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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到了长平关再往东三百里就是无峰城,

地处边塞但不荒凉,两国百姓、行脚商人、江湖豪侠来来往往,

我与父母兄长在此生活了十五年,家里经营着家酒铺,不富裕倒也和美幸福。

城主家的孩子楚宣风是我家铺子的常客,

他性子张扬大大咧咧,时常撺掇我兄长同他行商将酒拉去中原卖。

西北的酒烈后劲醇厚味美,是中原尝不到的滋味。

我笑他掉进钱眼里了,叉着腰数落:“别不安好心,边关战乱几时停过,到处都是流寇,你这一车货到了京城少说得折半车,可别来霍霍我哥。”

他摇了摇他的钱袋子,痞笑道:“小丫头片子你懂啥,我堂哥带着我家胞妹去京城见了世面,往坊市一站那气派那繁华,简直是人间仙境,更别提挣钱了,可谓是遍地黄金,我们这儿的狐皮白玉药材,到了那边便是暴利,哗啦啦的全是银子。”

楚宣风描述的绘声绘色,我也添了几分神往。

“说的像你见过一样。”

“我迟早能见到,等我挣了钱,买个官,再给我爹买个官,全家搬去京城,带着我母亲妹妹去享福。”

没多久,关外的战事吃紧,一批又一批的伤兵被送进城,大多熬了几日便死了,义庄的尸身堆不下又送去庙里。

我在家守着铺子,老和尚抬着尸体从铺子门前路过,白布盖着鼓鼓囊囊的尸身,突然垂下一只布满红疹的手臂。

城里发了疫病。

朝廷的官兵封了城门,楚宣风一家被赶去守大门,他爹的城主头衔是虚职,遇上官兵也只能老老实实做小伏低,彼时大街小巷被哭喊悲鸣充斥,晨钟暮鼓声中满是萧条。

城中每天都在死人,渐渐我家供人饮乐的酒变成了焚尸的酒。

夜里,母亲突发疫病昏倒了,我急忙去庙里寻运酒的父兄,石阶上墙角处回廊里堆满了伤患死人,我扯紧了口巾强忍惧怕跌跌撞撞往里头跑。正殿里更加骇人,遗体堆积成了小山,满脸烂疮的病人呜咽哀嚎,一口一口的腐肉往嘴里送,双眼猩红狠狠瞪着我。

“救我救我...”

我吓得跌在地上,回过神已经找不到方向,朝着后院不知跑了多久看见一位举着烛台煮药的妇人。

见到我她满眼错愕,我哭着求她救救我母亲,拼凑着囫囵着将前因后果讲了个遍。

瞧我是个孩子,妇人二话不说就应下了,路上我得知她和她女儿两人是中原来的游医,途经无峰城碰巧遇上了这场祸事。

这一晚都是仓促焦急的,夫人忙活了许久,把脉配药煮药,实在撑不住便休息去了,我盯着药炉守了一夜,天蒙蒙亮起,熬好了药我端着喂给母亲,药勺送到她嘴边,斟酌后又小心翼翼送进了自己嘴里。

这时父兄赶回了家,旁边还跟着位姑娘,见状她无奈笑了笑道:“小姑娘你放心,这药无碍,我父亲在渝州兵部任职,母亲是宫中司药的女官,这几年我一直与母亲在外云游行医,还没见谁吃我母亲配的药吃出毛病的。”

我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忙跪下感谢她们的救母之恩。

姑娘笑着扶起我:“快起来,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本就是分内的事。”

母亲喝完药,渐渐有了起色。

我喜极而泣:“还不知道大姐姐与夫人尊姓大名,来日...来日我一定将夫人和大姐姐的名姓刻在牌匾上再放到庙里供起来!”

姑娘被我冒失无厘头的模样逗笑了,打趣道:“难不成我们还能当活菩萨。”

大家笑作一团,久违的和气。

她放下背篓,“我姓张名若琬,家母姓林单一个越字。”继而满脸愁容道:“这疫病说起来在中原十分常见,一般在气候湿润的江南地带高发,两副药下去便能痊愈,西北边塞温高干燥,能出现这么猛烈的病势,实在匪夷所思。”

兄长思忖后沉重道:“恐怕张姑娘和我想到了一处,此番是**而非天灾。”

“后山庙里堆满了尸身,烧都烧不完,造孽啊!”父亲叹息。

“我与母亲携带的药材有限,眼下城门被封,药材运不进来,给家父的信也送不出去,不管如何,先救百姓,能救一个是一个。”

提及药材我想到了楚宣风。

天遂人愿,他家库房还有不少囤积的药材,于是我们支起了义诊的摊子,张夫人配药,若琬姐姐熬药,我与楚宣风一起打下手,三人的情谊越来越好,楚宣风性子跳脱,戏聊起我们以后的命运,若琬姐姐是妙医圣手,我乃美酒娘子,他是京城首富,统称“关塞三杰”,并约定以后要一起去京城看大好风光。

城里的疫病逐渐慢慢消退,但城门迟迟没有解封的迹象。

我记得破城的那日正值岁旦,朔风卷起的茫茫黄沙带来了敌军的号角。

一夜之间朝廷的官兵消失的无影无踪,敌军千军万马疾驰而来,踏破城门烧杀抢掠,四面环敌,想逃出城难于登天。

楚城主等忠义之辈组成义军拼死杀敌,城里百姓都躲进了后山的地窝子里,坑壁为墙,木梁草泥覆顶,老人倚着妇孺,妇孺抱着孩童,蜷缩着瑟瑟发抖。

楚宣风和张若琬趁夜出去时,我也偷偷跟了上去,翻过角楼爬上城墙,我们燃起了烽燧,一望无际的黑夜中戈壁要冲的火光直插云霄。

“小丫头,你怎么跟来了!?”

