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埃尔斯已经离开了，然后，琪亚三天后会被押送去斯柯康德王城，这次的事件大概就这样完结了？”
此时的希欧正和维安走在西区的街道上，前些日子的一片狼藉终于也在众人的努力下逐渐恢复，死气沉沉的街道也开始变得人来人往，生活的气息重新充盈了这个曾经被灾难打倒的地方。
“嗯，差不多吧。”
“琳这两天感觉也有点，不太精神。”希欧摸了摸下巴，眉头微皱地说道。
“琳她，虽然和弗洛林只有几面之缘，但那孩子原来应该也挺喜欢弗洛林的。”
“是这样，我也看出来了，而且，应该还吓到了些吧，毕竟出了这么多事。”希欧很赞同。
他又补充道：“这次的事确实也是我们没有料到，天启教的事......我之前居然也没有听说，但依照彭德斯提到的线索来看，一年前就应该有迹象的。”
维安也点头道：“是，我也一样，按理来说我早应该有所耳闻的，大概是昨年确实忙了些别的事，算是我的疏忽吧。”
“对了，那七席女士在给老师你的信里写什么了啊？”希欧话题一转，好奇地追问。
“你说那个啊，”维安略微思索道，“主要是目前已知的，确定提到过属于天启教的人物，以及他们的一些相关信息。”
“有什么突破么？”
“算不上，”维安摇摇头，“除了彭德斯告诉我们的那个算是有用消息，其他的，目前还没有什么可以联系的地方，或许我还需要再琢磨一下吧。”
“老师......”希欧看着维安眼底的倦意，不由得忧心起来，“你也别太着急了，金桂庭既然已经开始着手这件事，放心交给他们也不是不行，你不用这么累。”
“这么些年，金桂庭主动找我的事件掐指可数，既然他们都专程找上我了，我担心这事不会那么简单，更何况，我们在塞珂与艾林的事也都应证了这一点。”
“不过我猜圣都那边，肯定对这事更为在意，等过几天见到尤德伦了再问问吧。”
“确实，毕竟是一个新的教派，大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过新的宗教信仰，但大多数都是不值一提的民间小打小闹，圣教作为唯一的真的能向信众展现神明的教派，才是它们能够延续千年的底气，但，如果天启教也真的如我们在这几次事件所见的这样，拥有这样的能力，那对于圣教来说，确实是极大的威胁了。”
“嗯，所以这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容小觑。”维安表示了赞同。
“但老师，即使这样，您也不能太过于强迫自己了，”希欧打断了维安的话，“这次在艾林还好，您的身体没出问题，倘若再出现之前塞珂那样的事，真的会吓死我好吧。”
“抱歉，”维安微微一笑，“那种事，其实也并不常见，所以我大部分时候，也都是没问题的，你也不用太担心我。”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希欧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维安这样的话。
上次他是真被吓到了，但是维安从那之后对那事也一直就是能闭口不谈就闭口不谈，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和维安再聊聊。
两人穿过街道，与两个匆忙的巡逻士兵插肩而过。
希欧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回头。
“怎么了？
维安有些奇怪地也回过头来。
“那个士兵有些眼熟。”希欧眨眨眼，回忆了两秒后，得出了结论，“哦对，之前好像看到过，他和那个叫席德尔的年轻人一路的。”
“啊，之前你提过的，酒馆那次么？”维安并没有见过，但希欧这么一说他也回忆起了这事。
“嗯。”
“那正好，”维安出声喊道，“前面两位，等等！”
“唉？”两位士兵停下脚步转身，有些不解地看向维安希欧两人。
“两位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位彬彬有礼地开口。
“哦，是这样，我没记错的话，我之前见过你和席德尔一起执行任务，你们是一队的吧。”希欧连忙解释道。
“啊，你是说队长啊，”两位士兵在听到席德尔的名字后，脸色微变，不太自然地对视一眼。
“我们确实是队长手下的，东区第七巡逻队，这段时间被抽调到西区这边来帮忙。”
“这样啊，我们没别的意思，之前席德尔和我提过他一直有些担心队里一位请假离队的队员，我刚好之前碰见了那位队员，想着请你们带个消息给席德尔他，但，既然你们巡逻队都在这边帮忙，那我想席德尔也在这附近吧？”
维安为自己的打扰歉意地笑笑。
“这样啊......”
