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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弹劾

孟清熙自认不该回京。

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便能把孟清熙喷死的文武百官们,同样认为她不该回京。

可她就是无诏硬回了。

没有带着她麾下战无不胜的大军,只一人一马,或许还有那令朝堂忌惮的一兵符,从她驻守五年的塞北,毅然回到京城。

进京的第二日清晨,孟清熙身着常服,神态自若地入宫上朝。

她深谙“是祸躲不过”的道理,因此今日踏入宫门就没想过那群言官会放过自己。

但孟清熙没料到,那群人竟能一个接一个,在皇上与众臣面前嘚吧嘚吧弹劾她整整一个时辰!

“臣礼部尚书王侨,有本参奏。”

“微臣要弹劾乐康长公主。”

从皇帝高高的御座望下去,今日早朝的风波中心,亦该称为乐康长公主的孟清熙,正毕恭毕敬地垂首,听朝臣对她痛骂弹劾,乖顺得像她身上柔滑的衣袍。

孟清熙位列百官之先,大臣们有事启奏还得一个个从她身后走到御前,他们经过她时,她都不吝赐他们一道鼓励的眼神,意思是:你说,你大胆地说。

不过碍于众臣在皇帝面前皆需垂首听奏,孟清熙敛着下巴再抬眼,看起来可能更像一记阴冷无情的眼刀,有极个别胆子小的,她刚侧目,对方就颤着手缩了回去。

不怕事的那些一个个慷慨激昂,把她批得十恶不赦,似是要皇帝立马将她斩于午门才够平愤。

殊不知“十恶不赦”的孟清熙本人,如今借着低头,只是在想:一会儿下朝去哪家酒楼用午膳好?

“凡藩王非奉旨不得入朝,乐康长公主罔顾法理,有违臣节······”

品珍楼的冰雪冷元子效仿古法,软糯弹牙,不过如今尚未立夏,吃着寒气甚重······

“窃查祖宗礼法,男女内外有别,女子不得预政。今乐康长公主僭越礼教,干涉朝政,实属祸乱宫闱之举······”

华满阁的烧鹅那叫一个皮脆肉厚,从前总吃得满嘴流油······

“奏请陛下置以重罪,以正朝纲啊!”

诶,她怎么把最重要的给忘了,回京头等大事是去吃张大娘包子铺的猪肉包子啊!

“长公主,你怎么看?”

孟清熙回过神来,见皇帝一脸纯真地发问,仿佛全然感受不到臣子们上奏时的剜肉锥心。

皇帝自然要问孟清熙怎么看,她可是他的长姐,乃先帝最器重的孩子,没有之一。

若非三年前先帝驾崩之时,孟清熙远在塞北领兵,如今端坐龙椅之人,还真没准是谁。

这想法让皇帝自己一阵毛骨悚然。

而那位令皇帝都有所忌惮的人物挥开脑袋里香喷喷的肉包子,双手豪气万丈地一抱:

“回禀陛下,臣虽于月前大败鞑靼十三万大军,又与之签下休战协议,护我朝十年不受惊扰,但臣深知这全都仰赖陛下的圣明理治,故此臣不敢居功。”

听孟清熙大义凛然地炫耀完自己一番功绩后,她身后的朝臣都震撼了。

全殿唯一搞不清状况的孟清熙环顾一眼四周。

看见大家仍对她怒目相视,此人这才猛地惊醒:什么!原来他们尚在弹劾她的议程,还未进到她领赏谢恩的部分。

“啊,难不成真要革我军职?”孟清熙反问,一脸比朝臣们更为震撼的模样。

“这种‘你弹劾我、我弹劾你’的戏码早就时兴于我朝了,哪次不是骂痛快了就揭过这一页?王尚书、赵御史,你俩都是前朝老人了,装什么嫩青瓜。”

说着,她阔步走至二位朝廷重臣身侧,伸手左右弹了弹那乌纱帽伸出来的帽翅,手法相当挑衅:“弹劾我,你们弹得动吗?”

