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在冰冷的沙发上蜷缩了一夜,醒来时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晨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照进来,却驱不散她心中的寒意。脑海里那片死寂的空白,比任何老板的斥责都更让她感到恐惧和孤独。
娘娘……真的消失了吗?
她不死心,像过去无数个日夜那样,在心里轻轻呼唤:“娘娘?您醒了吗?今天……今天天气好像不错。” 没有回应。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提醒着她现实的冰冷。
巨大的失落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习惯了萧玉璃毒舌却精准的指导,习惯了那份看似不耐烦实则暗含关切的陪伴。现在,这个声音不见了,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刚毕业、手足无措、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林薇薇。
浑浑噩噩地来到公司,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但周围同事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目光,似乎比以往更刺眼。她坐在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薇薇?”同组关系稍近的小李凑过来,压低声音,“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是不是昨天……”他欲言又止,眼神里带着同情和一丝好奇。
林薇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有点没睡好。”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差,但失去萧玉璃的恐慌感压倒了一切。她甚至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依赖娘娘,所以上天收走了这份“馈赠”?还是说,娘娘的能量耗尽,真的……消散了?
中午,她食不知味地嚼着沙拉,手机屏幕亮起。是顾云深发来的微信。 【昨天聊得很愉快。下午我要去你们公司附近谈事,顺便给你带了杯咖啡,提提神。大概三点左右到楼下?】若是昨天,她可能会心跳加速,犹豫再三如何回复。但此刻,看着这条消息,她只觉得一阵疲惫和无措。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独自面对顾云深——这个似乎对她越来越感兴趣的男人。
她正盯着手机发呆,一条新的系统邮件提示弹了出来。发件人是公司人力资源部。主题是:【人事任命通知】关于Jason职位变动及项目组临时负责人的安排
林薇薇的心猛地一紧,点开邮件。邮件正文官方而简洁:宣布Jason因个人原因不再负责现有项目,其工作暂由项目部总监王总直接接管。同时,鉴于林薇薇(Lily)在近期项目中的突出表现和严谨负责的态度,特任命其为该项目的临时协调人,协助王总处理项目过渡期间的日常协调与资料整合工作,直至新的项目经理到岗。
临时协调人?这算……升职?虽然只是临时的。但这一切,是在娘娘的帮助下取得的。现在娘娘不在了,她自己能担得起吗?会不会搞砸?无数个疑问瞬间涌入脑海。
“恭喜啊,薇薇!临时协调人!”有同事看到了邮件,过来道喜。 “厉害啊!这才多久!” “实至名归!”
周围的恭贺声听起来有些遥远。林薇薇勉强笑着应对,手心却在冒汗。这份“惊喜”此刻更像是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站在办公室的中央,她仿佛站在一个迷雾重重的十字路口。一边是顾云深代表的、她隐隐有所期待却又不知所措的未知关系;一边是公司突如其来的、充满责任和挑战的任命;而最重要的,是她失去了那份一路指引她、支撑她走到这里的力量。
她该怎么办?依赖了太久,她几乎忘了该如何独自思考和大步前行。
下午三点,顾云深的微信准时响起:【我到了,在你公司楼下咖啡厅。】林薇薇看着手机,又抬头看了看办公室里那些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地回复: 【好的,马上下来。】
她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慢慢坚定起来。她不知道没有娘娘的指导,见面会怎样,工作会怎样。但她知道,她必须去面对。也许就像娘娘曾经说过的:“哭有何用?如此蠢笨,活该被欺辱!” 现在,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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