两个士兵突然更为沉默了，其中一人用手肘戳了戳另一个人，示意他开口。
但另一个人似乎也是一副很抗拒的样子。
“怎么了吗？”希欧有些疑惑。
“嗐，还是我来说吧。”见戳不动同伴，其中一位士兵有些无奈地开口，声音有些低哑：“抱歉啊，其实，席德尔队长他，”
士兵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队长他，在爆炸发生的那晚，就冲进去参与救援了，但为了从倒塌了一半的楼里救一个小女孩，被掉落的天花板砸伤，抢救无效。”
“已经牺牲了。”
维安和希欧一怔。
“抱歉，你们两位说的是欧文吧，队长他生前确实一直在担心欧文的事，两位有什么关于他的消息，告诉我们就行，我们也准备今天工作结束就去墓园看看队长的，我想队长应该也很想听到欧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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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园出来时，天色已经黄昏了。
在听说了席德尔的死讯后，维安谢绝了两个巡逻队员要替他们带去消息的提议，而是问到了席德尔的墓地位置，和希欧一起祭拜了席德尔，并在席德尔碑前告诉了席德尔，欧文与欧文家人都平安无事的消息。
两人走在回程的路上，一时间都很沉默。
“希欧。”
维安突然开口。
“嗯？”走在维安身侧的希欧正有些神游，被维安的声音拉回神，“怎么了，老师？”
“......不，”维安侧头看到希欧关切的神情，又转了回头，看向泛红的天空，“没什么......”
希欧很清楚，哪里可能没事。
但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就在他犹豫时，维安却突然再次开口。
“我只是在想，六年前我们救下席德尔时，他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我以为我救下了他，他就能拥有他本就应该有的未来人生了。”
维安声音低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但，他依旧在这次的事件中，牺牲了。”
“他那次见到我时提到过，他希望能像我们一样，所以才去参加了巡逻队，努力工作，还当上了队长。”
希欧一听心里就警铃大作，他立刻怀疑起维安是不是又把这些问题全部归结于他一人身上：“可老师，您已经尽力了，这样的事，是我们无论如何也无能为力的啊。”
“放心，我不是在自责。”维安听出了希欧话里话外担心的意思，冲希欧勾了勾嘴角，浅浅地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即使我们尽力，却也阻止不了这样的事发生。”
“就像即使没有战争与深渊，人们的苦难也不会停止。”
维安轻叹一声：“我这些年一直在大陆各地游历，可是......”
希欧看着维安半垂的眼帘，没由来的，他想起了尤恩那天走之前和自己说的那句话：
“你若是一直称呼维安为维安老师，那你永远连资格都不会有。”
希欧只觉得身体有些僵硬，连同话语，一时都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老师......”
希欧强迫着自己张开嘴，并轻轻抬手搭在维安的肩膀上。
感觉到肩膀上的温度，很少与人直接接触的维安一愣。
连希欧自己也一愣，他一开始只是想打破现在这样的氛围。
但维安并没有躲避，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也没有任何抗拒，只是带着有些迷惑的眼神一言不发地看向此刻的希欧。
希欧与自家老师双目相对，他一下就有几分慌了神，但搭在维安肩膀的手却不愿意收回，仍然坚定地，甚至握地更紧了些。
我明白您想要结束这样的事，我都明白的，即使您再强大，一个人也做不到这些，如果可以，我愿意替您分担这一切。
就像现在一样，站在您身边，而不是追随在您的身后。
希欧在心底说道。
他想要把这些说出来，却看见了维安发青的眼底与绷紧的嘴角。
像是被细小的银针扎了一下，不太疼却无法忽视，导致了希欧一瞬间的犹豫。
于是那些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走吧。”
维安像是也感应到了什么，他和希欧认识了这么多年，一起经历过生死，这样的场景，他不可能没猜到希欧大概是想和他说些什么的，但......
或许只是他也不敢再等下去，然后等到什么不可知的结果。
维安装作没有读懂希欧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轻轻抬手，自然而然地按下了搭在他肩上的，希欧的手，然后像是不在意般收回了动作。
“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就走。”
艾林篇写完了！！
[狗头叼玫瑰]
（暑假也快结束了，要滚回去上课了）
不过依照艾林篇算了下，大概全文会在80到100万字左右
（妈呀我是真敢想，我服了）
不过要是能按规划一点点写完感觉也很有成就感hh
先提前做个梦
[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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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个人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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