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弥漫着研磨咖啡豆的香气和低低的交谈声。顾云深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他面前放着两杯咖啡，一杯是他的黑咖，另一杯是看起来就很甜的焦糖玛奇朵。
看到林薇薇进来，他微笑着招手。林薇薇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不那么虚浮，在他对面坐下。
“给你带的，听说你们小姑娘都喜欢这种甜一点的。”顾云深将焦糖玛奇朵推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微微蹙眉，“脸色不太好？昨天没休息好？”
他的观察力依旧敏锐。林薇薇下意识想否认，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嗯，是有点……遇到点事情，没睡好。”她低下头，捧着温暖的咖啡杯，指尖的热度稍稍驱散了些不安。她意识到，试图在顾云深面前完全伪装是徒劳的，不如适度坦诚。
“工作上的事？”顾云深语气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并不会让人感到被冒犯，“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聊聊。有时候，局外人反而能提供不同的视角。”
林薇薇犹豫了一下。公司内部的人事任命刚刚下发，自然不便对外人多说。但那种失去依靠的惶惑感，以及即将独自面对新挑战的压力，确实需要一个出口。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避开了具体人物和项目，只是泛泛地说：“嗯……就是突然接手了更多责任，有点担心自己做不好，怕辜负了别人的期望。”
她说的是王总和的任命，想的却是萧玉璃。她怕辜负了娘娘为她铺好的路，争来的机会。
顾云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理解这种压力。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阶段。”他没有给出轻飘飘的安慰，而是分享了自己的经历，“我记得我刚独立带第一个项目时，连续失眠了一周，每天都在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后来发现，担心和恐惧本身，比困难更消耗人。”
他的话像一阵沉稳的风，稍稍吹散了林薇薇心头的迷雾。她抬起头，看向他。
“重要的是，”他看着她，眼神真诚，“你已经用你的行动证明了你的能力和责任心。否则，机会不会落到你头上。现在，与其焦虑未知的困难，不如相信自己过去做到的事情，一步一步去应对。”
相信自己？林薇薇在心里默念这个词。没有娘娘在脑内提点，她还能相信自己的判断吗？
“谢谢您，顾总。”她轻声道谢，语气比刚才踏实了一些，“您的话……很有帮助。”
“叫我云深就好。”他笑了笑，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聊起了咖啡厅的装饰风格，聊起了最近上映的一部电影。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这一次，林薇薇没有再依赖任何“外挂”。她努力听着，思考着，偶尔回应几句。虽然不如萧玉璃在场时那般机锋巧妙，却也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略显生涩却真诚的节奏。
离开咖啡厅时，阳光正好。林薇薇深吸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巨石似乎松动了一丝。独自面对，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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