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对陈则明而言都珍贵无比。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Omega。前世路向晚给予他的短暂庇护、都市职场中历练出的坚韧,以及最终跳河赴死的决绝,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重新熔铸了他的灵魂。
当醉醺醺的陈东再一次骂骂咧咧地举起手时,迎接他的,不再是惊恐的眼泪和逆来顺受的瑟缩。
陈则明猛地抬起头,黑框眼镜后的目光冰冷而锐利,像是淬了寒冰的刀片。他精准地抓住了陈东挥下来的手腕,力气大得让醉汉都愣了一下。
“放开!”陈东怒吼,试图挣脱,却发现儿子那只平日里只会写字做题的手,此刻却像铁钳一样死死箍着他。
“爸,”陈则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陈东脊背发凉的陌生感,“如果你再碰我一下,你醉酒伤人的视频,明天就会出现在你单位领导和片区警察的桌子上。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他甩开陈东的手,眼神里的警告清晰无疑。陈东被那眼神慑住,酒醒了大半,骂骂咧咧地嘟囔着,却第一次,没敢再动手。
在学校里,那些试图找他麻烦、让他跑腿或者戏弄他的人,也惊讶地发现,这个沉默的Omega变了。
他不再默默忍受。他会面无表情地直视对方,用清晰而冰冷的逻辑反驳回去,偶尔甚至会毫不客气地抓住对方伸过来想推搡他的手。虽然体能上依旧不占优势,但那眼神里豁出去的狠劲和毫不退让的姿态,足以让大多数欺软怕硬的人心生忌惮,悻悻退开。
他的薄荷信息素,似乎也变了。不再是怯懦的清凉,而是一种带着尖锐疏离感的冷冽,像初冬清晨覆了薄霜的刀锋,无声地划出界限。
所有人都觉得陈则明变得古怪又难以接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筑起的这道冰墙,是为了隔绝什么。
他刻意地、近乎残酷地,疏远着路向晚。
不再等他一起放学,不再去他的班级找他,甚至在学校走廊遇见,也会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绕开,仿佛对方是什么致命的病毒。
路向晚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锐利的眉头再次习惯性地蹙起。陈则明的变化太大,太突然,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那双偶尔对上、又迅速躲闪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依赖和慕恋,只剩下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的恐惧和……决绝的疏离?
为什么?
路向晚试图接近,却被陈则明更激烈地避开。他甚至不敢去看路向晚的眼睛,怕多看一眼,自己苦苦维持的冷静和距离就会全线崩溃。
他不能靠近他。不能靠近楚萌。他们是他的软肋,更是可能引爆悲剧的导火索。他必须独自行动,改变一切。
而路向晚这边,也遇到了新的变数。
自称是路家的人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那是一个放学后的傍晚,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无声地停在校门对面。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五官与路向晚有几分依稀的相似,但眼神更深沉,带着久居上位的冷漠和审视。他的信息素是极淡的、某种昂贵雪茄的味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他介绍了自己叫路重楼。是自己生物学上的叔叔,路家如今的实际掌权人之一。
“聊一聊?”路重楼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路向晚眼神一沉,看着周围被安排好的保镖沉默地上了车。
车厢内气氛压抑。
“家族不允许子孙流落在外,所以现在就和我回去。”路重楼开门见山,甚至没有寒暄,“流落在外的日子该结束了。路家的血脉,没理由在外面野着。另外你父亲想见你。”最后那句话,说得毫无感情,像在念一句无关紧要的台词。
路向晚心中冷笑。想他?是想他这颗还有用的棋子吧。
“我在这里很好,不需要路家操心。对了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想见我,那麻烦你转告他等他快死的时候我会堂前尽孝的。”路向晚的声音比他更冷。
路重楼挑眉,指尖轻轻敲打着座椅扶手,“你那个小Omega?还有……你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路向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咖啡味的信息素瞬间变得极具攻击性,冰冷地压向路重楼:“你动他们一下试试。”
路重楼却像是毫无感觉,反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很有精神,像路家的人。但威胁,是最愚蠢的行为。我只是在提醒你,你的软肋,太明显了。”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却更显威胁:“回不回路家,你自己考虑。但考虑的时候,想想清楚,什么人值得你护着,什么人……你能护着。”
谈话不欢而散。
回家后路向晚找出那台收音机,上个时间线自己被路家人带走,等他回来时只听到了则明的死讯。
为此他再次打开收音机穿越时间回到过去。
只是这次那些所谓的路家人提前出现了。看来穿越时间线也会有一定弊端,自己穿越的也许不是同一个时间线。
就像这一世的则明明显变的不一样了,没有了家暴,没有了跳楼。
自己到底是不是错了。
但从那天起,路向晚变得更加警惕。他不动声色地加强了对自己养父母家和楚萌周围的关注。他知道,路重楼的出现意味着威胁已经逼近。他必须更快地积蓄力量,更小心地周旋。
而陈则明异常的疏远,在路向晚看来,似乎也符合了他心中的解释——路向晚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两人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奋力挣扎,一个试图远离以保护,一个试图靠近以守护,却因为信息的壁垒和前世惨痛的教训,将彼此越推越远。
然而,风暴从不因个人的意志而转移。
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周末下午,楚萌放学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准时回家。
电话打不通。
路向晚接到养母带着哭腔的电话时,随后路重楼的号码打了过来。“侄子,你也别怪叔叔,上面给我的压力太大,你帮叔分担一下。”
路向晚:“你把萌萌带那了?”他声音异常冷静。
路向晚站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咖啡味信息素失控地爆发出来,充满了暴戾和毁灭的气息。
他的 worst nightmare(最可怕的噩梦),以另一种方式,提前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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