不怪孟清熙嚣张,自她十四岁上阵杀敌一朝赢得军功,从后宫一脚踏入朝堂,劾奏她的人便多如塞北的牛毛。

骂她女子干政的奏疏若装订成册,恐怕能摆满御书房的一整个书柜。

孟清熙父亲当政时,一个字都没在她眼前露过,统统打发回头。

她有次真的气急了,揪着言官的衣领子甩至御前,说她倒要亲耳听听他们是如何不满她的。

父亲不吝于在旁人面前袒护她:“朕在一日,众卿都不必置喙乐康的事,散了吧。”

转身却正色教育她:“熙熙,还记得为父教你‘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你长大了,我不会再罚你抄书,但你要认真记住这句话。”

父亲想罚、该罚,却因着孟清熙初入官场,要独个面对滔天恶意,只怜爱地说“不会罚”。

孟清熙向来清楚,她在父亲的纵容下活得太恣意放荡,所以自请南征北战磨性子去。

那次虽没抄书,但她明悟,从此不再介怀那些嚼舌根的人。

这些在八年里翻来覆去说过不知几回的陈词滥调,即便当面直斥,于她而言亦不过瘙痒。

而父亲驾崩后······孟清熙垂眸,掩饰她眸中不易察觉的空蒙。

此番乃新帝登基后她初次回京,她也不晓得多年未见的弟弟会如何看待她。

刚扶正的乌纱帽尚如蝴蝶震翅,仿若赵御史指着孟清熙的指尖,颤动不已:“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赵御史似要含泪,却因双眼属实过小,除了他面前的孟清熙无人看清。

“陛下,老臣今日本就是昧死进谏,如今更是殿前失仪,合该以死请罪,唯乞陛下圣德,莫纵长公主继续作乱!”

说罢,一头牛似地冲向殿柱。

“哎你,真教人不省心。”

“呃——”

孟清熙提溜着赵御史后颈的衣料,勒得他出气多进气少。

赵御史此时倒真希望自己撞死得了,好歹免受此魔头折磨。

没法子,赵御史表明要以死谢罪后,又说了那么长的一句话,孟清熙想佯装反应不及让他直接送死都嫌丢脸面,唯有飞身相救。

她在战场上连沉甸甸的死人都拎得动,区区老翁自不必说。

“我在塞北作战多年,只要握得住刀,就未曾放弃过一条人命,救下我朝无数子民性命,难道是为了让你们这群在京中养尊处优的大人们动辄撞柱玩儿的吗。”

孟清熙放下赵御史后,他腿软伏跪,无力仰头去看,只闻她语调带些戏谑,却字字锥心。

大战过后打扫战场,孟清熙总是冲在所有人的前头,日暮天黑也不肯停歇,挖出的将士只要一息尚存,她便会唤来载辇,将人运回医药帐治疗。

那些日子,她往往夜不能寐,怕那些微乎其微的生存之机断送她手,即便双手为了翻找破败的战场已然力竭。

如今回朝,她把行伍时的风气也一并带了回来,才不管文官所谓的“以死明志”。

毕竟在她看来,死了都是虚的,活着才能扭转乾坤。

眼见这孟清熙与赵御史闹得不知该如何收场,满朝文武终有一人缓缓出言。

“朝堂之上,不容如此哄闹。来人,将赵御史押下。”

那人眉目淡然,面色仿若沾霜不化,孟清熙听出他气息稍欠,力难从心,但他目不斜视,下颌微抬,倒显出几分狠戾来,看起来未曾同情半分赵御史的狼狈。

在场众人皆惊诧,皇帝对此尚未吭声,竟胆敢出声拿人,未免嚣张。

可当他们微微翘首看清了是何人在御前这般放肆,又没了计较,这位大人的行事风格确实让人望而却步。

这人不仅有权势滔天的家族作靠,还年纪轻轻便官拜吏部尚书之高位,可见圣眷深厚。

新帝登基后,他的雷霆手段兴许传不到塞北的孟清熙耳朵里,但这在场众人,可是历历在目。

一些只想在天家手底下安生混饭吃的官员把头又低了低,不敢多管赵御史的闲事。

那厢孤军奋战的赵御史正尝试撼动钳制住他的侍卫:“放开,本官自己能走。”

这位因自己乌纱帽被弹歪便想撞柱的臣子,现下惊魂未定,双臂被侍卫托起,衣袍、双腿皆拖于地,简直是尊严尽失。

其他侍卫抽刀要威胁,孟清熙上前按住:“肱骨老臣,何至于此?”

