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弦难得公休,用完早膳她就去了书房,李元澈在外面喂着小鸡。
两人却突然收到霍征远的邀请。
霍府护院:“老将军说,殿下上次做的那个红烧鱼特别好吃,他想吃殿下做的菜了。”
李元澈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真有人会这么喜欢他做的菜,他看了眼一旁的霍清弦,一双漂亮的眸子弯了弯:
“那我们要不……去看看老将军?”
霍清弦垂下眼眸,她思虑片刻,嗯了一声。
相比上次,霍征远对李元澈亲热了不少。
之前,他给李元澈立威严是想告诉李元澈,李元澈虽是皇家的人,但他们霍家也不差,往后若是想欺负霍清弦,必然有他这个靠山。
如今,他亲热地拉着李元澈的手:
“殿下上次做的菜,老夫回味无穷,我已经忍耐多日,这才打扰殿下,殿下不用亲自下厨,可教那小厨一二便可。”
李元澈受宠若惊,他看着霍征远挤出笑,又求救地看霍清弦,他想问今儿个老将军是怎么了,热情的他有些不适应。
霍征远将李元澈的厨艺夸得天花乱坠,最后将李元澈开开心心地送进厨房。
霍征远回来坐下,连着喝了好几杯茶,这才觉得气顺了不少,霍清弦平静地看着他。
霍征远放下茶杯:“怎么……几日不见,弦儿这是想念爹爹了?”
霍清弦开门见山道:“爹爹今日叫我们来,不只是为了让殿下给你做菜吃吧?”
霍征远放下茶杯,他叹了口气。
“这就心疼了,到底是嫁了人了,这很多事啊……如今我已经是个外人了。”
说完他看了眼霍清弦,又故作淡然地瞥开。
霍清弦听出了霍征远的弦外之音:
“我是想和爹爹商量,但事情紧急……我就先给国公大人送信了,今日就算爹爹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
霍征远哼了一声,再也忍不住心中郁闷:
“紧急……有多急,那烂巷子我都听国公大人说了,都烂了多少年了,突然就急到你一晚上都等不了了。”
“再说……此事你若先跟我说,我去禀报圣上,七殿下之事,他让我霍家吃了个哑巴亏,我向他提出这点要求,他定会拨出库银,如今连累国公受累,陛下未给他银两,要他们自己想办法,你说这除了自己掏腰包,还有什么办法,叫我这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霍清弦神色复杂:
“我未先与爹爹商量,我给爹爹赔不是,连夜送信给国公大人,实属无奈,我在营中时常听京中将士说,因越族使节前来,国公大人近日日常外出巡查,他不怎么上朝,便想着早日交给他,若哪天他上朝,可早日处理此事。”
“未让爹爹呈报是因,爹爹刚来京城,不知京城状况,你若贸然指出,那不是伸手去打那些高官厚禄达官显贵之人的脸面。”
“污淖巷已存在多年,都无人提出,爹爹来了就贸然提出问题,身为边境将军,伸手去管百姓统筹之事,必然会遭到各方不满。”
霍征远一愣,霍清弦所言极是,他一心想着助魏国公,却没想到这些,他语气缓和了些又问:
“你又是如何得知那越族使节会来?”
这几日,霍清弦去军营时,和京中将士有所切磋,得知一队训练人马将保护越族使节,越族使节一个月后到达京城。
她便查看了地图,越族使节会经过污淖巷。
她便利用此事,请国公大人出面,国公大人为迎接使臣,在京城出访,污淖巷被发现名正言顺,由国公出面合情合理。
霍征远点了点头,他的余气全然消失殆尽。
“弦儿说的有道理,是爹爹欠考虑了,只是陛下不愿拨出银两,我听国公大人说,这么多年,朝廷拨出不少库银兴建房屋,修缮水渠等,只是……实际用到百姓身上的不多,此事怕是为难了国公大人……”
霍清弦道:“爹爹放心,这些年我虽未攒下什么银两,但上次从宫中回来后,皇后特意赏了些金银珠宝,还有爹爹曾给我的那些嫁妆,那些东西放在我那都是浪费,我已变换银两,今日一大早叫人送去国公府,明为捐赠,修缮污淖巷。”
霍征远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在他眼里,霍清弦是令他骄傲骁勇善战的勇士,没想到她在战场上的勇谋也能用到京城来。
他心里有些心疼,霍清弦做事一向冷静沉着,自己刚才,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对霍清弦发火:
“弦儿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那污淖巷的子民?”
霍清弦眼皮轻颤,她一本正经地道:“还有那些前来的使节。”
霍征远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他端起茶杯用茶盖浮去茶叶,小啜一口。
“国公大人……可跟我说了,七殿下……就曾住在那里。”
他细细打量着霍清弦的神色。
霍清弦却一脸淡然:“是吗?我之前只知他住宫外,并不知道他就在那里,此事……真是巧了。”
霍征远心想,霍清弦承认了所有的事,唯独七殿下这件事她否认了,霍清弦的表现,让他有些不知两人之间如今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话锋一转,笑道:“弦儿……这京城的日子,远比边境要好过吧?”
