思。
“确实很美。”欧特琳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顺势搂住希尔德加德的腰，“但不如你美。”
希尔德加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台词也太肉麻了吧？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演：“你真会说话。”她故作娇羞地低下头，睫毛颤动。
欧特琳德差点笑出声。希尔德加德的演技实在太烂了，那种做作的娇羞简直像在演话剧。
但是既然她想演，那就陪她演。
“希尔德加德。”欧特琳德突然停下脚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紫眸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了。”
希尔德加德的脸瞬间红了。欧特琳德凑得是那样地进，她能闻到对方身上的玫瑰香，能看清那双紫眸中的细碎星光。
“我我……”她结巴了。
“嘘。”欧特琳德伸出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不要说话，让我看着你。”
希尔德加德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告诉自己这是演戏，都是假的，但身体却诚实地起了反应。
暗处，莉莉安快要气炸了。
“冷静，冷静。”莱安德按住她的肩膀，“她们在演戏，你看不出来吗？”
“演戏？”莉莉安咬牙切齿，“那个欧特琳德的手都快摸到希尔德加德的腰窝了，这叫演戏？”
“好吧，确实有点过分。”莱安德也不得不承认。
回到街道上，欧特琳德还在继续她的表演。
“希尔德加德，”她的声音低沉魅惑，“做我的人吧。”
噗——
这次希尔德加德真的被口水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台词还能再油一点吗
“咳咳咳……你……”
“怎么了？”欧特琳德一脸无辜，但眼中的笑意出卖了她，“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绝对是故意的。希尔德加德瞪着她。
“好吧，我承认刚才有点过了。”欧特琳德终终于忍不住笑了，她凑到希尔德加德的耳边，轻声说，“但要演给某人看，至少要逼真一点吧？”
“您看出来了？”希尔德加德惊讶。
“废话。”欧特琳德翻了个白眼，“你那个义眼都快把某个方向盯出洞来了，我又不瞎。”
她环顾四周，虽然看不到人，但她能感觉到那种被注视的恶意。
“是那个叫莉莉安的吧？”她压低声音问。
希尔德加德沉默了。
“我就知道。”欧特琳德冷笑，“用我来刺激她现身？你还真是大胆啊。”
希尔德加德心虚地低下头。
“放心，我没生气。”看着她，欧特琳德挑眉，“相反，我觉得很有趣。”
“什么？”
“能让堂堂的独眼女爵为了引出心上人而笨拙地演戏，”欧特琳德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这说明那个人对你很重要。重要到你愿意……降低智商。”
希尔德加德：“……”
“既然要演，那就演全套。”欧特琳德突然拉起她的手，“来，我们继续。”
说着，她突然弯腰，做出要吻希尔德加德手背的姿势。
而就在欧特琳德的唇即将碰到希尔德加德手背的瞬间，一道紫黑色的光芒突然射来。
欧特琳德反应极快，立刻拉着希尔德加德躲开。光芒击中地面，留下一个焦黑的坑洞。
“终于忍不住了吗？”欧特琳德冷笑着看向攻击来源的方向。
但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吹过的声音。
“她走了。”希尔德加德的义眼停止了转动。
“真是个胆小鬼。”欧特琳德不屑地说，“连正面对决的勇气都没有。”
希尔德加德没有说话。她知道莉莉安不是胆小，而是还不到时候。
“算了，今晚就到这里吧。”欧特琳德松开她的手，“演戏还挺累的。"
还不等希尔德加德反应，她就后退几步，恢复了平时的高傲模样：“明天见，我的未婚妻。”
她吹了个口哨，列奥慵懒地走过来。
“对了，”临走前，欧特琳德回头，“下次要演戏的话，提前告诉我。我可以演得更逼真一些。”
她眨了眨眼，带着列奥消失在夜色中。
希尔德加德站在原地，心情复杂。
她成功引出了莉莉安，莉莉安也的确生气了。
但她依然不肯现身。
王女也是很恶趣味了[狗头]以及好像明天新晋最后一天，中午12点加更一章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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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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