不过赵御史还是被他们带走了,在这个地方,那位吏部尚书大人的话太管用了。

待步履声渐远,满堂寂静显得尤为刺耳。

孟清熙想要质问,方才有臣子在皇帝面前越俎代庖,群臣竟也噤声?

那位先声夺人:“乱臣已被捉拿,如今该平反长公主殿下之声名。”

他语气平和,明明是替孟清熙平反,也无甚偏颇,好似在谈论与他完全不相干的人:

“殿下驻守于边,率军五载而百战不殆,招安开疆,战功卓绝。今外族来犯若闻其威名,皆破胆而逃。有此勇谋双全之良将乃我朝幸事,祸乱一说属无稽之谈。”

“再者,殿下破霄将军之封号乃先帝御赐,劾奏褫夺殿下官职者,罪同忤逆。”

“至于非诏入京,”对方微顿,一连串的发言后喘息明显发重,语调却依旧平稳,“则更是误会一场。”

听着这一番番为自己辩解的大论,孟清熙面上却是比先前还要僵硬几分,此刻垂眸静默,恍若离魂,全无先前笑听众臣戳她脊梁骨的气势。

他怎么会站出来为她说话?

“圣意垂怜殿下多年离京未返,早前秘密发旨,嘱殿下待边关战事安稳便可回京,如今谁再妄议殿下进京一事,一律视作冲犯圣意。”

弥天大谎!

孟清熙闻言倏然抬头,她最知道,自己从未接到让她回京的旨意。

她全然不顾此话对她有利还是有害,只死死盯住那道身影。

那人身姿颀长,话语间不怒自威,更衬得在场唯命是从,卑不敢言的众臣越发佝偻猥琐。

他应当是病体初愈,一上朝皇帝便体恤身体赐座于他。

可那人为了让众人听清他的话,此刻正立于御前,神色不辨喜怒,仿佛那些用“圣意”威胁满朝官员的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

“嗯······”御座上沉默了一个时辰的皇帝掩唇沉吟。

孟清熙的脸色愈发沉重,皇帝竟没反驳?此事太过蹊跷。

“那这,沈尚书,你看该······”

“启禀陛下!”有人匆匆来报,跑到御前扑通跪下,怆然道:“赵、赵御史就义了。”

孟清熙与众人呆愣在原地,皇帝与朝廷的得力重臣怎会就这样去了。

“观其脖颈青紫,应是——”禀告者回首睨了孟清熙一眼,她被看得不明所以,对方旋即拔高语调,“断气而亡!”

另一位领头弹劾孟清熙的王尚书闻言捶胸顿足,万分悲愤:“是长公主,是长公主方才当着百官的面,伤了赵大人的脖颈。”

四周官员窃窃私语:“是啊,习武之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赵御史那般高龄,哪里承受得了长公主粗暴对待?”

“依我看,故意勒死也不意外,长公主向来目中无人,只怕此番是要在朝堂立威呢!”

“立威?你的意思······她回京,当真是因为起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快低声些吧!仔细你我也被那魔头当堂勒死!”

“勒不勒死的······你是不知道,我当年写过参她的折子!她若上位,我的脑袋不论如何都不能好好待在脖子上了。”

大肆平反完一通,扣在孟清熙脑袋上的罪名倒一山更比一山高了。

孟清熙不敢置信,离时能走能言的一个人怎会忽然断气而卒,她不由得望向命人押下赵御史的人。

他冷淡伫立,至今未曾正眼瞧过他人。

孟清熙疑心自己还看见他唇边有一抹轻蔑的笑。

沈飞景,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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