“不是说好‘关塞三杰’吗,你们居然撇下我。”他们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哭成了泪人。

楚宣风挠挠脑袋,难为情说:“你还这么小,出了啥事我怎么和你爹你哥交代。”

我哭的更厉害了,无助难过畏惧烽烟熏红了眼。

张若琬揉了揉我的脑袋,安抚道:“别哭了阿霜,烽火台已燃,等太子殿下看到火光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太子真的会来吗?”

楚宣风比划着空气,宛如手中有利刃杀敌,道:“那还用说,我朝太子骁勇善战,以一敌百,三十万敌军在他面前皆是蝼蚁,定能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于是我们带着希冀开始漫长的等待,一日两日,十日,二十日,太子援军迟迟没有出现,楚城主的义军队伍从千人少到百人再到眼下的几十人,楚宣风和兄长父亲也换上了戎装。

那日楚宣风满身血污的赶到地窝子,带着一支队伍护着妇孺往东边的戍堡去,穿过戍堡再淌过瑙瓦河就是城外,我们一路沉默,夜里若琬姐姐终于忍不住了,在楚宣风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她说:“要走我们一起走。”

楚宣风也恸哭不止却强撑着安慰:“没事,先护女人孩子出了城,我们其余人再杀出来,别怕。”

我回首看向断壁残垣的屋舍,大家心照不宣都了然城内已经是困兽之争,等不来援军所有人都难逃一死,不远处马蹄声传来,一行人连忙躲进周围的棚屋,我的心像根麻绳越绷越紧,我被母亲环抱着她不断安抚着我身子却抖个不停,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无异于待宰的羔羊。

张若琬小心翼翼趴在窗下观察敌情,倏地嗔骂了一句,“走狗!”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数百敌军举着火把朝城内行进,为首的男子骑在马上,黑发黑眸有着不同敌军的容貌格外显眼,他是中原人。

“那是我朝的四皇子。”

可是他却穿着敌军的战甲。

“叛徒”我骂道。

角落里的女童被火光吓到哇哇大哭,她母亲急忙捂住,但声音还是传到了外头,军犬朝着我们狂吠不止,敌人的脚步一步步靠近,义军缓缓拔刀,刀刃摩擦刀鞘的声音时时刻刻勒紧我的神经,于是下意识握紧母亲和若琬姐姐的手,他们的掌心也开始冒汗,直到一根箭射穿了敌军的头颅,顿时场面一片混乱,难民们四散尖叫逃窜。

彼时一位母亲与孩子跑散,她痛苦嚎叫。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那孩童撞到了敌军的刀下,他被高高举起嚎啕大哭,眼看着要被重重摔下,电光火石之间楚宣风射穿了敌军的手腕,孩子

坠落他拼死跑去接住,不料后背狠狠挨了一刀,反手一剑刺穿了对方才暂时摆脱了桎梏。

他又忍着痛带我们逃出重围,来到瑙瓦河边,这里有事先准备好的马车,情况太过紧急有些人率先逃走,剩下的车辆承载不了那么多难民,跌跌撞撞间我与张若琬和张夫人上了车。

楚宣风深色的盔甲盖住了血迹,但血浸湿了里衣,一滴滴流了一地。

张若琬拉住他让他一起逃出去,楚宣风努力舒展着眉头忍着强痛笑道:“我家就在着,还是不逃了,我爹老骨头杀不动了,我做儿子的还能帮帮他。”他将一把匕首塞给了张若琬,“我还有个胞妹在京城,唤作宣云,若是你们遇上了,记得帮我好好照顾她。她怕血,你就说我是病死的乐死的,随便怎么都好,不要让她知道我现在这幅样子...”继而轻轻擦拭张若琬如瀑布倾泻的眼泪,“好好活着。”

说完头也不回的冲进沙场。

彼时母亲紧紧握着我的手眼里噙满了泪花,她说:“阿霜,你爹爹和兄长还在城里,阿娘不能丢下他们。”

她的意图我立刻了然,“不要阿娘,不要!不要走!!”

“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

母亲果决地翻身下车,我心口的某样东西好像也被随之带走了,目光追随着母亲的背影,我才恍然大悟,被带走的是对家的眷恋是对这座城的希冀。

于是我也义无反顾地跳下车,车轮滚滚扬起黄沙将他们带去了生的方向,突然身后传来张若琬的呼声:“阿霜,我们约好一起去京城,我等你,我一定会等你的!!活着......”

声音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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