霍清弦嘴角挂上一丝笑意:“嗯……自然是比边境舒坦……”
霍清弦虽这样说,但霍征远不大相信,他心里叹了口气,
霍清弦这沉闷的性子,如果一直待在京城,还不给憋坏了,他知道霍清弦想回到边境,可为人父母,哪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如今,边境安定,他想霍清弦待在京城多享享福。
霍清弦与七殿下虽是一场充满阴谋的联姻,但在他眼里不是,他希望霍清弦和李元澈能真的像普通平凡夫妻一样,他希望霍清弦能够快乐。
至于李元澈的身子,他想有秦军医在,这一切应该不成问题。
他担心……霍清弦与李元澈并未圆房,他怕霍清弦对李元澈不满意,可污淖巷的事,他才不信霍清弦只是为了大明。
若真是他想的那样,那霍家后代便有望了想到这里,他安心了不少。
“如今边境安稳,你在这里该好好享受才是。”
霍清弦道: “爹爹……边境……我自然是要去的,只是,眼下,我们只有排了京城的内忧,以后我们才能安心地为大明效力。”
霍征远脸上蒙上一层阴影,霍清弦的话无不在理,要是皇后一心要与霍家作对,那将来他们去了边境,还不知会遭受什么样的苦难。
“等一切真相大白,我定然还是要回去的。”
霍征远点了点头,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父女二人聊罢不多时,李元澈就将菜做好了,霍征远看着满满一桌的菜,脸上的喜悦藏不住,他确实想对李元澈的红烧鱼念念不忘,现在,这盘红烧鱼正好摆在他眼前,就是份量看着有点少。
他吃了一口味道还和之前一样好吃,霍清弦刚想去夹,李元澈忙起身给她夹了一块清蒸的鱼肉。
“皇妃尝尝这个……这个啊……是我第一次做。”
霍清弦只好收回筷子,她尝了李元澈夹的鱼肉,鱼肉鲜嫩,十分可口,只是她更喜欢吃红烧的。
李元澈又给她盛了青菜鸡蛋汤:“喝点这个汤,暖胃。”
霍征远看着李元澈对霍清弦如此上心,不觉一脸欣慰,他一块又一块的吃着红烧鱼,只剩最后一块时,霍清弦和霍征远同时出手,两人筷子都夹住最后一块鱼。
美食前无亲情。
一开始,两人谁也不让谁,李元澈一时愣住,他喉结滚了滚,他的红烧鱼这么受欢迎?
只是霍征远已经吃了够多了,最后一块,李元澈想,霍清弦吃一块应该没事吧,没有多少油水的。
他见霍清弦如此想吃,便笑道:“老将军……要不您让让……下次……我多买几条鱼,给您做一大锅。”
霍征远一脸不甘心地松开:“这可是殿下自己说的。”
李元澈赶紧把盘子往霍清弦旁边推了推,霍清弦这才吃到今日的第一口红烧鱼,味道还是那样的入味,只可惜……就剩一块了。
饭后吃饱喝足,霍征远叫李元澈和自己散散步,霍清弦只好回房小憩一会。
天气逐渐变凉,李元澈裹了裹身上的斗篷,霍征远虽比起之前对自己热情多了,可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他不时和霍征远对视一眼,又努力挤出尴尬的笑,手心里捏出一层薄汗。
霍征远两手背在身后,悠然漫步,他目视前方。
“殿下……可喜欢我们弦儿?”
李元澈脚下一滞,心突然怦怦直跳,他被自己吓了一跳,这话又不是霍清弦问他,他怎会觉得如此难为情。
他从未忘记自己和霍清弦的约定,他们在一起,就是为了霍老将军安心。
他笑了两声,脸颊泛红:“我……我当然喜欢皇妃。”
霍征远看了眼李元澈,他对李元澈的话半信半疑。
“弦儿自幼跟着我在边境吃苦,她没有母亲的陪伴,整日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她性子虽冷,心思却很细腻,她看似无趣,没有什么情调,但她的心……是炙热的,善良的,只需有人去发现。”
李元澈不知霍征远为何对自己说这些,难道是他做得不好,被霍征远看出了什么。
他想到秦军医说过的关于霍清弦的事迹,便自顾道:“我知道的,将军她外冷内热……是个好人……”
说这话时,他脑海里闪过霍清弦来街上找他时的情形,她会帮自己背东西,也未曾欺辱过他半分,她随着自己的性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但凡他遇上的是别人,也许她们嫌弃自己是个窝囊废。
可霍清弦没有,她还夸自己的菜比宫里御厨做的还要好吃。
他嘴角微翘:“将军她……定然良人。”
只是……他从不敢奢望半分。
霍征远看李元澈的反应极为满意,他悠悠地道:“弦儿……她可有跟你说过,她很喜欢孩子……”
李元澈回过神来,他结结巴巴地道:“孩子……”
霍征远摸了摸胡子,一本正经地问:
“她没说……定然是不好意思告诉殿下……上次她还跟我说,要和殿下生十个八个的……”
李元澈耳根泛红,脸颊发烫,一时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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